待人人都停止了笑声,古壶才指指大个,对士子们说:“其实它也是你们的兄弟,诸位如果有兴趣,一会儿我自会论述此题。”
众人一愣,看看长伸舌头的大个,都不作声了。
“蓝衣”看着古壶,喝了一口茶,大声问:“古先生,听李晋说你此前曾言我们脚下的大地是个球,还说人类的祖先是由猴子变来的,可是如此?”
“的确如此。”古壶再次肯定地回答。
蓝衣:“我看你身后那个兄弟,时不时抓耳挠腮,颇似一猴,莫非古先生把你祖先的祖先也带来了,既然来了,为何又称他兄弟,岂不乱了辈分。”
“哈哈哈——”“蓝衣”话音刚落,又是哄堂大笑,众人一边笑,一边指着古壶又指李晋,有人大声说:“李晋啊李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带来这么一个连人和禽兽都分不清楚的傻瓜?”
“我——你——”李晋看着古壶,满脸尴尬,哭笑不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看那样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古壶攀住李晋的肩膀,附耳小声说:“李兄不必为难,你只管看着我一会儿怎么为难他们。”
“你真行吗?”李晋质疑地看着古壶。
古壶拍拍他的肩:“把那个‘吗’字去掉。”,他说完,站到场中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来回地踱着步。
有人说:“别在这儿装了,奴就是奴,傻子就是傻子,你就是个傻奴,还是站一边去吧。”
“狗都不如!”
古壶晴天霹雳般大吼一声,指点着哄笑的人们,“诸位自诩饱学名士,只知嘲笑别人而不知自嘲,真乃狗都不如。”
古壶这一声大吼,惊得众人都噤了笑声,但个个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有人拍桌子:“你一个贱奴,敢侮辱我等?看我不揍你。”
这人要跳过来打古壶,被别人拉住:“何必与一个奴计较,一会儿把他轰出去就是了。”
一位白衣士子愤怒地起身指着古壶说:“你凭何侮辱我等狗都不如?你不是才亲口说了这狗是你的兄弟吗?怎么,想不认账,那儿都记着呢。”白衣士子指指几位书记员。
“不错!”古壶大声说:“我是说过这狗是我的兄弟,我与狗相同,而你等却不如狗。”
“唉——”一个年龄较大的士子站起来说:“我等今日为何相聚于此?我们是来清谈辩论的,不是来骂人取笑的。”
古壶:“这位仁兄说得好,可我刚才并非骂人,你们当中确实有人狗都不如,不信谁来试试。”
“如何试?”几个人同时盯着古壶惊问。
“笔墨纸张伺候!”古壶大喊一声。
很快有侍者在凉亭中间的桌子上铺好纸备好墨。
古壶像抱个孩子似地,抱起大个坐过去,让它蹲在自己双腿上,士子们全都奇怪地围了上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古壶指指前面的纸,对大个悄声耳语一番,众人奇怪地看看古壶又看看这狗。
“汪汪汪——”大个突然冲着士子们大叫了三声,众人吓得后退几步。wWW.ΧìǔΜЬ.CǒΜ
古壶笑着说:“诸位不要怕,它是在对你们说‘看好了’。”
众要相互看看,果然再次靠近来。
只见大个转着头环视了士子们一圈,然后把目光投向桌上的砚台,继而把它的狗爪子伸进了墨汁里。
众目睽睽之下,大个这狗东西伸出右爪在砚里蘸了墨汁,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出了三个大字。
“我是狗”
这可是古壶一年多来亲自教授的心血,他发现自从那个错误的穿越之后,古壶有了狗的敏锐,大个也多了些许人的灵性,他教了它一年多,它还真学会了这三个字,写得还不错。
亲眼看着狗写字的士子们全都目瞪口呆。
“谁认?你们谁来大声把这三个字念出来,啊?谁来?”古壶环顾着士子们大声说。
“我——是——狗”有一人当真念了出来。
“完全正确!加十分。”古壶一拍桌子,指着这人说。
“这——这——”那人发现自己上当了,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其他人要笑他,可看看这人又看看这狗,没有人能笑出声来,只是像看怪兽一般看着大个。
“兄弟,再来三个字,看他们有谁认得。”古壶敲敲大个的头,他拿开第一张纸,重新铺上一张。
“汪——汪汪。”大个看看古壶,又环顾周围一人们一眼,得意地叫了三声,然后再次伸出狗爪子,蘸上墨汁,在上纸上写了“dog”三个字。
“啊——?!”这帮士子全傻了眼。
“谁?有谁认识这三个字?”古壶看着士子们大声问,没一个人回答。
古壶问“蓝衣”:“这位仁兄,你认识吗?”
“蓝衣”尴尬地把头摇得像拨郞鼓。
古壶放了大个,站起来指着士子们说:“看看看,我没说错吧,我没侮辱你们吧,这狗写出的字你们都不认识,是不是狗都不如?是不是?啊——是不是?”
众人回过神来,摇着头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全都默不作声了。
李晋看着古壶,悄悄朝他笑了笑,竖了竖大拇指。
那位年长士子打破沉默:“刚才这些都是玩笑戏谑,古先生不要介意,现在清谈正式开始,古先生有何高论?”
古壶喝了口茶说:“让狗写字,不过是雕虫小技,拿不上台面,要说谈经论道,我是来学习来取经来拜师的,我想先听听诸位仁兄的鸿论。”
士子们好像还没从刚才所见的奇事中回过神来,还在想那三个从没见过的字,闷了一会儿,“蓝衣”先下来做“主”,他先提出一个论题,论惠施的之“大一”与“小一”。
古壶一听就懵了,惠施是谁?是在世之人还是过世之人他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什么大一小一了,可是,不能在这帮人面前表现出他不知道啊,幸好自己耍了个小聪明,先谦虚了一番。
看来,无论在什么时候,谦虚还是应该有的。
古壶专心地听着“蓝衣”讲述和论述,渐渐地,他听懂了。
“蓝衣”论述的,是中国古代自然哲学中的物质观中之一种观点,惠施是战国中期的一位名家。
这“名家”可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家,而是研究“名”即概念,和“实”即事物的关系的,惠施即名家的突出代表。
惠施认为组成世界的物质“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
意思是说这世界最大能大到什么程度呢?能大到没有外面,这就叫“大一”;最小能小到什么程度呢?能小到没有里面,这就叫“小一”。
这不就是在说大大的宇宙和小小的原子电子吗?古壶心中这才有了一些底。
而此时“蓝衣”要论述的,是如何理解“大到没有外面”和“小到没有里面”,这问题古壶都难以想象。
他听蓝衣说了一大通,自认为说通了,可被其他几个人一“诘”,他就难以自圆其说了,但“蓝衣”的反诘,让那几个人也难以解释清楚。
辩论一时陷入僵局,有人把目光投向古壶,更多的人也投向古壶。
古壶自己也说不清,想不明,可是,到了这一步,他不能不说了。
他喝口茶,站到中间,看着“蓝衣”,他提了一个问题:“请问仁兄,一个‘大一’里有多少个‘小一’?”
“这——这——”“蓝衣”“这”了半天,答不出一个字,他又环视众人,希望有人来回答这个问题。
士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有的谁也不看,埋头看自己的脚尖。
“蓝衣”嘴唇动了几次,涨红了脸。还是没回答出一个字,看得古壶差点笑出声来,他只挑衅地看着“蓝衣”。
“蓝衣”最后只好反问古壶:“那你说,一个‘大一’里有多少个‘小一’,有多少个?”
“有无穷个!”古壶肯定地大声回答道。然后他环顾着众人,“有人反驳吗?有请说出理由。”他知道这问题无法反驳。
没有一个人能对他这个回答提出反驳,这第一轮便这样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主持人宣布,以古壶的“胜利”而告终。
其实古壶心里也虚火着,要是有人非要钻牛角尖,要他解释清楚什么叫“无穷个”,他还真跟这帮人扯不清楚。
听了“蓝衣”刚才的介绍和论述,他在内心里还是不得不佩服古代先贤们的智慧和哲思,那远不是自己的“小聪明”可比的。
接下来,有人论述了“五行说”,对管仲认为水是万物之本进行了论争,提出论点者获胜。
有人对战国阴阳家邹衍的“五行相生相克”说提出质疑,被另一位诘难者的一番旁征博引的鸿论批得哑口无言,不得不认输。
古壶虽然学习了中医,可对阴阳五行的根本哲学问题还是一知半解,半信半疑,这帮人的引经据典也基本让他一头雾水,他正觉得这种清谈有些无聊时,有人提出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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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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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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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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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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