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护着自己的头,不住大喊,“痛,放手!痛!”
纪云惜扑上去护着纪源,被包红义一把推开。
“没你的事!滚开!”
包红义不针对纪云惜,只针对纪源。
一巴掌狠狠招呼在纪源脸上,打得纪源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当年你害我被公司解雇,搞臭我在设计圈里的名声,再没人敢用我!现在又想陷害我故意杀人,让我去坐牢!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今天打死你!”
包红义吼着,又几巴掌下去,打得纪源双颊红肿一片。
当年,纪源因为失去孩子,把包红义出轨家暴的事闹到公司,还把包红义偷拍女同事的照片发布到公司论坛。
包红义婚内出轨,还是一个品性恶劣的色狼,谁敢用他这样的人?
包红义当时恨不得杀了纪源泄愤,可纪源做完这一切跑了,多年来杳无音信。
二十多年过去了,包红义整日买醉过的浑浑噩噩,已经差不多忘记这些旧事。
可纪源害他差点坐牢,新仇旧恨一股脑袭上心头,恨不得将纪源生吞活剥。
是纪源害他丢了工作,一辈子穷困潦倒,只能借酒消愁。
他现在过的犹如阴沟里的老鼠,都是纪源害的!
纪云惜见纪源的唇角都流血了,疯了一样扑上去护住纪源。
“妈,妈!你没事吧?”
纪源喘着粗气,双目布满血丝,带着仇恨,还有源自骨子深处的恐惧。
她确实怕包红义!
尤其包红义发怒的时候。
当初她差点被包红义打死,铁一般的拳头疯了一样砸在她身上,连腹中的孩子都被包红义亲手打死了。琇書蛧
纪源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看到包红义的脸,只觉得那是夺命的恶魔,恐怖如斯。
这么多年,有时噩梦,梦到包红义的脸,她还会被吓醒。
“报,报警!”纪源一开口,声音都是破碎颤抖的。
纪云惜这才想起来,赶忙去旁边的柜子上拿手机。
然而,还不等纪云惜把报警电话拨出去,手机被包红义一把抢过去,狠狠摔在地上。
“还想报警抓我?”包红义吼着,又冲上来。
“纪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女儿是怎么来的!你当初子宫摘除,根本生不了孩子!”
包红义原本不知道,纪源的女儿是怎么来的。
他想过,可能是收养的。
楚黎川和恩宁找过他,询问纪源女儿的身世,之后纪云惜成了慕家的女儿,包红义便晓得了,纪源是偷了人家的孩子。
包红义看到纪源脸上浮现的明显惊慌,愈发得意张狂,“你大可报警抓我!我也会把你当年拐骗别人家女儿的事抖出去!让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堂堂帝都大学的校长,其实是个人贩子!”
“你不是很会装清高吗?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纪源慌张地摇了下头,下意识呢喃一声,“不要……”
包红义再度冲向纪源,威胁道,“到底给不给我钱?”
纪源哪有钱给包红义!
她已经好久没工作,没收入了。
“你不要耍无赖!”纪源喊着,想要摆脱包红义。
“我今天就耍无赖了!”包红义又去抓纪源的头发,吓得纪源嘶声大叫。
纪云惜也吓坏了。
可她们两个女人实在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就在这时,出去买一大堆营养品的艾维回来了,一进门看到有个头发花白,满身脏乱,恶声恶气的男人在对两个女人大打出手,丢掉手里的大包小包,冲上去一把控制住了包红义。
艾维常年健身,体魄强大,制住包红义非常轻松。
包红义在艾维的手下痛得大喊大叫。
“放手!这是我和纪源的私怨!放开我!”包红义不住喊着,试图还手,却根本动弹不得。
艾维看向脸颊红肿的纪源,问纪源怎么处置?
纪源不想被艾维看到自己的狼狈,转过身背对艾维,捂着腮颊,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让他滚!”
“妈!不能饶了他!”纪云惜心疼地帮纪源擦拭唇角的血迹。
“你别参与,让他滚!”
纪源不敢报警。
就算把包红义抓进去,只是动手打人,也关不了几天,还会继续跑来找她闹。
她倒不如,一直不松口,不承认是自己主动撞车,让他在里面出不来算了。
纪源此刻又悔又恨。
这么多年没见,包红义比之前更猖狂,更混蛋。
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艾维把包红义丢出医院。
包红义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不敢在艾维面前叫嚣,被艾维打了两拳,踹了两脚,捂着痛处,灰溜溜地跑了。
艾维那两拳头可不轻。
包红义痛得几乎直不起身。
等包红义被艾维撵走后,纪源不肯再留在医院,当即就要出院回家。
她怕包红义再找上门闹。
纪云惜看出来,纪源对包红义有发自心底的惧怕。
纪源对包红义有心理阴影,这份惧怕是无法挥散抹去的。
哪怕纪云惜保证,有艾维在,包红义不会再来闹事,伤害到她,纪源依旧坚持出院。
纪云惜劝不动,只好开了一堆药帮纪源办理出院手续。
艾维已经帮纪源在新房子里安排好了房间。
纪源一听要搬到艾维的房子去住,当即炸了,“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给我搬家?我才不要你的施舍,我又不是乞丐?用不着你假好心!”
纪源连艾维的车都不肯上,而是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纪云惜没办法,对艾维很是抱歉,让艾维把纪源的东西搬回出租屋。
艾维好心办坏事,还惹怒了纪源,便让手下把纪源的东西重新搬回去,顺带还买了很多日用品,营养品。
结果这些东西,统统被纪源丢了出来,连带艾维也被撵了出去。
纪源的做法,让纪云惜很痛心,扶着纪源躺在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维护艾维道,“妈,艾维也是关心你!他是好心,没有同情怜悯你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话?帮着外人,觉得你妈刁钻无礼了?你不想伺候我就直说,我没让你伺候我!你也给我出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纪源的话,无疑是在剜纪云惜的心。
“妈……我没有……”
“没有就闭嘴,让我清静会!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纪源躺在床上,背对着纪云惜,单手捂着依旧肿胀发烫的脸颊,“舍不得他,你就走!我没强求你留下来伺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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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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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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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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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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