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可用力去推韩母,居然没推开。
“老妖婆你放开她!讲不讲道理!若妍现在和你们家没有半点关系了!不许再纠缠她!否则对你不客气。”
韩母嗷地一声又哭叫起来,“没天理了!有钱有势的大小姐仗势欺人,要弄死我个老太婆了!”
“谁来给我评评理!谁能帮帮我啊!我要被人欺负死了!”
周围围上来很多人,对顾若妍和楚蔓可指指点点。
楚蔓可正要和大家理论,说清楚前因后果,被顾若妍轻轻拽了一下。
“蔓可!”顾若妍对她摇摇头,不让她说。m.χIùmЬ.CǒM
“若妍!”楚蔓可气得跺脚。
“不要和她吵了,吵不明白的!我太了解她了!”顾若妍说。
“你了解她,还主动送上门!”楚蔓可要被气死了。
“我……”
顾若妍无话可说,垂下头,抿紧唇角。
“本小姐才懒得管你的事!”楚蔓可推开人群,气呼呼地走了。
韩母挑了挑眼皮,唇角扬起一丝得逞,哭叫的更加大声。
“我个老婆子,孤苦无依,无亲无故,死在帝都这么大的城市都没人管,没人理,只能任人欺负!”
“只希望现场的好心人,认真看看我的脸,万一哪天我死在外面,记得我是云城人,我儿子叫韩冰。”
“帮我联系被人陷害在西藏那边回不来的儿子,让他给我收尸,呜呜呜……”
韩母哭着指向顾若妍,“我如果死了,杀人凶手就是……”
她正要说是顾若妍,顾若妍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喝了声。
“好了!我看你没什么事,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影响别人,我送你回家。”
韩母眼珠子一转,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拽着顾若妍,生怕她跑了。
“好,送我回家,我现在想回家。”
顾若妍和韩母往外走,途径的围观群众,还“好心”提醒韩母,如果担心顾若妍害她,最好离她远点,赶紧报警。
顾若妍闷哼一声,盯着那几个人说,“她闹这么一出,巴不得让我管她,你们看不出来吗?”
韩母现在还住在顾若妍和韩冰之前阻的小公寓里。
顾若妍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送韩母到单元门楼下便要离开。
韩母拦住她,卸下之前的胡搅蛮缠,委屈巴巴说,“这么多东西,我也拿不动,你就行行好,送我上去吧。我岁数大了,腿脚不好。”
顾若妍攥了攥拳头,终还是送韩母上去了。
到了门口,韩母又说肚子饿,浑身疼的厉害,哀求顾若妍进去帮她煮包面。
顾若妍看着韩母祈求的目光,再次心软了。
韩母知道顾若妍,最受不住别人扮可怜,装柔弱。
当年她和韩冰结婚时,韩母各种哭穷,说自己一个寡妇,将韩冰养大成人有多不容易,为了供韩冰读书,累得浑身是病也没钱治。
顾若妍心疼寡母不易,既然结婚过日子,没必要因为钱财闹不愉快,日后成了一家人心里也别扭,影响感情。
顾若妍自己出了钱,买房,装修,买车,连对外说的彩礼十万块,也是顾若妍自己出的。
顾若妍想着,自己做到这份上,不求同等回报,只要韩冰和婆婆看到她是真心实意想好好过日子,待她如一家人一样,谁出的钱有什么关系?
韩母一边开门,一边哽咽说,“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在这里,死在屋里头都没人知道!若妍啊,还是你心肠好,知道心疼我。”
顾若妍跟着韩母进门,吸了口气舒缓胸口的窒闷。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她的心早已寒透了,放下包,走向厨房。
这里的一切还和之前一样,只不过关于她的东西统统不见了,应该是被韩母丢了。
这样也好。
缘分尽了,就是要舍弃得干干净净。
顾若妍刚将面条下锅,听见门口传来喀喀喀锁门的声音。
她从厨房探头看向房门,只见韩母在门上加了一把大铁锁。
那是韩母平时不敢一个人住,找工人加到防盗门上的。
她在农村住习惯了,更相信大铁锁比防盗门保险。
平时睡觉,都会锁上门。
今天正好用在顾若妍身上。
“你在干什么?”顾若妍冲过去抢钥匙,韩母推开顾若妍,跑向窗口,将钥匙丢了出去。
“这样多好,我们谁都别出去了!你就乖乖给我呆在这里!就算死,也跟我饿死在一块!”
“除非把我儿子从大西藏的沙漠调回来,再给我们一大笔钱,养我儿子一辈子,否则你这辈子别想出这道门。”
顾若妍冲到窗口,五楼的高度,又是黑天,完全看不到钥匙被丢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把你儿子救回来。”顾若妍在韩母身上一通搜查,没有找到钥匙。
“你真的把钥匙丢下去了?备用钥匙呢?”
顾若妍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韩母跟着顾若妍,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你那个好闺蜜,好朋友,有能力啊!没她给你撑腰,你能离婚?能搞出那么多幺蛾子?能把我儿子害得那么惨?”
韩母现在恨死恩宁了。
若没有恩宁,别说让顾若妍净身出户,连她攒的婚前财产也是她儿子的。
“顾若妍,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这辈子都出不去!左右我一把年纪了,死不死没什么怕的!”
韩母一屁股坐在门口,堵着门,免得顾若妍半夜撬门。
“我就不信了,整不服你个死丫头。”
楚蔓可焦急地在恩宁身边转圈。
恩宁现在没时间搭理楚蔓可,昨晚外公的情况还算平稳,早上刚服了药,她需要盯着外公,看连着身体上的仪器数据,然后发给严文豪。
“顾若妍那货昨晚一夜没回来,你就不担心她出事?”楚蔓可抓着恩宁,一阵摇晃。
恩宁被她摇得头晕,推开楚蔓可,记录好数据,发给严文豪,才道。
“她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的。”
“恩宁,你忘了她曾经自杀过?”
“那是曾经,现在她不会。”恩宁笃定道。
现在的顾若妍斗志满满,对韩家人已心死,不会再想不开。
“可是她送那个老妖婆走了后,一夜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恩宁偏头想了想,“多半是被那个老妖婆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楚蔓可惊异问。
“老妖婆能有什么招数!撒泼打滚,威逼胁迫,死缠着不放!”
“那你不担心若妍?”
“担心有什么用!有些事,她自己割舍不掉,我们何必强行干预!她自己意识不到,彻底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我们说什么都白搭。”
“你!你真是和我哥在一起久了,你都变得冷血了!”楚蔓可指着恩宁斥责道。
恩宁拽着她坐下来,“别转了,转的我头晕!若妍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认准的事,十头牛拉不回来!当初我们都告诉她韩冰出轨了,她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别人说什么都不相信。”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约了严先生中午吃饭,我先回去换套衣服。”
恩宁走出病房,交代刀疤脸看住门,除了医生,不许任何人进去,尤其白韵如。
恩宁回家洗漱一番,去了和严文豪约好的餐厅。
让恩宁没想到的是,严文豪还约了楚河。
更让恩宁吃惊的是,严文豪的妻子居然是……慕雨的好友薛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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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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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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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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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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