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屋子里边坐。”
很快打开了门,中年人很是爽朗的跟着进屋。
这人是周四海,郭正威留下来配合王浩东肃清黄忠生一行人的。
此时此刻周四海进了屋子后,扫了一圈里边。
简单的单间带个厕所。
破破烂烂的,但里边却整理的特别干净。
忍不住说了句:“偏局陋室,但干的都是不畏强权,砸强权奢华别墅大门的事。”
“小王,你身上有股子令人敬佩的精神。”
王浩东和周四海接触的时间不过几天,但对周四海的印象特别好。
身上有股子正气,但又不是那种黑脸包公的形象,很有亲和力。
苦笑了下:“领导,别恭维我这么个实习警察。”
“我也不过是做着自己本职工作的事,谈不上精神多么的高贵。”
周四海哈哈大笑:“不骄不躁,不错,我们喝两口吧,我带了酒。”
王浩东苦笑:“下次过来提前给我发个信息,我把酒准备好。”
“哈哈,一定一定。”
王浩东知道,周四海今天过来肯定是有事情找他交谈的。
配合王浩东他们扫黑组抓捕工作结束了后。
周四海一直没了动静,要么是在观察南江官场的动静,要么就是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果然,他提起了蒋恩德今天自杀的事。
周四海同样断定这个自杀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死的太是时候了,结合黄忠生在局里态度的突然转变。
黄忠生被抓的时候都没法正常走路,结果进局里突然一下开始死猪不怕开水烫。
唯一能说明的就是,他肯定知道蒋恩德肯定没法儿开口说话。
那这个自杀,就绝对有问题。
但王浩东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也没有半点的头绪。
两人聊着聊着,周四海有了微微醉意。
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说了句:“小王,我听说你们南江有一栋酒店很有意思是吗?”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王浩东心里一道精光闪烁而过。
因为他听出来了,这才是周四海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就是为了来提醒他,无名酒店!
笑了笑:“领导说的是哪一栋酒店?”
周四海装醉,故意拍了拍脑袋:“喝多了喝多了。”
“什么酒店不酒店的。”
“来,我们碰一杯。”
王浩东也点到即止,虽不明白周四海为何提了又打住,但知道周四海已经不愿意再往下提。
也端起了酒杯。
然后笑着和他碰了下。
接着二人聊的话题可有可无。
晚上十一点,周四海醉醺醺的离开了王浩东这边。xǐυmь.℃òm
王浩东送他下了楼,一台车子在等着他。
看他上车后,薛静打了电话过来。
本不想接,但老被这么缠着也是个麻烦事。
于是接了电话。
一接通,对面薛静就开始哭着骂:“王浩东,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你要逼死我是吗!”
“我恨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爸今天已经被纪委带走了,干嘛还要让你女人来污蔑我!”
王浩东拿着电话皱了皱眉头,一边走进了屋子。
背后车里。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看了看他。
周四海完全没了刚刚醉醺醺的样子。
带着一丝的尊敬:“领导,该讲的都讲了,这小家伙特别的聪明,他应该是听懂了。”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周四海不解:“领导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小家伙最近半年的风头太盛,容易遭人嫉妒。”
“但我现在又不能带走他,还需要他继续留在南江这块地,就怕他扛不住这些嫉妒的目光。”男人说了句。
周四海听到这话后也陷入到了一阵沉默当中。
“您意思是,塞阳地市局那边,会捧杀他?”
男人点了点头:“周晓峰给他抛了橄榄枝,他没接。”
“必会有后面的动作。”
“如果他扛得住,就是一个机会,如果扛不住,那就会让他在这种虚幻的荣耀中迷失,彻底成为废物。”男人回说。
周四海微微皱了下眉头:“我个人认为,这小家伙能抗住,刚刚这一顿酒,一度对他有些毛骨悚然的错觉。”
“哦?周大队长,这可不是你嘴里能说出的话啊,来,讲讲看。”男人望着周四海饶有兴致。
周四海望着王浩东的背影说:“他年纪不过二十三四,但身上有种老狐的气质。”
“目光中看似热烈,但实际冰冷无感情,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他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这种冰冷的气息,我认为能抗住任何的狂风暴雨!”
男人真愣住了。
周四海也是从一个基层派出所民警爬到省厅的人,所经历的斗争无比丰富。
此刻,竟然对王浩东有了这样的评价?
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那我们拭目以待,看他接下来能不能接得住敌人的糖衣炮弹?”
周四海笑了笑:“打个赌?”
“赌就赌。”
车子离开了这边……
……
后边两天时间。
王浩东感觉南江的天空,有一只巨大,无形的手在左右着一切。
很多人被纪委抓了。
但同样的,一些他认为最有问题的人,却撇了个干干净净。
比如说,东华煤矿,等他们调查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煤矿原来早就在五六年前,从法律上和黄忠生没了任何关系。
所有一切涉黑,全部被白手套给顶走,包括那场车祸,这位也直接承认说是他幕后受蒋恩德指使策划。
死人是最好顶雷的,因为没法开口说话,各方开始纷纷把责任等等一切推到了蒋恩德的身上。
与此同时,市里突然又引进了一个资本,准备对东华煤矿改制重组。
王浩东知道,这是市里某股势力在趁机争夺果实。
而黄忠生也被转移到了地市局,王浩东无力改变,因为吴中建也点头了这事。
王浩东从未奢望过天下无贼的世界。
但他心里总是不得劲,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的结果是倒了一个蒋恩德,又多了个李恩德?
这天,他在吴中建的办公室里。
吴中建知道他心里不太舒服,关上了门说了句:“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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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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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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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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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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