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看向托斯。
托斯虎躯一震，他磨磨蹭蹭走了过来。
想到自己获得的巨龙契约，也许这就是自己应该付出的吧。
这就是战仆的命运，要为了自己所守护者奉献。
果然，弱小的自己能够被选中，是因为自己也有着可以利用的价值。
他强忍着将要面对的事情会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决然说道：“我愿意……哎呦！”
话没有说完，托斯被约翰踹开了。
约翰无语道：“你愿意什么？”
他从托斯脑海里听到那些愚蠢的想法，感觉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小孩。
走到老妇人面前，约翰问出一个问题。
“一只眼睛？”
“一只眼睛！”
“好吧。”
约翰好像妥协了，他说道：“等我一下。”
在老妇人欣慰的表情里，约翰短暂离开一会儿。
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只眼睛。
可奇怪的是，他的两只眼睛完好无损。
老妇人表情凝滞。
约翰把从水里捞出来的阴尸挖出来眼睛递给老妇人。
“好了，这碗水给我吧。”
他理所当然地伸手，老妇人陷入沉默。
你说错了吧，似乎没错。
你说没错吧，又感觉错了。
老妇人面带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
约翰面带危险道：“你是要不遵守规则？”
这个老妇人是一名女神。
她守在河边，向路过这里的人收取费用。
一只眼睛，换取在后面免于被森林生物攻击的可能。
这些东西在巴克尔所给雾之国地图有所记载，‘尊贵的黑’比起苍白之子，对这里更加了解。
他们携带的战仆，也有着为自己牺牲开启前往赫瓦格密尔泉水的考量在。
在约翰咄咄逼人逐渐危险的表情中，老妇人还是接过了眼睛。
要不是约翰直接弄垮了大河冰层，老妇人的阴尸大军也不会让他们毫发无伤地过来。
这不算是破坏规矩，更多算是诡辩。
老妇人能够从约翰身上，感受到那来自魔法的压迫感。
这是一名强大的巫师，和这样的人交手，对于获取别人眼睛的老妇人而言，太过不值得。
看似钻空子的方法，换一个人来，老妇人会让他付出代价。
接过那碗泉水。
约翰按照地图的说法，从脚下的土地捻起一撮土放进去。
再从被迷雾覆盖的森林里找到新生的嫩叶，使其漂浮在水面上。
叶尖所指的方向就是安全的出口。
有这个东西，他们可以避开那些危险的地带，顺利通过。
迷雾森林将一个人的恐惧放大。
约翰面色如常走在前面，托斯却备受煎熬。
约翰没有帮助他的意思，作为战仆，托斯弱小得像是蚂蚁。
自己赋予他力量，那么他该自己找到勇气。
这个森林很漫长。
忽的，地面抖动。
托斯脸上紧绷着，拿出盾牌快速站在面前。
他知道魔法师的身体脆弱，自己尽心尽力做好保护工作。
随着眼前的树干弯曲。
一个高大的巨人从里面走出来。
托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随着巨人渐渐靠近，他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薄汗。
约翰眯起眼睛，“阴尸巨人。”
“看来女神针对的不仅仅是人类，还有这个国度的其他生物。”
也难怪巨龙会遭到奴役。
托斯死死盯着靠近的巨人，怒吼一声，手中盾牌炸开火焰落在巨人身上。
巨人被火焰燃烧，发出怒吼。
“吼！”
一声声回应从森林响起。
是阴尸听到这里的动静了。
托斯满头大汗的停下火焰，他嘴唇苍白。
巨人的身体倒下。
本来阴尸就怕火惧光，龙的火焰在这里简直是一大杀器。
“我们快走吧。”托斯就要带着约翰离开。
约翰盯上了巨人骨头。
也不客气，全部打包了。
大概也够一艘船了。
阴尸听到动静，从森林各处冲过来。
嫩叶正在快速转动，指出一条通行道路有快速变化。
这些阴尸是变种，女神让其变得像是猿猴一样迅猛。
一个阴尸钻出来，托斯迎面盾击拍飞一个。
由托斯在前面开路，一路杀出一条出去的道路。
跑着跑着，托斯脚下一沉。
是沼泽。
沼泽的四周，泰格草龙探出血盆大口。
藤蔓触手，朝着落网的猎物伸出。
“火焰熊熊（Incendio）”
魔杖上火舌吐出，泰格草龙被点燃，一个传递一个，朝着外面扩散，让阴尸发出惨叫不敢靠近。
托斯奋力挣扎，可沼泽里面却用不出力气。
约翰走过他的旁边，魔杖一挥一顿。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Leviosa）”
漂浮咒将人从沼泽托起，约翰手里的指路叶子平稳地指向继续前进。
他们走向那边离开，临走前，约翰没忘记吹上一口气。
古老的风之魔法，混沌粒子裹胁着火焰化作扇形区域朝着后面扩张。
火势带起的浓烟，哪怕是迷雾中也可以看到显眼的火光。
老妇人维持不住慈善的表情，她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我的树林！”
等到下一批‘尊贵的黑’到场时。
他们疲惫不堪。
埃达拥有最多的战仆和最精良的装备。
“终于来到这里了。”
埃达也不复刚开始的那种自信张扬。
他眼底带着疲惫，路途上他都精神紧绷。
渡过大河差点让他们差点全军覆没。
多亏了阿克曼，在那些爬上冰层的阴尸下保护了自己施展出火焰魔法。
这才让他们从阴尸中逃脱。
但十个战仆也损失了两个。
“前方就是迷雾森林。”埃达对战仆说，“那里的森林老妇人会给我们一个选择。”
“我需要你们有人献出一只眼睛。”
战仆之中，一个苍白头发的中年人走出来。
他的一只手臂在泰格草龙出现时被缠住，只能够断臂求生。
“尊贵的黑，我愿意分享我的眼睛，作为您通过森林的钥匙。”
中年人视死如归，他加入战仆也是因为家庭。
为‘尊贵的黑’牺牲，他的家人能够得到更多的报酬。
怀揣着赴死的心，埃达带领队伍来到了森林。
“年轻的外来者，需要智慧的泉水吗？”
“只需要献祭一只眼睛。”
老妇人一如既往地说出那句台词。
可这一次，埃达脸上出现了迷惘的表情。
不仅是他，战仆也是如此。
老妇人身上的袍子被烧掉一些，头发和脸还被熏黑。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背后的森林。
迷雾中传来烧焦的味道，并且隐约可见一些焦黑的地方。
老妇人为了灭那场火，足足花费了三天时间。
她的阴尸也都全被吓到了黑暗地带瑟瑟发抖。
...
约翰喜欢交易，但不喜欢被人胁迫交易。
尤其是交易后，把自己指给了一个阴尸巨人面前。
作为报复，他烧了一片森林。
由于是魔法火焰的缘故，那些火焰要熄灭很困难。
在老妇人终于熄灭火焰后，约翰已经走到了剧毒大河前。
维穆尔，只有巨人能够淌过的大河。m.χＩùmЬ.ＣǒＭ
这里之后，就是连雾之国也少有人知道的地带。
起码约翰手里的地图，就记载到这里。
这里并没有结冰，甚至没有受到大冬季的影响。
“我们要怎么过去？”托斯将一块石头扔进大河。
视同溅起的水花，直接让一只生长在岸边的泰格草龙当场死亡。
这根本无法过去，连羽毛落在上面也会沉入水里。
约翰正用试剂瓶从大河中储蓄一些。
“强烈的毒性。”
约翰还注意到这里似乎有一层强大的禁空魔法，只能够通过乘坐船只或者游泳渡过这里。
他取出阴尸巨人的骸骨，双手一拍，想啥来啥的魔法发动。
炼金术将骸骨合成为一艘小船。
尽管没有太大，但足够支撑两个人渡过这大河。
坐上船只，划船的事情自然交给托斯。
他用力地挥动双桨，让船只朝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迷雾出发。
这里的水流风平浪静，需要注意不会触碰到河水。
这一划，就是十几个小时。
托斯有着巨龙的契约加持，也显得疲惫。
小船停留在水面。
托斯正想要休息，舒适的风吹来，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真舒服。”托斯说。
这阵风越来越大。
约翰发现不对劲，他望过去。
一艘上千米的大船，撞开迷雾出现。
托斯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摇摆的尤弥尔！”
这是雾之国传说，在赫瓦格密尔泉水延伸出来的十二条大河上，摇摆的尤弥尔会出现，并且作为接引巨人灵魂的方舟。
这是一艘巨人前往死亡国度的船。
而此刻，这艘大船就要撞到他们这里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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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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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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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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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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