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爷爷去世有一段时间了,既然楚黎川一直怀疑楚爷爷的死和安然有关,为何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没有和她提起半个字?
楚黎川一再要求,俩人坦诚相待,互相信任,她倒好,什么都和他讲。
而他呢,像个细颈花瓶,看似一眼见底,其实肚子里装着什么,没人猜得到。
楚黎川拉着恩宁,来到落地窗前,一起看着窗外。
“我最喜欢站在这里,看向窗外!有一种一览众山小,掌控全局的感觉!”
四十六楼的顶层,窗外那些往日里林立的高楼,像一群小弟弟臣服在脚下。
这种感觉确实很爽。
天高云阔,仿若身在其中,让人心旷神怡。
“美吗?”楚黎川问。
“美。”
楚黎川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从后面拥着恩宁,“我也觉得很美。”
恩宁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你们男人更喜欢掌控全局当王者!有人成功如愿以偿站高处,有人失败痴梦一场站低处!女人更注重安全感!这么高,看一会还好,看久了头晕!”
楚黎川就是成功的上位者。
王者般尊贵倨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别人的喜与怒,生与死。
包括他心中的恨,亦是如此,想报复便报复,不想报复便放任。
恩宁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或许是吃醋吧?
生气楚黎川不趁早处理安然,还让她逍遥法外,为非作歹。
楚黎川看出来恩宁在吃醋,张口轻咬恩宁耳垂,轻轻一吸,似一股电流流遍恩宁全身,一个激灵,急忙推开他。
“正经点,这里是你的办公室。”
“办公室怎么了?不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敢进来。”
楚黎川又缠上来,长臂裹着恩宁,将她紧紧裹在怀里。
“在之前,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无所顾忌!”
“但现在不一样,有了老婆孩子,肩上的担子重了,心中的责任也大了!”
“爷爷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黎川,将来你的孩子去学校上学,向同学们和老师介绍,我的爹地叫楚黎川,你觉得师生们会如何评价你?如何看待洋洋,豆豆,欣欣?”
“爷爷问完这个问题,我沉默了。”
楚黎川顿了顿,又道,“爷爷对我的评价,一向都很中肯!他说的对,我刚起步时,铁血手腕,强力镇压,可以让很多人忌惮我,那些阴谋诡计不敢往我身上使。”
“结婚后,有了老婆孩子,多了软肋,还让自己置身在漩涡泥潭里,是将自己的老婆孩子架在火上烤。”
“自从你嫁给我,一次次遇险,每一次都是因为我,还有孩子们到现在不能去学校上学。”
“我考虑许久,也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楚黎川转过恩宁,握着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盈盈水眸。
“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在努力跟上我的步调!每次看到你跌跌撞撞的样子,我都惭愧,若我的恩怨官司少一些,你也能过得轻松自在。”
楚黎川将恩宁深深拥入怀里。
“若是之前,我可以不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是怀疑,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因此结怨太多。”
“外界都说我是魔头,对我谈之色变,说我不是好人。手上沾染不少鲜血,也有冤魂!”
“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因果循环,有了你和孩子们,我不敢再继续脏自己的手。”
“我知道你恨安然,我和你一样恨她!”
楚黎川单手抬起恩宁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闭上一双黑瞳。
“想让一个人露出马脚,先要打乱他的阵脚,我也在等时机。”
恩宁也闭上眼睛,心口窝着的那口气,渐渐化散开来。
“安然的绯闻,是你利用郑浩的手散播出去的?你和郑浩什么时候联手的?”恩宁轻声问。
楚黎川微微摇头,语气里带着恨意,“我怎么可能和他联手。”
他现在恨不得郑浩去死一万次。
“只不过发现了郑浩交给媒体的资料,帮忙大肆散播了一下。”
恩宁抬起眼帘,望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脸。
“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楚黎川也睁开眼睛,用鼻尖儿蹭了蹭恩宁的鼻尖儿,“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不想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恩宁搂住男人的窄腰,轻轻靠在他怀里。
“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楚黎川低头,痴痴缠缠地吻了下来。
俩人正热火朝天,欲进行下一步,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
好事被打扰,楚黎川神色不悦,本不想搭理,电话叮铃铃响个不停。
一般内线电话,都是公司有急事。
恩宁脸颊绯红,轻轻推了推他,“先接电话。”
楚黎川单手搂着恩宁,倚着办公桌,接起电话。
“楚总,奥特姆先生到了!”
楚黎川这才想起来,今天约了奥特姆见面。
他想和奥特姆合办一场画展,邀请国内外的名流权贵到场,当众宣布和安氏集团解除所有合作,让安家彻底跌下云端,再无翻身之日。
彼时,那些被安家拉拢的小门户企业,犹如一盘散沙再不成任何气候。
这是击败安家的最后一记重拳。wWW.ΧìǔΜЬ.CǒΜ
他放下电话,吻了吻恩宁娇嫩的唇,“晚上回去再继续,我要去工作了。”
恩宁听到了电话内容,本想问,慕雨是不是也在?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先忙,我也要回去了。孩子们今天想做蛋糕,回去陪他们。”
楚黎川恶趣味地揉乱恩宁的头发,“把你自己做成蛋糕,晚上回去我一口一口吃。”
“讨厌!”恩宁羞红脸颊,给了他一记小粉拳。
楚黎川整理好身上西装,目送恩宁从专属电梯下楼,他则走出办公室,直奔会客厅。
会客厅内。
慕雨和奥特姆不知在聊什么,父女俩笑得很开心。
见楚黎川推门进来,急忙止住话题,起身握手。
楚黎川看都没看慕雨,只和奥特姆握了手,坐在椅子上。
奥特姆看着慕雨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到女儿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很是心疼。
“小雨,坐。”奥特姆拉着慕雨坐在身边,轻轻拍拍她的手。
慕雨大方展颜,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奥特姆和楚黎川聊了一阵,看了场地布置和画展宣传方案,一切都很满意,不知出于想帮慕雨扳回一局的心里,还是故意刁难,竟然提出,画展酒会上,慕雨必须是楚黎川的女伴。
楚黎川拒绝得直截了当,“我有老婆!”
“楚总,这次合办画展,楚氏集团获利更多,我只是提出一个小小要求,楚总也不愿答应?”奥特姆略显不悦,语气也不好起来。
“楚氏集团获利虽多,奥特姆先生同等量也会博得更高的名誉!互惠互利的事,并非我一家独占红利!况且,两家合作,是奥特姆先生主动提出。”
奥特姆轻笑一声,“不妨实话告诉楚总,我原本不想再开画展了!是小雨求我再办一场,还指明必须和楚氏集团合作!出于什么原因,楚总应该很清楚!介于你父亲之前对我动手,我对楚家没什么好印象。若不是小雨一直帮楚氏集团游说,我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我家小雨聪明能干,能力出众,在艺术界是知名画家!以她现在的身份,多少权贵子弟争着抢着得我家小雨青睐!”
“说句实话,我家小雨和楚总更般配登对!也能成为楚总事业上的助力,为楚总增光添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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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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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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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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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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