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在后面闹得累了,但是又因为喝了不干净的酒,她在后面扭来扭去,时不时发出声音。
换了任何男人听了估计都怕会忍不住,但陆竟池一直面如沉水,不为所动。
他把车开到了医院,下车,拉开车门,把夏颜抱了出来。
“竟池…我难受。”夏颜手腕攀上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胸膛,像雷达似的主动往男人的嘴唇凑过去。
“你爱不爱我…”
“没关系,我不要你负责好不好…我想要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陆竟池蹙了蹙眉,突然又将她放回了车上,他扯下自己领带,将她两只手绑了起来。
夏颜怔忪了一下,失神间,陆竟池又再次把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朝医院走去。
夏颜气结,她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气的扭头咬在陆竟池胳膊上。
陆竟池脸色一沉,他强忍着怒意道:“夏颜,你再胡闹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夏颜咬着他胳膊,眨了眨眼睛,虽然没松口,但力道却小了很多。
……
翌日。
江澜在浑浑噩噩中睁开眼,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滞。
脑子刚刚恢复意识,还很混沌,她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慢慢的,之前发生的事,一点点涌入脑海,她脸色变了变。
“少夫人,您醒了啊?”医生欣喜的声音传来。
江澜转动脖子朝医生看去。
医生赶紧拿出温度计递给江澜,“来量下温度,看看退烧了没有?”
江澜盯着那根温度计,目光闪了闪,她试图抬起手,但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
医生见状犹豫了片刻,将温度计放到她嘴边,“那就含在嘴里吧,嘴里的话可能测得不太准。”
说着,他将温度计往她嘴边送了送。
江澜扯了扯嘴角,微微张嘴,咬住了温度计。
她盯着医生忙碌的身影,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有几分失落。
她以为,自己真的能死掉呢。
没想到,还是要受这世俗的折磨。
江澜闭上眼,脑袋昏昏沉沉,她已经放弃思考了。
过了几分钟,医生取出她嘴里的温度计,举在眼前看了看,他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烧已经退了,不过用了药物,还得再观察观察。”医生自顾自的说着,甩了甩温度计,放回了医药箱。
医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迟疑着开口,“夫人,我冒昧的问一下,您之前是不是流过产?”
江澜微微一怔,偏头看向医生。
医生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您现在身体特别虚弱,要好好调养才是啊。”
“不然……”医生也不好下结论,就说得很笼统,“不然以后很麻烦的。”m.χIùmЬ.CǒM
江澜盯着他,至始至终一言未发。
这医生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头发还很茂盛,带着黑框眼镜,加上他唯唯诺诺的神态,看起来有几分憨态。
江澜缓了缓,她从被窝里钻出手,比划道:你懂手语吗?
医生盯着她手指发了会儿呆,他不好意思的说,“夫人…我看不懂。”
江澜垂下手,不再动作。
医生挠了挠头,倒也没流露出什么惊讶或者其他的眼神,反倒让江澜有些不习惯了。
“哦对了,您手机昨晚一直在响,好像有人给您发消息,您看看吗?”
医生将手机递给江澜。
江澜接过手机,打开看了看,不出意外果然是司凝发来的。
她问江澜还有多久到韩城,到什么地方了,为什么不回复她消息,是不是出事了之类的。
江澜一条条消息看下来,她抿了抿唇,打字回复司凝。
——对不起司凝,我回家了,我来不了韩城了。
司凝这会儿还在服务区休息,这会儿看到消息她愣了下,心中隐约生起几分怒气。
司凝:什么意思?
江澜仿佛能从这几个字里看到她的怒意。
江澜闭了闭眼,她心一横,睁开眼在手机上打字:我发现,我还是离不开他。
江澜:对不起司凝。
江澜:你在外面好好的,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再亲自向你道歉。
打完这一串字,江澜无力的垂下手。
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也想离开临安,想跟司凝出去看看世界,去流浪也好,去环游世界也好。
总好过这一生,从头到尾都困在陆竟池身上。
二十年了,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人生和岁月,从头到尾全都被他占据,哪里都是他,处处都是他。
她是陆竟池的媳妇,是陆家那个哑巴,是陆家的养女,是那个可怜的孤儿。
唯独不是她自己。
这临安像一座无形的牢笼,将她困在这里,困在陆竟池的身边,终其一生,都无法窥探到外面的世界。
可她不能,她被困在了笼子里出不去了。
她总不能……为了自由,把司凝的翅膀也折断了。
司凝一个人可以飞的很远,可以替她去看外面的世界。
司凝盯着消息看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过了好久,她打字回复江澜。
[算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只是你要好好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司凝打完这段话,发送后,烦躁的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
她要回去,只怕也是要几年后了。
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以让一切变得物是人非。
江澜看着消息,鼻尖一酸,眼泪终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救了司凝,还是陆竟池故意把司凝从她身边逼走。
否则,整整三天,为什么要在司凝离开后他才出现?
江澜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
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可能玩得过陆竟池。
连裴卿声她都斗不过,又何况是陆竟池。
医生在旁边看着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江澜为什么哭的这么绝望,但他还是安慰道:“夫人,您别哭了,哭多了多身体不好。”
“您现在要让自己心情好起来,这样身体才会恢复的快,不然的话,您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江澜偏过头看向医生,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
医生看着她苍凉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发紧,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这样?
医生忍不住道:“这样您会…会活不长的。”
说这话的瞬间,陆竟池正好推门而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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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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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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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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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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