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束发冠,身穿玉连环,胸前狮子扣,腰中挎龙泉!”
“弯弓似月样,狼牙囊中穿,催开青鬃马,豪杰敢当先!”
一遍又一遍,歌声雄浑壮烈,仿佛千军万马厮杀阵前,男儿豪气直冲霄汉!
房俊唱得兴起,酒气渐渐上涌,醉眼朦胧,好似一醉之间依然回到未来,身边是同事朋友,是同学故旧,置身KTV之中化身“麦霸”,一阵鬼哭狼嚎酣畅淋漓!
将这曲子连着唱了几遍,心有所感,扯着嗓子换了一首开始嚎。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自己看见了谁也看不见的华夏古韵、盛唐风流,走遍了谁也不曾走过的千年前的秦川、古老的运河,却也丢了自己、丢了家乡,再也回不去跟那些狐朋狗友炫耀吹牛。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醒来”
就好似夏浔那样纵使在另一个世界封王封侯,自己真正的亲人却无缘得见……
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好男儿胸怀象大海,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这笑容温暖纯真”
房俊流着泪,唱着歌。
已如浮云飘散的前世种种,再见。
再也不见……
*****
房俊醒来的时候,窗前的红烛火苗摇曳,有些刺眼。
使劲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虚弱的喊道:“水!”
纵然粮食酒不上头,可是喝多了照样难受,房俊此刻只觉得浑身好似一条脱了水的鱼干,亟需水分的补充。
一只水杯从旁递了过来,凑到房俊唇边,房俊迷迷瞪瞪张开嘴,咕嘟咕嘟一口喝干。
身体补充了水分,脑子也清醒了一些,这才注意到一股甜腻的香气萦绕在鼻端,芬芳馥郁,充满了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
房俊勉力睁开眼,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一股愈发浓烈的甜香冲入鼻间,房俊眼睛都瞪直了……
这什么情况?
房俊有些懵,急忙从那一堆粉腻甜香当中挣脱出来。
屋子里大抵是燃着地龙,温暖如春的温度让人熏熏欲睡,窗前桌案上烛影摇红,将这个屋子渲染出一层粉红的色彩。
这是哪里?
随即房俊便发现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因为更重要的是,他正躺在床榻之上,怀里还依偎着一个千娇百媚的俏婦……
“公公公公……公主殿下……”wWW.ΧìǔΜЬ.CǒΜ
房俊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中了箭的兔子一般在床榻上猛地窜向另一侧,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房陵公主。
烛光将房陵公主莹白如玉的俏脸映得一片晕红,仿佛两抹红霞轻飞,唇红齿白巧笑嫣然,一双亮晶晶的双眸之中秋水盈盈。
一袭绛红色的宫装裹住玲珑的娇躯,岁月并未在她脸上刻画出更多的痕迹,反而平添了魅惑风情,她侧身坐在床榻边上,已经褪去鞋袜,宫装下一截儿莹白纤细的小腿斜斜的并拢在一起,两只秀足压在臀下。
烛影摇红,美人如玉。
房俊只觉得鼻腔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流出……
“噗呲……”
房陵公主一声轻笑,伸出玉手摘下头顶的发簪,乌鸦鸦的秀发便犹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披洒在肩头,挡住了一截儿雪白优美的颈项,眼波如水,洁白的贝齿轻咬红唇,娇声道:“怎么,见到漂浪女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房俊使劲儿的咽了口唾沫,苦笑道:“公主说笑了,在下只是有些紧张。”
同时目光暗暗四处打量,发现此间虽然布置奢华,却缺少了几分温馨随意,想来应当还是东宫的客房。
可为何自己刚刚醉酒之后蒙头大睡,这个房陵公主却出现在自己房里?
不愧是敢偷自己侄女婿的牛人,在这东宫里也敢这般肆无忌惮,剽悍得一塌糊涂。
话说这女人是不是对侄女婿这种生物有一种特殊的癖好?
杨豫之是她的侄女婿,自己也是……
幸亏自己醒的及时,否则看着这位的架势,说不准就宽衣解带将自己给逆推了……
刚刚酒醒,又陡然出现这等香艳之情形,房俊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运行迟缓,正自恍惚之间,忽然觉得那股香气再次浓郁起来,心中一惊,发现房陵公主已经蹭到床榻上来。
床榻兵部宽大,房俊坐在床头,面对房陵公主的紧逼退无可退,略带惶恐道:“公主,请自重,那个……嘶!”
说话之间,房陵公主已经依偎到他身旁,最要命是这女人愈发肆无忌惮,居然俯身在他耳边吃吃笑道:“自重?呵呵,真是口是心非的小子啊……”
房俊避无可避,苦笑道:“绝非是在下有什么龌蹉的想法。”
“呵呵,本宫倒是不怕你龌蹉……”
轻言软语之间,房陵公主一只玉腿抬起,轻轻压在房俊的腿上。
房俊觉得自己快坚守不住了,吸了口气,淡然道:“公主还请自重。”
说着,轻轻拉开房陵公主的手掌,站起身跳下床榻,他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否则也不可能总是对长乐公主怀着觊觎之心。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绝对入不了他的眼,水性杨花至此,一个女人也就丢失了最吸引人的矜持。
况且这女人风评太差,一旦沾上,便是麻烦无穷,房俊固然好色,却绝非欲望上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蠢货……
房陵公主跌坐床榻之上,一张俏脸上血色渐褪,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小子为何能在自己面前坚守得住?
是嫌弃我不够美艳妩媚?
……
一直以来,只要是她相中的男人,从来未曾有过不能得手之人。
一则是她相貌美艳姿容殊丽,一则是她金枝玉叶的身份,能够拥有征服她这样的女人,乃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和成就。
至于名声不好……她却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大唐风气开放,唯有娶妻的时候才会在乎女子的贞洁,不过是露水姻缘男欢女爱,谁还管这个女人到底跟过几个男人?
房陵公主微微眯起眼,心中恼羞成怒,一股怒气升腾而起,冷冷道:“你看不起本宫?”
房俊整理一下衣衫,面色淡然,再一次说道:“公主请自重。”
房陵公主羞愤欲死,捡起自己刚刚丢在床头的发簪,劈手就扔向房俊,骂道:“王八蛋,给老娘滚!”
房俊侧头避开,身后却传来“哎呀”一声惊呼,将房俊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却是吴王李恪刚好推门而入,便被那根发簪砸在额头上,疼倒不是很疼,只是太过意外……
待到回过神,吴王李恪看着床榻上娇艳妩媚的房陵公主,再看看站在地上赤着脚的房俊,张了张嘴巴,瞠目结舌。
房陵公主连半点被人撞破糗事的羞愧之心都没有,反而趾高气扬的瞪着李恪:“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宫找男人啊?”
李恪嘴角一抽,忙道:“这个……那个……抱歉,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这位吴王殿下对于自己姑姑与自己的妹夫深夜之中独处一室居然视而不见,就这么一脸歉然的退了出去……
房俊眼角一跳,对于李唐皇室的开放风气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不过这会儿不是感概的时候,他明明什么也没干,万一被李恪误会,那多冤啊!
连忙反身趿拉了鞋子,追了出去……
留下房陵公主坐在床上,脸色阵红阵白,阴晴不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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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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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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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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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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