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高度还是不太安全,得再往上爬一爬,他在前面,上去一截,便伸手将江澜拉上去。
差不多到树半腰的位置停下来,两人挤在一根手臂粗的树杈上,低头观察下面的情况。
那些狼已经钻出来了,有十只左右,但是奔着那几只豺狗的尸体去的。
它们有条不紊地啃食着尸体,吃的还很慢,吃了半个小时才将那些尸体吃干净,就留下一地的骨头。
江澜下意识的抓紧了树干,看到这些凶残的野兽,终于有了在深山老林的危机感。
遇到的这两波野兽,都向她展示了这个地方的凶险和残酷,也清楚的知道,仅凭自己是走不出这里了。
那些狼吃饱了,还在四处搜寻什么,但也没待多久,便悄然离开了这里。
林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那些鸟在叫,除了地上那一堆堆带血的骨头,那些狼就像从未出现过。
江澜余光又瞥见左手边的树干上,那些绿色的米粒虫子散开,密密麻麻地往树枝其他地方分散爬去。
她把手缩在袖子里,抓着袖口,用袖子把身边的虫子都摁死了。
怕这些虫子爬到身上,要是有毒就更麻烦了,所以恶心一点反倒还能接受。
除了这些,耳边还有嗡嗡的蚊子在叫,这种花蚊子也有毒,咬了的地方又痛又痒。
江澜有些受不了,她对陆竟池道,“我们下去吧?”
陆竟池密切注视着下方动静,拒绝了她的提议,“下面太危险了,在树上凑合一晚上吧。”
江澜挠了挠被蚊子咬了的脖子,“好多蚊子。”
“下面也有。”
江澜无法反驳。
陆竟池伸手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先睡,我看着不会让你掉下去。”
江澜看了看他身上的伤,沉吟道,“你睡吧,我不困。”
谁在这种地方睡得着啊!
陆竟池连客套话都没说,他直接往江澜肩上一靠,“那你可别让我掉下去了。”
江澜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会他。
她观察树上的情况,除了那些小虫子,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在这个地方,毛毛虫都显得和太温和了。
当然除了那种彩色的。
江澜在陆竟池旁边的树上就看到一只,她悄悄折断一截树枝,伸出去,将那只毛毛虫撇到地下去。
陆竟池靠在她肩上像是真睡着了,温热的气息不断敲打在她脖颈上,一点点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江澜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努力压制着体内那股燥.热,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他的头往旁边挪了挪。
这种环境,这种状况,她还心猿意马,这不得不让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她掐着自己大腿,在树上煎熬的度过这一晚。
林子里蒙蒙亮时,陆竟池醒了,他睁开眼抬头看向江澜。
她没睡,眼神清明,就是脸颊有点红。
陆竟池伸出手,在她额头探了探,“有点烫,发烧了?”
江澜没去看他,随手挥开他的手,看着别处,不自然地嗯了一声,“可能吧。”
“先下去。”
他抓着树干,几个跳跃,最后抓住一根树枝,便从树上跳到了地上。
江澜没他那么灵活,只能缓慢地往下爬,有两根树枝距离远,她脚晃了半天没够到。
陆竟池站在下面,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衣服底下的风光。
昨晚没看清的,现在看清了。
黑色的。
江澜费了很大的劲,脚尖才碰到树干,结果松手的时候,脚尖踩滑了,整个人都从树上掉了下来。
陆竟池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接住,随后两人齐刷刷摔在地上。
江澜摔在他身上,听到他的闷哼,赶忙爬了起来。
她这一砸,让本就负伤的男人,再次雪上加霜。
“对不起,压到你伤口了没?”
陆竟池躺在地上缓了片刻,才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没事。”
“先走吧,回山洞去。”
林子里的亮的时间短,只有五六个小时的白天,这里面蒙蒙亮的时候,外面至少是九点了,而外面五点的时候,这里面就可能看不见了。
所以得尽快找到山洞。
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还能不能找到山洞全靠运气。
他拄着枪,带着江澜在林子里一深一浅地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发现了河沟。
江澜有些欣喜,她指着河沟,“有水,先去把你伤口清洗一下。”
陆竟池抓住她,“小心点。”
江澜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河沟,这水绿油油的,也不知是两边树映出的颜色,还是河水本身的颜色。
河沟的水没有流动,宛如一潭死水,两旁有不少树枝垂在河水里,水面上漂浮着许多树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靠近河沟,脚下一软,吓得她连忙缩回去。
这两边的土壤很软,她差点就陷下去了。
江澜回到陆竟池身边,警惕地看水沟,“你说里面会不会有鳄鱼啊?”
“不知道,但肯定有蚺。”
“你怎么知道?”
陆竟池用枪口指了指她的斜对面,“看到没?”
江澜顺着他的枪口看去,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他指的是什么——那边垂在水里的树枝上,有一条比树枝颜色浅一些的长条挂在上面,并且还在蠕动。
江澜脸上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地方真的是……随处都能见到可怕又恶心的生物。
“你眼神怎么这么好?”
她刚刚看半天都没发现,那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说不定也有,这下她根本不敢靠近水源了。
他往她身边凑了凑,尽管脸上脏乱,依旧不影响他立体深邃的五官,“因为有你在身边,不保持警惕怎么保护好你?”
江澜扯了扯嘴角,成功被他无语到了。
她推了陆竟池一下,“你去,去打点水回来。”
陆竟池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我现在是伤患。”
“就去打个水而已,我给你清洗伤口。”
陆竟池笑了一声,悠悠地说,“这里的水你敢用来洗伤口?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用刀把我捅.死不是更快?”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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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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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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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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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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