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左右,医生准时来给陆言启检查。
伤势恢复的不错,但是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要出去做任务的话,至少还要一个月。
听到还有一个月,司凝紧张起来了。
也就是说,一个月后,他就要和警察走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很长时间见不到他了?
就算见到,估计也是在监狱里了。
警察嘱咐他好好养伤,没事不要出门,他给的那份名单他们也去调查了,原本上次出事之后,那些人早就转移了,也销毁了证据。
但是他新给的这份名单,竟然是他们最新的地址,而且好几个和原来那份名单上的人重复,就是说,他们改头换面,换了地方,换了身份继续重操旧业。
这些天他们几次突袭都人赃并获,收获不小,相同的,他们收获越大,陆言启就越危险。
那些人为了自保,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陆言启。
陆言启点点头,又忽然看了眼厨房里,司凝在里面。
他有些担忧,“司凝现在整天和我在一起,那些人会不会盯上司家?”
“肯定会的,司家那边我们会尽力保护,现在你们住在一起,也已经改变不了,你也看好她,叫她不要出去。”
“能不能将她送回去?”
“在哪里都一样,回司家也不一定安全,现在要做的,就是你尽快把伤养好,把这些人找出来,从根源解决问题,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陆言启默然无言。
按理说,他现在这个嫌疑人的身份,是不允许任何接触的,可他们偏偏允许司凝住在他这里。
什么目的就不用说了。
无非就是怕他后悔,也是为了让他拼尽全力的配合。
而没多会儿,医生和警察都走了,司凝从厨房里钻出脑袋,看到他们都走了,才从厨房里出来。
“刚刚你们把我支走说了啥?”
“都把你支走了,你觉得我还会告诉你?”
司凝噎了一下,“不说算了。”
陆言启道,“你天天在我这里,你不担心你的家里人?”
司凝神色恍惚了一下,“我当然担心了,那我回去看看他们?”
“司凝。”他忽然郑重地喊了她的名字。
“干嘛?”
陆言启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你倒是说啊?你这个人真的是,这么喜欢吊人胃口吗?”
陆言启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在一起,那些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去找你家人的麻烦?”
司凝的脸色变了变,她竟然从没想过这件事。
陆言启又继续说,“如果你的家人出了什么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司凝张了张嘴,忽然说不出话来。
“我……”
“你总是这样任性,做事不考虑后果,你……”他还想说,但是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及时刹车。
司凝垂下头,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儿,她才抬起头,“原来这些天你都在赶我走啊?”
陆言启错开她的视线。
“你又不明说,总是找我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啊?”
陆言启还是不说话。
“算了,那现在我怎么办?我家人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司凝也不是真傻到以为回去就万事大吉,她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回去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先待着吧,我会尽快把这些人找出来。”
司凝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
有时候一些事情真的无法掌控,也无法选择,也什么都做不了。
自从卷入陆言启这些事之后,她已经不止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了。
她挪蹭着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如果按照医生说的,我们就剩一个月了,我们能不能和平相处?”
“你想怎么和平相处?”
“就是,你别老刺我,你说话有时候真不爱听。”
陆言启没有接话。
司凝又往他身边靠了靠,“那个我先前说的,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下?”
“你说的什么?”
“就是生个孩子的事。”
“你都已经到处说我不行了,我恐怕满足不了你这个要求。”
司凝不相信地看着他,“真的吗?我试试。”
她手忽然伸了过去,陆言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眉头紧锁,“你……”
他似乎也没想到司凝这么豪放,竟然要直接上手。
“你都承认自己不行了,还怕我试啊?”m.χIùmЬ.CǒM
司凝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反正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抓得住她一只手,抓不住另外一只手。
就在她快要碰到时,陆言启咬牙道,“有监控!”
司凝的手一顿,转头朝上边看去,好吧,正前方就是一个监控对着他们。
她讪讪地收回手,“那回房间?”
陆言启额头青筋跳了跳。
两人这架势,看起来司凝才像那个女流氓,反观陆言启,像是个被迫的良家妇男,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位置对调了。
“大白天,不要发疯。”
司凝撇了撇嘴,抽回了自己的手,“那就等晚上好了。”
陆言启深吸了一口气,一副无奈又气愤的表情。
司凝觉得有些好笑,先前他还调侃她来着,原来也是个嘴强王者。
她就不一样了,她是行动派的。
她说的要试试不是逞口舌之快,她是真的想试试。
这就导致了,陆言启开始防着她,跟防贼似的,不管是上厕所,还是进屋,他必定反锁。
时间一天天过去,司凝每天看到紧锁的房门,心里焦急的不行,尤其是离一个月越来越近了。
她一直在想办法进陆言启的房间,但是他严防死守,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焦灼之下,司凝只能去向江澜求助。
江澜听到她的提问,人是懵的,司凝还真是信任她。
看她那么焦急,江澜确保自己不会出什么馊主意,她犹犹豫豫地去书房找了陆竟池。
陆竟池抬头就看到门口的脑袋,“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江澜推开门,挪蹭着脚步走过去,她挠了挠下巴,难为情的说,“就是,我有个不怎么认识的朋友,她找我求助,我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想问问你。”
陆竟池眉梢微微一扬,“那你这个不怎么认识的朋友,找你求助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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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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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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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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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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