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他们也想多拿点钱,免得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捞钱了。
韩俊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小算盘的。
这次过来并没有租多贵的车,一是要低调,二是不想给这些人打劫。
他是不缺这三瓜两枣的钱,但也没打算四处乱扔钱。
之前然然由他们照顾,他多给点钱无可厚非。
这一次过来,他也只是打算给个一次性的钱,也算是两清了。
范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这破事儿也请了三桌子的人吃饭。
等晚上十点才散了,秦宇和然然就幸福一点,他们吃完饭就四处蹦哒去了,留下韩俊在应酬。
人散了之后,范家一楼也只剩下范家的一家三口和韩俊。
韩俊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们照顾然然了,然然被照顾得不错。眼看着然然一天比一天大了,也不能长期留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范父:“然然这孩子能又乖又听话,是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教育出来的,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韩先生跟然然平辈,我也不虚伪的对你用敬称了。”
韩俊在心里暗自好笑,这人倒挺会顺杆爬,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的爷爷辈了。
韩俊嘴角挂起了淡淡的嘲讽笑容,说道:“你误会了,我们对孩子最大的要求不是乖和听话,这样跟驯狗、驯兽有什么区别?说实话,我对你们教养然然的做法很不满意,不然之前也不会特意请几位老师教他了。咱们也别扯其他的,然然明天要跟我们走,以后大概也不会回来了,你们打算从我这里再拿多少钱?给个数,合适我就给,不合适咱们就谈到合适为止。”
范家三人对看了一眼,都有些发怔,尤其是范小雪。
本来她想在韩俊面前表现出不爱钱、只爱自己孩子的品性,却被韩俊一番轻飘飘的话给堵住了。
要是这个时候撕破脸,以后再想通过然然妈妈的身份跟韩俊要些好处就难了。
可放着一个大款就这样从他们面前溜走,他们又有些不甘心。
这几年韩俊每年给他们十几万,让他们养然然。
大部分的钱他们都拿去建房、装修和做生意去了,只有一小部分的钱花在然然身上。
然然就是他们家里的摇钱树,如今然然要走了,就意味着他们要失去一大笔钱。
可韩俊也不傻,这些事不会看不出来。
大概已经忍很久了。
范母说道:“你这样就说不过去了,然然是你弟弟没错。可也是我们的小外孙,这些年都是我们养他,你上村里问问,然然的吃的用的是不是村里最好的?他爸已经不在了,最亲的就是他妈妈和外公外婆,就算是要打官司,法律也不会站在你这边。我们不过是看在你对然然还算好的份上今晚才接待你。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你以为你给的那点钱多了不起似的,我们稀罕那点钱吗?”
韩俊脸上的笑容骤然冷了下来,“是吗?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秦宇,给然然换上衣服和鞋子,我们这就走。然然的外公外婆视金钱如粪土,对我把钱给他们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咱们也不好让二老破费太多,咱们回市里再休息。”
“好咧。”秦宇都没给然然换衣服,听了这话马上就牵他的手从房间里出来了。
范家二老听到这话,立刻慌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没有让你们走的,你在我们外孙面前这么说就不对了。”
韩俊揉了揉然然的脑袋,柔声说道:“然然,你和哥哥先到车上等大哥,大哥再跟外公外婆、妈妈说几句话。”
然然困惑地看着冷着脸的外公外婆,乖乖地跟着秦宇上车了。
范母咬牙大声骂道:“白眼狼!养这种东西还不如养条狗实在。”
韩俊:“这能怪谁?还不是你女儿够不要脸!”
范小雪被刺的满脸通红,“你太过分了。”
“是吗?比起你当年干的那些事,我这话也还算有礼貌。就你们这些人教出来的孩子,我真不放心。不说破,也是给你们脸。你们自己不要脸,那就另说了。”
范小雪的脸由红转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语气颤抖道:“当年要不是那个人强迫我,我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做那样的事。我以为你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不会戴有色眼镜看我。没想到,你也一样。我当年只有十几岁,涉世未深,他威胁我要是不跟着他,我就会让我身败名裂,威胁我的父母。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害怕他!那几年我又何尝幸福过,我破坏了别人的婚姻,那女人的孩子也才比我小几岁,你以为我心里舒服吗?”
范小雪越说心里越觉得委屈,眼泪扑漱漱地落下,嘶吼道:“除了他的妻子和儿子有资格指责我之外,其他人都没有!”
秦宇在车内听着范小雪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些哑然。
他觉得他爸真跟个禽兽没什么两样啊。
明明跟伯父同源,为什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难道是到了他爸那一代就基因突变了?
秦宇抱了抱有些害怕的然然,说道:“没事的,然然。你妈妈他也很痛苦,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吧。”
然然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缩在秦宇的怀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屋里的情形。琇書網
范小雪俨然是打算把藏在她心灵上的枷锁给挥开,抹了抹脸,“你以为我当初就狠得下心把然然丢了吗?他怎么说也是我十月怀胎,过鬼门关生下来的。我比谁都爱他。可那又怎样?我恨他爸!要不是那个男人,我又怎么会有那么屈辱的时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害怕相信别人,害怕跟别人太亲近。我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走了出来,你们又出现了?我就这么招人恨吗?我就连普通的生活都不配拥有吗?”
韩俊的神色很平静,像是轻飘飘地将范小雪的话给隔绝在他的思维之外。
直到范小雪的情绪稍微稳定之后,他才说道:“我相信你的部分痛苦是真的,不过麻烦你扪心自问你刚才的那番话有多少是真的。那人确实有错,这点咱们无可否认。你是然然妈,我不会说过多难听的话。在这种时候,让你难堪或往你心口上扎刀都不是明智的做法。我想达到的效果是人钱两清,至于感情、伤害什么的,咱们还是少扯这么远。还是先谈钱,说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数字,谈完我们就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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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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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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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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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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