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速來到屋外,是一辆本地车牌号的吉普车,屋外边的人已经将那辆车团团围住。

  等到车门打开,上面的人走了下来,陈家的人认出他,又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你怎么来了?”萧梵警惕地盯着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裴卿声,他居然换了黑色的唐装,头发扎了起来,不变的是他嘴角那抹招牌笑。

  他缓步朝萧梵走了过来,视线越过他朝屋里看去。

  “陆竟池呢?”

  “跟你没关系。”

  裴卿声自顾自地往屋里走去,萧梵刚想上去拦住他,又忽地听他说,“我知道广龙在什么地方。”

  萧梵怔了下,这个功夫,裴卿声已经进了屋。

  他来到笔记本前,自顾自地打开了笔记本,里头的画面映入眼帘。

  萧梵一惊,他立马跑过去把笔记本按住,“你这人怎么一来就瞎碰东西!”

  裴卿声没有接话,自顾自地说,“我就说,怎么联系不上。”

  萧梵蹙了蹙眉。

  裴卿声看了他一眼,“你看,他不在,你们连个人都找不到,萧梵你真是太没用了。”

  他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扎心的话,萧梵还被他噎得无话反驳。

  “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卿声微微一笑,“当然是来帮你们找人了。”

  萧梵翻了个白眼,“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才不信裴卿声有那么好心,在黑河的时候几次都差点杀死陆竟池,这会儿居然假惺惺的跑来好找人。

  要是他真想帮忙,也不会这个时候才来了,现在广龙他们逃走躲起来了才出现。

  裴卿声挑眉,“怎么听鸡好像都不是什么褒义词。”

  “……”

  外边陈家的人都认识他,萧梵也没有把握能把人赶走。

  于是想了想,他又道,“你真是来找广龙的?”

  裴卿声随意在椅子上坐下,“自然。”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裴卿声答非所问,“有点渴了。”

  萧梵磨了磨牙,反手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砸在他面前。

  裴卿声瞥了一眼,没有去拿,他揉了揉太阳穴,又说,“这间房不错,今天太晚了,容我睡一觉再说,你们都出去吧。”

  萧梵有些忍不住想上去给他一下,但是被柳七拉住了。

  柳七抓起笔记本,拉着萧梵走了出去,“那我们明天再来找你。”

  出门之后,柳七关上门,将萧梵拉到外边马路上说,“算了,先看看他要干什么吧。”

  “他这个人一肚子坏水,能干什么,别坑我们就是好的了。”

  “他不是说要找人吗?”

  “你信他的啊?他跟那个广龙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帮我们找人!”

  “那也说不准。”

  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就算了。

  反正裴卿声好像也没带什么人来,就带了个文飞。

  两人往文飞那边看了看,文飞也在盯着他们,双方四目相对,眼神都不善。

  翌日。

  江澜睁开眼,一滴露水落在脸上,惊得她立马坐了起来,抬手摸了下,看到是露水,她又松了口气。

  在这个林子里,她多少有些惊弓之鸟了,总感觉身上到处都是虫子。

  她转头看了看,陆竟池不在,自己正躺在一堆草上面。

  目光呆滞了片刻,她便开始搜寻陆竟池的踪影。

  几分钟后,她看到林子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缓缓走来,看到他又松了口气。

  陆竟池手里拎着几片芭蕉叶,还有些果子,和一只兔子。

  他来到这块空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下,开口道:“醒了?”

  江澜点点头,又看了眼地上的东西,“今天我们还不走吗?”

  陆竟池道,“我刚刚去探了路,找到山洞方向,先填饱肚子再走。”

  听到他找到了山洞,江澜心里稍微安心了些,在山洞里总比在这荒郊野外的强,至少那边安全一些。

  陆竟池将兔子烤了,用水洗过的兔子,要比之前带血的兔子味道好,昨天煮了那么多蕨菜,但是压根不抗饿。

  他给了江澜一个兔腿,一个就差不多饱了。

  随后简单收拾了下,将剩下的肉打包装好,便跟着陆竟池往回走。

  路过的林子里又看见不少没见过的生物,哪怕是跟在陆竟池身边,也把她吓得够呛。

  原来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等到林子里暗了下来,江澜才看到熟悉的山洞,简直就像回到家一样,全身紧绷的神经都放了下来。

  她无力地坐在地上,离开两天,山洞里还和原来一样。

  外面又变得昏暗起来,陆竟池在洞内生了火,江澜看着外面的天色,她已经算不清在这个林子被困了多久。

  更不知道司凝怎么样了。

  她忍不住问陆竟池,“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陆竟池添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江澜,“出去以后,你还理我吗?”

  江澜噎了一下,“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那我换个问题,出去以后,我还能再见你吗?”

  “……”

  江澜沉默了。

  虽然这样显得她有点忘恩负义,但是要她点头,她好像有点说不出口。

  “那就出不去了。”

  江澜愣了下,“什么意思?”

  陆竟池丢下柴禾,随意地往地上一躺,摆烂似的枕着双臂,“既然你出去了也不打算见我,那我还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探路干什么。”

  “你也看到了,外面有多危险,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江澜又沉默了,有多危险她自然是看到了,他身上的伤还在呢。

  她咬了咬唇,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她也很纠结。

  累了一天,她靠在墙上有些昏昏欲睡。

  入夜之后,她忽然被一阵咳嗽声吵醒,江澜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见陆竟池坐在火堆边往里面添柴,一边低着唇在咳嗽。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忽然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你怎么了?”

  “有点冷。”他又往火堆里添了不少的树枝,熊熊大火照着山洞,江澜隔得这么远,都感觉到有些热,而他却说冷,显然是不正常的。

  她赶忙爬起来,来到他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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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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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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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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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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