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着那群扛着钢棍,头戴面罩,肌肉虬结的膘膀男人,朝着他的方向冲过来。
艾维心下一沉,意识到不对,正要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冲出去。
几个男人飞奔过来,挥起手里的钢棍,朝着车窗疯狂打砸。
车窗瞬间裂成蜘蛛网,被人一拳打碎。
几只大手伸进来,有的拉开车门,有的一把揪住艾维的衣领。
还有几只手,伸向副驾驶的艾瑞儿。
艾瑞儿吓得尖叫出声。
“你们想干什么!”艾瑞儿不住挣扎,拍打那几只大手。
艾维急忙起身去保护艾瑞儿,出拳攻击几个男人。
可他的拳头,哪里敌得过冰冷坚硬的钢管。
艾维觉得自己的手骨好像碎了,一阵剧痛。
然而他顾不上这些,艾瑞儿已经被几个男人拽下车。
艾维冲出去,撂倒两个男人,正要去救艾瑞儿,又有几个男人围上来,和他缠斗在一起。
“艾维,艾维!哥!救我!”艾瑞儿吓坏了,不住大声喊叫。
可她哪里是几个壮汉的对手,被连拖带拽塞入黑色面包车。
“瑞儿,瑞儿!”艾维蓝眸圆睁,额上青筋凸爆,发起全力挥出一拳。
一个男人被他打得口鼻喷血,高大的身体摇晃两下,一头栽倒在地。
就在艾维即将冲上面包车时,又有人冲过来。
艾维的双拳虽然强劲,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还有武器。
钢棍狠狠砸在艾维的后脑。
他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倒退几步。
随后又是一记闷棍。
艾维只觉头上涌出温热的液体,沿着额头一路蜿蜒而下。
随即钢棍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碎了,头上流下的鲜血,染红他的衣襟。
艾瑞儿在车上,看到艾维满头是血,吓得眼泪不住往外流。
“艾维,艾维……”
她想冲下车保护艾维,口鼻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随即眼前一黑,被一个头套罩住,阻隔住所有视线。
艾维还想坚持,踉踉跄跄往前追了几步。
几个男人见目的达成,扶起地上受伤的人,匆忙上了面包车。
车门拉上,扬长而去。
艾维一阵天旋地转,勉强追了几步。
面包车已经火速远去。
他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走向自己的车。
他想开车去追,可还不等他坐进车里,身子一晃,重重倒在地上。
身体上的剧痛让他无法再动弹。
躺在地上,双眼微睁,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那辆面包车,逐渐消失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纪云惜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要出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
她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恩宁的电话打了过来。
恩宁的语气很犹豫,过了一阵才道,“云惜,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你自己做决定!”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情绪不要太激动。”
纪云惜蹭地从床上坐起来。
“是我母亲出事了,还是艾维出事了?”
纪云惜的预感很准。
艾维被人重伤住院,至今昏迷不醒,医生说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纪云惜只觉一阵晕眩,差点握不住手机。
“云惜,你要见他吗?”恩宁问。
纪云惜几乎想都没想,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
庄姐见纪云惜行色匆匆,担心她出事,也急忙换衣服,跟着纪云惜一起下楼。
到了医院。
艾维躺在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管子,带着氧气罩,一看这状态就知道被伤的很重。
纪云惜一下子没了力气,差点瘫倒在地。
恩宁扶着纪云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轻声安慰她,“情况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医生说,他还是有希望醒过来的!但需要亲近之人的陪伴。”
纪云惜紧紧抓着恩宁的手,手指冷得好像冰块,“我陪着他!一直到他醒过来。”
恩宁忽然很心疼纪云惜,轻轻抱住她,“一定要坚强,艾维一定会好起来。”
“会的,会的。艾维还要亲眼看到我们的宝宝出生!”纪云惜轻轻抚摸微隆的小腹,望着监护室里的艾维,眼含泪光。
恩宁看向纪云惜的肚子,心口微微泛酸。
她将纪云惜的发丝交给艾维,不知道艾维去做亲子鉴定没有?
如今艾维重伤,纪云惜已经深受打击,怀疑他们是兄妹的事,万不可被纪云惜知道。
恩宁怕纪云惜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xǐυmь.℃òm
翌日。
艾维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纪云惜一直陪在艾维身边,和他说话,帮他换药,守在艾维身边寸步不离。
纪云惜看到艾维身上的淤青和伤口,抱着艾维缠着纱布的手,心疼得眼泪直流。
恩宁轻轻从病房退出来,将空间留给他们。
楚黎川站在门外,表情凝重。
恩宁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还没有找到艾瑞儿。
那伙人对云城非常熟悉,逃走的路线都选在监控盲区,完全找不到丝毫痕迹。
艾瑞儿忽然被一伙人绑架,如果对方是冲着赎金,不会重伤有能力支付赎金的艾维。
也不会至今都没来电话要钱。
那伙人就是冲着艾瑞儿来的!
艾瑞儿没什么仇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江涛谋划的这件事。
江涛连江南都不管了,独独将艾瑞儿带走,到底出于什么原因?
江涛又有什么谋划?
他不会想用艾瑞儿做什么邪恶交易吧?
恩宁很担心,艾瑞儿落入江涛手中会凶多吉少。
池安也有这样的担心,冲去江家找江南,质问江南,艾瑞儿的下落。
江南根本不知道,艾瑞儿现在在哪儿,也不晓得江涛寓意何为?
池安第一次动手打人,把江南打了个乌眼青。
江南没有还手,皱眉忍住眼睛上的疼痛,歪着头,嗤笑一声。
“你就那么在意她?你去找她好了!问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她是你的妻子,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对她就这么漠不关心?”池安揪着江南的衣领,双眼好像能喷出火焰。
江南张着双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管是孩子,还是和她结婚,我都是被逼无奈!我根本不想娶她,也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
池安又想揍江南了,咬着牙,更紧揪着江南,“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瑞儿现在在哪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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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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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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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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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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