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陆氏的董事长,你老围着这两个女人转干什么?说不去不嫌丢人吗!”
陆夫人顿了顿,又道:“竟池,只要你结婚,我保证那个哑巴毫发无损,但如果你执意要和我作对,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那个哑巴了。”
陆竟池听到这话,他笑了,“是吗?”
陆夫人看到他笑,心里火气又上来了,“反正该说的话我我都说了,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
“看来你也并不是很担心婉柔,能花费这么多精力来对付一个哑巴,你以为你抓了她,我就会任由你摆布?”
陆夫人脸色再次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既然你不放她,那就不放,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至于你说的结婚,不可能。”
陆竟池无情的表明了自己态度。
陆夫人也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故意和自己较劲,她想要他怎么做,他就偏不这样做。
哪怕她杀了江澜也在所不惜。
这让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陆夫人,再次落了下风,眼看就要把陆竟池拽回自己手里了,但是他一句话就与她拉开了距离。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很不爽,很愤怒,也让她害怕。
陆夫人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你说的,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个哑巴,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陆竟池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随你。”
陆夫人突然被堵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不信,她死死的盯着陆竟池,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但她却失望了。
他脸上现在什么表情都没有。
陆竟池点了根烟,懒散地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陆夫人。
好像他真的一点不在乎那个哑巴的死活。
两人无声的对峙,对峙了很长时间。
几分钟后,陆夫人才压下心中那些杂乱的情绪,问他,“竟池,你是为了和我作对才不和别人结婚的是吗?不是为了那个哑巴?”
陆竟池没说话,指间的香烟飘飘渺渺,白色的烟雾在空气里飘荡。
陆夫人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是为了和我赌气不结婚,你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不成?”
陆竟池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话,用在你身上更合适。”
“你!”
陆夫人也惹急了,她蓦地站起来,“好好,不管你是和我作对,还是为了那个哑巴,我现在就杀了她!”
陆夫人说完,瞥了眼陆竟池,想看他的反应。
然而他仍然没有半点反应,连表情都没变过,嘴角噙着那似有若无的冷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丑。
陆夫人突然有些泄气,她现在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这个儿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无法掌控他了。
陆夫人又无力地跌坐回沙发上。
客厅里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周围的佣人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夫人才做出了退步:“好,既然你不愿意听从我的安排,那咱们就谈个条件,你把你妹妹救出来,我就把那个哑巴放了。”xiumb.com
陆竟池垂眸盯着某个地方沉吟了片刻。
见他不言,陆夫人又怒道:“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答应吗?”
陆竟池忽然站起身来,“救出来不可能,至少两年内她不出来,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那我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陆夫人见他要走,急忙上前拦住他,“行,只要你想办法让她出来,只要不是无期徒刑,一年两年都可以!”
她想到自己女儿还在牢里,要受两三年的苦,陆夫人的心中就一酸,眼泪涌上了眼眶。
陆竟池蹙了蹙眉,转身便离开了客厅。
他出来时,接过佣人递来的伞,他不知想到什么,迈着步子朝后面走去。
陆宅有个后院,几乎没什么人来,以前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住在这里,他喜欢养花,从前这里满院子都是花。
后来老爷子去世后,这里几乎就荒废下来了,只有佣人偶尔会来打扫卫生。
曾经满园的鲜花成了荒凉,只有些浅草在雨中颤颤巍巍。
他踩着地面的青草,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在地下室的江澜听到雨滴砸在伞面的声音,她赶紧站起来,透过那条缝隙看去。
狭窄的视线中,她只看到一双长腿,垂在两侧的风衣,皮鞋踩在泥泞的地里,鞋底沾着泥水。
她瞳孔一点点放大。
江澜直勾勾盯着那双腿,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以为他会在门口停下,但…他却径直走了过去。
她神色变得慌张,急忙伸手去推木板,但木板被泥土卡着,她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眼看男人快要走出视线范围,她紧攥着铁杆拼命摇晃,发出的声音也极其的微弱,还不及雨点的声音大。
江澜疯狂地拍打着铁栏门,手指震得发麻,但那个人连脚步都未曾停下。
直到她拼了命,再也看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她绝望了。
眼里的燃起的光又再次一点点破碎,为什么他不低头看一眼……
他怎么,那么笨。
江澜无力地垂下手,盯着那条缝隙,雨水溅了进来,落在她眼睛里,刺的她眼泪滑了下来。
她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捂着小腹,里面隐隐作疼,因为饿了一天一夜,她的胃也在抽搐。
而刚才的求救,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靠坐在墙上,仰头看着那道缝隙。
盼着那个人会再次回来。
可她等了好久,也没能等到她记忆里的英雄回来。
夜色一点点吞没世界,但铁栏外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那是地灯散发出来的光,也是江澜如今唯一能看到的色彩。
陆竟池上了阁楼,推开门,暖气扑面而来。
这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可就是太干净了,显得房间格外的空旷。
很多东西都被搬走,留下的,也无非是些无用的桌椅。
他推开侧方的门,里面又格外的乱,老爷子生前的东西全都堆在这里。
陆竟池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有本泛黄的书。
他随手翻开书籍,一张照片夹在书中,照片也有些风化,斑斑点点像在诉说它的苍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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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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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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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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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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