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还得给丑丑喂奶,希茴今天玩累了,林嫂就帮她洗了个脸,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丑丑闹了一天,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喝奶喝到一半就睡着了。
江澜把他放到希茴旁边,然后走出卧室来到书房,她握住门把手推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m.xiumb.com
她眉头微微一蹙,这男人又躲在里面干什么?
江澜想抬手敲门,手刚抬起,又默默地放下来,随后回到了卧室。
陆竟池在书房里,翻找到抽屉里的药,颤抖着倒在手心里,也没看有多少颗,直接丢进了嘴里。
这是特效止疼药,白天还能管点用,到了晚上就算吃一整瓶都压不住浑身上下的疼。
柳月忱之前就说过,很少有人能扛得住那药的副作用。
使用了那药之后,副作用就是时时刻刻都会被疼痛折磨,尤其是到了晚上,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疼,削骨抽髓般的疼。
一个人忍受的疼痛是有极限的,若是一阵阵疼,还能有喘口气的机会,但如果一直疼,长年累月的疼,没有人受得了。
疼的想死,不是形容词。
尤其是想到,会一直这么疼下去,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陆竟池吞下那一把药,撑着桌子,整个人摇摇欲坠,他大颗大颗的喘着气,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又汇聚成豆大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这种疼蔓延到全身,他甚至不知该捂哪块。
疼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晕倒在地上。
江澜在床上辗转反侧,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凌晨三点了,他竟然还没回来。
是睡着书房了吗?
她实在是想不到他现在有什么理由还在书房睡。
到了四点,她又下了床,来到书房外边,抬手敲了敲门。
“陆竟池?”
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两下,“你睡着了吗?”
他还是没有回应。
江澜看了眼门把手,想直接把门撞开,但又怕他真的睡着了。
不知为何,这几天陆竟池的反常,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最后她还是没有破门而入,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卧室,她拿出手机翻了翻。
她想到了陆言启。
还记得当初陆言启跟她说过,陆竟池活不长了,后面两人重归于好,她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是今晚他的反常,又再次让江澜想到了陆言启的划痕。
她给陆言启发了条消息。
知道他现在肯定睡着了,所以没有等他回复,放下手机,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一直站到天亮。
这时候陆言启给她打电话来了。
江澜赶忙接起电话,“喂。”
“陆竟池在你身边吗?”
“没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吧。”
陆言启道,“我没有时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
江澜张了张嘴,她也不知道和陆言启说这些对还是不对,他和陆竟池之间的关系,都是盼着对方去死的关系。
她要是问陆言启,就算陆竟池没事,他只怕也会说成有事。
“你不说就挂了。”
“等等!”江澜叫住他,“我问你,你和我说实话可以吗?”
“你先问,我再决定说不说实话。”
他说得这么直白,江澜翻倒不知要不要问了。
可她现在也不知道该问谁,陆竟池自己肯定不会说,林征也是和他穿一条裤子,这个时候,反而陆言启更愿意告诉她实话。
想到这里,江澜便问,“你上次不是说陆竟池他……”
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好似这话从嘴里说出来就真的会发生一样。
陆言启听她欲言又止,心中了然,“你想问上次我说,他活不长的事对吗?”
“对。”
陆言启轻哼一声,“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
“你是告诉我了,他身体里的监听器不是取出来了吗?所以应该不会有事了对吗?”
“如果他不会有事,你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了,不要什么都来问我,连你都不清楚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陆言启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江澜看着挂断的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想不通又给陆言启打过去。
陆言启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想问问什么?”
“你们上次用我的手机通话,做了什么交易?”
“江澜,这种事你不该来问我,陆竟池才是你丈夫。”
说完,他又再次挂了电话,这次江澜再打过去,他选择不接听了。
江澜陷入了沉思。
趁着丑丑他们还没醒,她又去了书房一趟。
她敲了敲门。
一遍两遍里面都没有动静。
她咬了咬牙,转身去杂物间里找来一把斧子,扬起斧头就要朝门锁劈砍下去。
当她挥下斧头的一瞬间,门忽然从里面开了,她心中一惊,手里的动作已经收不回来了,她手里的斧头朝里面陆竟池直直地劈了下去。
陆竟池也是一愣,他反应快,一把接住了她挥来的斧头。
江澜也不受控制的扑倒了他怀里,撞击之下,陆竟池趔趄地退了两步,抱着她齐齐得摔在地上。
她倒在陆竟池身上,听到身下传来男人的闷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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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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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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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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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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