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生气这个位置的事,而是生气自己前脚刚走,江澜就坐在了这里。
江澜盯着她,没有动作。
夏颜抓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看,又瞪了眼江澜,随后将她桌上的东西全部抓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这一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众人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夏颜在公司出了名的横行霸道,谁都不敢惹她,尽管她屁事不干,但人家上面有人罩着,没办法。
夏颜也懒得和江澜吵,她直接去了陆竟池的办公室。
她们也不敲,就这么直接走进去,她气呼呼地瞪着陆竟池,“陆竟池,你什么意思!”m.χIùmЬ.CǒM
陆竟池正看着文件,他手里的动作顿住,抬眸看了眼夏颜,“你在说什么?”
夏颜指着门外说:“那个哑巴啊,她为什么会在公司,我昨天刚出公司,你今天就把她安排到公司来,你什么意思啊?”
陆竟池直勾勾盯着她,没有说话,但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夏颜突然有几分心虚,江澜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这话问的属实有些喧宾夺主了。
但她就是生气,他安排谁不行啊,非得安排那个哑巴?
故意恶心她是吗?
陆竟池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你既然要去演戏,就好好演你的戏,离开了公司就不要再插手公司的事。”
夏颜咬了咬唇,她心中觉得委屈,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我不想她留在你身边,她霸占了你的婚姻就算了,现在上班都还要在你身边,那我呢,我又在什么位置?”
“反正我不同意,你赶紧让她离开这里!”
陆竟池眉头一蹙,他沉声道:“夏颜,不要无理取闹!”
夏颜被他喝得愣了一下,她错愕地看着男人,这都算是无理取闹了吗?
愣了好一会儿,夏颜才开口:“竟池,你真的不爱她吗?”
陆竟池动作一顿,他眉头蹙得更深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夏颜在他身旁蹲了下来,拉着他的胳膊,望着陆竟池道:“我是来拿东西的,但是没想到会在公司看到江澜,竟池,你说过的,你对她只有责任。”
“既然只是责任,那你给她钱就是了,养着她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安排她来公司呢?她一个哑巴,在公司只能做什么,你让她在家好好呆着不行吗?”
陆竟池捏住她的手,语气缓和了下来,“夏颜,我说了,我有我的打算,你拿东西就赶紧去拿,不拿就在旁边呆着,我要去开会了,行吗?”
“所以,你还是要把她留下来吗?”夏颜死死盯着他,企图改变他的主意。
“你还要我说第三遍?”
夏颜张了张嘴,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委屈地说:“你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陆竟池垂眸看着她,动了动嘴角,到底也没说什么。
“竟池,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不然会遭报应的。”
陆竟池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抬起夏颜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做人没有不贪心的,你不也一样?”
夏颜愣了愣,她深深地注视着男人。
她一直都想知道,这样的男人,到底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制住他?
他看起来深情,但只有夏颜清楚,这个人骨子里都透着冷漠,他仿佛游离于世俗之外,冷眼看着这世间苍生沉浮。
没有人能留住他的心。
“是啊,所以我们都会遭报应。”夏颜放开了他,站起身来说,“你如果非要把她留在公司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她在公司一天,你就不能和她回家,我不想她白天夜里都霸占你,上次你答应我三个月不见她,你都没做到!”
陆竟池捏了捏眉心,往身后的椅子靠了靠,说:“那你怎么确定,这次我就能做到?”
“是啊,那我怎么相信你说的,会养我一辈子呢?”夏颜反问。
夏颜早就知道了,承诺不过是他的借口,他这个人哪有那么重承诺,只不过是借着承诺二字,可以更好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陆竟池眉梢挑了挑,“你可以选择不信。”
夏颜被他噎住,她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算了,懒得和你说,那让江澜给我搬东西总没问题吧?”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她如果同意,我自然没有意见。”
夏颜却拿起桌上的内线,撒娇般的放在他面前,“我就要你跟她说,你总不能连这点事都不答应吧?”
陆竟池瞥了眼她手里的电话,没有去接,“你要搬什么?”
“就是一些日用品,放心,我怎么敢让你老婆干苦力!”
‘老婆’二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而这两个字好似也刺到陆竟池,他眸光暗了暗。
下一秒,他抓过夏颜手里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江澜把垃圾桶里的文件都捡了出来,正在很认真的背下来,不管陆竟池出于何种目的让她来公司,既然来了,她就决定好好做。
能学习到一点东西也是好的,可以让她平淡无聊的人生增添一点履历。
她听到电话响,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陆竟池的声音,“去帮夏颜搬东西。”
他说完便挂了,留江澜握着电话愣了许久。
没一会儿,夏颜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她拍了拍江澜的桌子,“听到了吗?帮我搬东西。”
江澜看了眼手里的电话,陆竟池居然…让她帮夏颜搬东西。
她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电话,站起身比划:搬什么?
夏颜看不懂,也不想去看懂,她在自己位置上随便收拾了一番,将一个纸箱放在桌上,“你搬这个。”
江澜将纸箱抱起来,箱子又大又沉,抱在江澜怀里挡住了她视线,她要歪着头才能看见路。
她跟着夏颜来到电梯,那头陆竟池也拿着文件走了过来,三个人打了个照面。
江澜视线被箱子挡住了,看不见他,但是夏颜看见了,她主动过去挽住陆竟池的胳膊。
“竟池,谢谢你哦,不然这么大个箱子我都还不知道怎么搬下去呢。”
陆竟池扫了眼江澜怀里的箱子,深色不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按了下楼的电梯。
江澜静静地站在角落,她手指紧紧扣着箱子,像个局外人看两人秀恩爱。
她很庆幸箱子足够大,挡住了她的难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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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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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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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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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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