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的地方草都被折断了,所以他走过的路线很好找。
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在水井边,沉思怎么把井水弄干净,又怎么把水打出来。
水面离他两米高,想徒手把水打出来,有点困难。
江澜快步朝他走过去,“陆竟池,你在这……”
刚靠近,便被陆竟池抬手拦住了,“小心,别掉下去。”
江澜低头看去,这才看到面前的水井,“是井啊。”
她想往里看看,陆竟池又将她推开了些,“别靠这么近。”
“我就看看,不会掉下去的,你别这么谨慎。”
她非要看,陆竟池就只能拉着她的手让她看了,虽然太过谨慎了,但江澜心里却暖暖的。
“这么深,要怎么把水打出来?”
陆竟池沉思片刻,左看右看,他看到旁边的山壁上垂下来的藤蔓,他走过去,拽住藤蔓扯了扯。
挺结实,他回头对江澜说,“你去拿个桶来。”
江澜好点点头,往回跑去,他们就找到两个桶,一个木桶和一个胶桶,胶桶没有把手,木桶旁边破了个洞,反正都不是好的。
思来想去,她将木桶拎了过去。
陆竟池已经将藤蔓扯下来了,他接过江澜手里的木桶,将藤蔓系在桶上,随后将木桶丢下去。wWW.ΧìǔΜЬ.CǒΜ
没多会儿,他就拉上来一桶水,就是水面上漂浮着许多杂草。
“这能用吗?”
“沉淀下就能用了,你要不要洗澡?”
江澜左看右看,“在这啊?”
“或者你去屋里。”
想到屋里的那些的棺材,她咽了咽唾沫,“算了。”
“所以,你要洗吗?”陆竟池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昨晚还说要洗澡。”
姜沅神色有几分别扭,“要不等天黑点吧,现在我,我有点洗不下去。”
陆竟池点点头,他将桶里的水倒了,又重新在井里打了几桶,全都给倒了。
再打第六桶上来的时候,水已经很清澈了,他看了看,“这样差不多了。”
“嗯嗯。”
“先回去,晚点再来。”
两人回到海边,江澜又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大海,忍不住说,“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住呢,还跑那么远,这里也没人来。”
“这里太小了。”
“要那么大干嘛?”
“大点总是好的,先吃东西,等会儿还有事做。”
江澜哦了一声,一大锅螃蟹,俩人还吃不完,剩了两个。
吃过饭,江澜才知道他说的有事做是做什么,他拿那把菜刀,将去水井的那条路杂草清理了,这样过去就方便些。
清理完,差不多天都快黑了,他又将水井周围都清理了一大片出来,主要是怕江澜洗澡洗着洗着草里钻出虫来。
清理出水井周围两米左右的空地,水井地面都是用石板砌过,所以看着还算干净,也没什么虫子。
太阳已经快要落下了,陆竟池抓过水桶说,“现在洗吧,等会温度降低了,小心感冒。”
这荒郊野外的,姜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要不…算了?”
“你要是害羞,我跟你一起洗。”
“不要。”
一起洗不是更害羞了吗?
在家里关着门倒是没什么,但在野外,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陆竟池点点头,“那我帮你打水,你洗。”
“你就不能让我自己打水吗?”
“我怕你掉进去。”
“我哪有那本笨。”
陆竟池还是不肯,他将一桶水打起来放在她面前,然后转过身去,“你洗吧,我不看你,水用完了告诉我。”
这捅有个洞,只能装一半,所以要洗完,还要多打几桶才行。
江澜身上黏得厉害,她咬了咬牙,也顾不得许多了,站起来便开始脱。
陆竟池将手递出去,“衣服给我。”
江澜犹豫了下,把衣服放在了他手上,“你别转过来。”
“不转,我给你望风。”
这会儿天暗了,两人的身影在草丛里也变得模糊了许多,江澜麻溜的蹲在地上洗澡,冷不丁接触冷水,她大打了个哆嗦,过了会儿才适应这个温度。
就是这水桶小了点,没洗两下水就见底了,她硬着头皮说,“没水了。”
陆竟池转过来,江澜立马抱住自己,“你别看!”
陆竟池压下嘴角的笑意,“又不是没看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反正你别看!”
这不是看不看过的问题,是她觉得丢人,自己光着在这里洗澡,被他看着,就感觉很丢脸。
“好好我不看。”陆竟池收回视线给她打水,放在她面前后又转过去,“你洗快点,小心着凉。”
“知道了!”
打了五桶水,江澜才洗干净,她迅速拿衣服穿上,对陆竟池道,“我好了。”
“那就回去吧。”
天已经黑了,得打着手电筒才能看见路,幸好白天将路上的草都除了,这会儿才好下去。
洗完澡,江澜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你不去洗个澡吗?”江澜又问他。
“我去洗,你帮我望风?”
“…大晚上的,望什么风啊。”
陆竟池把半桶水放在地上,重新拿起模板生火,“那就不洗了。”
“随便你。”
晚上又只有面包吃了,江澜吃完一个面包,她想起了丑丑和希茴。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连个电话都打不回去。”
“我们才走几天,不用担心他们。”陆竟池将她搂过来,“睡觉吧。”
“现在才七点,哪里睡得着。”
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只能在这里干坐着,坐久了就开始烦躁。
“那做催眠的。”
江澜愣了下,转头看他,“你想干嘛?”
“想。”
江澜又是一愣,随后没好气的掐了他一下,“你在说什么东西!”
“嘶…不是你问我。”
“我……”
江澜噎了一下,随后沉默了会儿,她小声说,“你澡都没洗。”
“我不用洗。”
“什么意思?”
“我洗个手就行。”
……
陆竟池将旁边的水桶拎过来,就在里面洗了个手,江澜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来真的啊??
江澜抓住他的手,“你你别闹了,要不你还是去洗个澡吧。”
“我睡得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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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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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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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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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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