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也没有瞒着他的打算,就将事情大致和他说了下,然后分析道,“可能是受了惊吓,你不必担心,她这性子,过两天就好了。”

  钟思玉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那个陆言启,是什么人?”

  司央没想到他会问陆言启,他稍微语塞了一会儿,“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干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有些好奇,他竟然会跑去救阿凝。”

  “这件事说话来话长,总之你好好陪着小凝,你俩的婚事还没结束呢。”

  “嗯,我知道了。”

  “那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在这里陪着她吧,我这边需要去处理点事情。”

  钟思玉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司央想了想,还是走了,他要回家去说这件事,司鸿他们估计担心坏了,司央不想他们瞎跑,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司凝在哪家医院。

  司央走后,钟思玉就在门口站着,虽然知道司凝没有睡,他也没有进去打扰她。

  司凝自己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她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江澜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她拿起电话给她拨了回去。

  江澜这会儿正在卧室里,陆竟池帮她擦药,后背受伤的地方她自己擦不到,虽然很难为情,但是陆竟池坚持要帮她,她也不好矫情。

  她自己都说了老夫老妻,还有什么害羞的。

  气氛尴尬之间,司凝的电话拯救了尴尬。

  她赶忙拿起电话接听,“司凝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没事吧?昨天我看你被火困在车里,我都要吓死了。”

  司凝还记得自己是要去救江澜的,但是那个男人一直缠着他,后面她看到有车来了,就气的跟那个男人扭打起来,不小心就从坡上滚下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清楚,如果不是看到江澜发的消息,她还以为江澜已经被火烧死了,一直不敢打开手机看。

  江澜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听说你被蛇咬了,发生了什么事啊?”

  司凝忽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过了会儿才说,“也没什么,总之我没事,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就是打电话问问你,我先挂了啊。”

  江澜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司凝就仓促的挂断电话,这个举动,怎么感觉像是在怕她继续追问呢?

  后背传来清凉的触感,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推开男人的手,把衣服拉上来,“差不多了,不用擦了。”

  陆竟池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坚持,他将烫伤膏拧上,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然后对她说,“以后少和司凝接触吧。”

  江澜一愣,扭头盯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这种让她离谁远点这种话了,所以冷不丁听到这话,让江澜心里突了两下。

  陆竟池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是她现在太危险了。”

  “她太危险了?”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差点让自己葬身火海,你若再和她接触,下次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替聿灼和希茴想想。”

  他的话让江澜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竟池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别让我担心。”

  江澜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竟池也不是让她和司凝断绝来往,只是让她少接触,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能说什么。

  但他说的也对,现在她有孩子,肯定是要顾及到孩子,而且就算她去找司凝,再遇到类似这次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干什么忙。

  过了会儿,她伸出手,穿过男的腰侧,将他抱住,“我心里有数。”

  “嗯。”

  丑丑坐在旁边,呆呆的盯着两人看了会儿,然后从床上站了起来。

  江澜余光瞥见他站起来,一把推开陆竟池,把孩子抱了起来。

  陆竟池扯了扯嘴角,幽怨地看了眼这个小崽子。

  每次都是他坏好事。

  现在在江澜的心里,两个孩子排在前面,三哥排在第二,他可能比以前地位要高点,在司凝前边。

  江澜抱着丑丑,抱怨道,“他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总是站起来吓人。”

  他站又站不稳,但每次都锲而不舍的站起来,然后一头栽倒,摔了几次仍然不长记性。

  要是那眼没看到他,他就爬起来了,然后就会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陆竟池说,“等他大点能站稳就好了。”Χiυmъ.cοΜ

  江澜叹着气,“感觉时间还有好长,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陆竟池笑了笑,神色复杂地看着丑丑,“很快的。”

  江澜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提到希望两个孩子快点长大的时候,他总会露出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惆怅。

  难道是他觉得,孩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吗?

  她安慰着他,“长大了我们就轻松了,不用时时刻刻看着他们,也挺好的。”

  “孩子长大了很叛逆,尤其是十几岁的时候,我怕你管不住他。”

  “又说这种话,不是有你吗?”

  陆竟池神色有几分恍惚,他淡笑道,“我会把他调教好。”

  江澜听着这话还是觉得奇怪,他不应该是说,会好好管教他,‘会把他调教好’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交付一件商品,等他调教好了再交给她。

  江澜不想聊这件事了,她把丑丑放在床上,“你今天没什么事做吗?”

  “不想做,出去走走吧。”

  “好。”

  虽然烧伤的地方火辣辣疼,她也不想继续在家里待着,出去走走,转移注意力,或许就没那么疼了。

  她收拾好东西,把丑丑放在婴儿车里推出去,现在只要带这个小家伙出门,就会准备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是挺麻烦的。

  现在天气也转暖了,外面天气好,风和日丽,路上的树都长出了新叶,一眼看去,人行路上绿油油的。

  陆竟池主动推着车,江澜就牵着希茴,一家四口走在路上,树叶里漏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像一片片水墨画。

  两个可爱的孩子,年轻漂亮的爸爸妈妈,总是会引来路人的瞩目。

  嗅到空气中清新的空气,江澜感觉心情都好了许多。

  在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车内的人正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将一家四口温馨的画面尽收眼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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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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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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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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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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