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体力虽然有些衰弱,但精力并未难继,趁着东征之后的威势将身边诸多难题都解决掉,以免给身边人带来隐患,更为继任者带来麻烦。
只是这千头万绪,时不我待啊……
与徐妃执手相对,坐在窗前仰望天上繁星,李二陛下心头的焦躁渐渐平静下来,侧头看去,身边玉人容颜如画、娇媚可人,忍不住轻轻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呀!”
徐妃吓了一跳,俏脸煞白,惶然道:“陛下不可!”
李二陛下郁闷:“不过是亲一下而已,有甚大不了?”
徐妃整理一下衣襟,往后退了一点距离,咬着嘴唇道:“陛下后日便要祭奠昊天上帝,誓师出征,正该斋戒沐浴三日,以示诚心,岂能行下此等淫秽之举,玷污上苍?臣妾即便一死,也不愿让陛下背负这等罪孽!”
人虽娇俏秀美,但是目光湛然、神情肃穆,极为坚定。
李二陛下忍不住捂着额头,苦笑道:“爱妃放心,朕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淫邪之念,只是看到你容颜如画、气质恬淡,与这宁静夜色相得益彰,故而心生爱怜,忍不住吻了一下而已,绝无绮念。”
心底又有些烦躁,曾几何时,自己那可是极好美色之人,每每夜御数女,依旧龙精虎猛。
如今佳人当面,心中却纯洁得并无一丝杂念……
到底是年纪大了男儿雄风减退衰败,亦或是当真已经上升到脱离肉欲、更需要精神满足的境界?
隐隐约约间,他觉得或许是时常服食的丹药透支了自己的体力,虽然服食之后精神百倍、精力充沛,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便犹如被掏空了身子一般精神萎靡……Χiυmъ.cοΜ
只不过眼下正值东征的关键时刻,御驾亲征统御百万兵马,需要的精力不知凡几,还是暂且服食些时日,待到熬过这次东征,再停止服食不吃。
徐妃面红耳赤,垂头不敢与李二陛下的目光对视,嗫嚅道:“是臣妾想岔了,臣妾罪该万死……”
人家只是亲吻一下以示爱意,自己却以为是动了心思……搞不好会被误会成自己是个极易动情之人呐。
这让人情何以堪?
徐妃只觉得脸颊好似火烧一般,死死的垂着头,下颌快要埋进胸脯里,不敢抬头。
李二陛下见她这样一幅羞不可抑的模样,不觉莞尔,心头一丝丝郁闷之情也舒展开来。
中宵露重,繁星当空,搂着心爱的女人说一些知心的话儿,享受这份纯洁的情愫,倒也是新奇的体验。
毕竟以往李二陛下都是剑及履及,直奔主题的性子……
*****
翌日清晨,天空阴霾,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微风拂动,凉意沁人。
圜丘的设施仍有一部分尚未完成,兵部负责警戒、隔绝外人不得靠近,礼部则负责所有设施的完善,两个衙门精锐尽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房俊披着蓑衣,戴着斗笠,骑在马上亲自监督两个衙门的官员,宋国公萧瑀也赶到现场,敦促属下务必尽善尽美。因为圜丘正在明德门之外,紧挨着出城向南的官道,为防止有人破坏、捣乱,所以房俊已经命令右屯卫兵卒在道路中间设下关卡,所有来往人等皆要接受严密之极的盘查。
因为盘查太多严密,所以耗时太久,小雨淅淅沥沥,路上的行人、车马堵得老长一溜,乌龟一般缓缓往前挪动,颇有些后世“早晚高峰”的模样……
雨势不大,但淅淅沥沥绵绵不尽。
萧瑀披着一件蓑衣从一旁的营帐之中走出,来到房俊马前,用斗笠遮住雨水眺望一番圜丘的进度,口中叹气道:“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候下雨,明日便是祭天大典,赶上这样一场雨,怕是有些不吉。”
房俊坐在马上,也有些无奈。
这年头所有人都迷信得很,几乎所有的天气变化都能找到与之对应的事情,并且以此来揣测吉凶。地震、陨石坠落这等天象都能与“皇帝失德”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祭天誓师之时连续降雨?
若是被有些人加以利用,很容易便会惹出一场风波,进而影响到祭天大典,甚至连东征都会遭受诟病……
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又能管得了?
他倒是曾经装神弄鬼在骊山求了一次雨,可就算是发展到一千五百年后,人类也只能向云中播撒干冰、碘化银、盐粉等催化剂加速降雨,对于即将降下的雨水,却是半分能力都没有……
仰头看了看天色,房俊忧心忡忡道:“太史局那边说这场雨并不会延续太长时间,可瞧着着密密的云层,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了,万一影响到祭天大典……真是麻烦啊。”
萧瑀摇头道:“太史局那些人平素算一算历法也就罢了,这预测雨雪天气也就只是凭借经验,所谓的占卜根本不靠谱,基本没几回准的。”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高侃亦是一身蓑衣,从关卡出大步流星的跑过来,浑然不顾溅了一身泥水,来到房俊马前,施礼道:“启禀大帅,关卡那边堵了太多人,有人意欲先行通过,不知可否准其通行?”
房俊恼火道:“军令如山,岂可更改?便是亲王皇子来了,也得乖乖的排队等候盘查,否则万一出了差错,谁负担得起?无论是谁,断无先行通过之理!”
设置关卡之时,房俊便下了严令,无论是谁都要一视同仁,否则这长安城内权贵多如狗,这个卖个面子先行一步,那个赏个脸通融一二,这关卡岂不是形同虚设?
再者说了,设置关卡之目的就是谨防有人破坏圜丘之设施,若是尽皆放行,万一出了差错谁能负得起责任?
这高侃平素办事倒是尽心尽力,今日却这般糊涂……
眼见房俊面色不善,高侃心中惊惧,抬手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小心翼翼道:“大帅,是长乐公主的车驾,说是要前往终南山的道观为陛下祈福,所以末将觉得应当知会您一声……”
如果当真是某个王公贵戚,高侃才不会颠儿颠儿的跑过来询问房俊。
可他隐隐约约也听闻过自家大帅与长乐公主之间的绯闻,虽然不知真假,可毕竟到处都在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当真传闻是真,自己将长乐公主丢在一旁不闻不问一视同仁,往后说不定就要穿自家大帅的小鞋了……
房俊一愣:“长乐公主?”
这位跑去终南山作甚?祈福什么时候不行,非得赶在下雨天?简直胡闹。
一旁的萧瑀笑呵呵对高侃道:“你家大帅素来秉公执法、刚正不阿,其实那等阿附权贵之辈?管她什么长乐公主晋阳公主,速速回去回话,就说都得老老实实的排队,不得徇私!”
房俊无语。
老东西你闲得蛋疼是吧?一把年纪了居然搞这种恶作剧,真真是为老不尊……
正了正头上的斗笠,肃然道:“长乐公主乃是为给陛下祈福,故而冒雨赶去终南山道观,孝心可嘉,岂能与一般权贵作威作福相提并论?吾等身为人臣,自当竭尽全力协助长乐殿下,不可阻挠殿下尽孝心……那个啥,头前带路。”
萧瑀笑眯眯的看着房俊一通鬼扯,捋着胡子幽幽道:“二郎公忠体国、忠心耿耿,实在是朝臣之典范。只希望他日陛下也能这么想,不会委屈你这位大唐忠臣。”
这话既是揶揄,也是提醒。
毕竟长乐公主的身份有所不同,在李二陛下心目当中的地位更是独一无二,与她沾上关系,可想而知李二陛下会是如何雷霆震怒。
小子,你得悠着点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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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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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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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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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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