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段无人的路段,忽然一脚油门,撞向安然的车。
开车的保镖是个车技好的,当即加速,减少撞击。
后面的车子紧随其后,显然是冲着要命来的,不依不饶地冲撞上来。
幸亏在安然出门时,早有部署,一辆越野车试过来,试图别停那辆黑车。
黑车见失去先机,一个急速掉头就跑。
越野车飞速狂追。
可那辆黑车驶向大桥,忽然调头冲入下面的浩瀚江水里。
等黑色轿车被打捞上来,车门打开,驾驶车辆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显然逃掉了。
不过从监控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楚黎川一眼认出来,是失踪已久的施然。
她居然在云城。
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施然和江涛有勾结,但从种种迹象无不说明,施然其实是江涛的人。
先是杀安伯远,现在又来杀安然。
看来安伯远知道江涛致命的秘密。
只是江涛不知道,安伯远没有将那个秘密保留下来,还以为安然和谢梅知晓,这才杀人灭口。
难道那个秘密,和白韵秋胡玉的死有关?
安伯远当初为何要扬言杀了江涛?
原本的好友,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
安然虽然没有大碍,但被撞击时,头部受伤,破了一道口子。
松松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如纸张,一直在发抖。
沈一鸣和沈家父母找来医院。
谢梅想要阻拦,但她有伤在身,松松被沈家父母抢了回去,护在怀里。
沈一鸣冲上去,左右开弓,给了安然几个大大的耳掴子。
“我警告过你,离松松远点!”
安然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缓了好一会才忍住晕眩,抓起枕头砸向沈一鸣。
“你居然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沈一鸣指着安然,怒不可遏,“再敢靠近松松,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你记住,我沈一鸣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别惹我!”
安然怕了。
沈一鸣就是一个混不吝。
现在虽然改邪归正,务正业了,但骨子里的痞性依旧存在。
他折磨女人的手段,可从不讲下限。
“我是他母亲,我想孩子,想见见他,我有错吗?松松也想我的!是松松主动跟我走的!”安然啜泣道。
沈一鸣问松松。
松松早就被吓坏了,一句话不说,紧紧贴在奶奶怀里。
沈家父母不想见到安然,抱着松松往外走。
安然和谢梅疯了一样冲上来,要将松松留下。
“这是我女儿生的孩子,你们沈家不能带走!”谢梅道。
安然死死拽着沈母,“松松,来妈咪这里!你是妈咪的宝贝,妈咪离不开你的……松松不要跟他们走好吗?”
沈一鸣冲上来,将安然一把推开,让沈母先带松松走。
安然还想冲上去,又被沈一鸣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希望被带走。
安然放声痛哭,不住捶打沈一鸣。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松松!沈一鸣,你个混蛋!现在装什么慈父!当年不是你混球强尖我,会有松松吗?我可以亏欠任何人,唯独你沈一鸣欠了我的!”
沈一鸣才没什么道德,也不会轻易被人绑架,拂开安然雨点般的拳头,怒声吼道。
“幸亏松松今天没事,若松松伤到一根毫毛,我把你的脑袋揪下来!给我滚远点!”
沈一鸣推开又扑上来的安然,大步出门,一把将门摔上。
安然哭着瘫倒在地,一下一下捶着心口。
她原先觉得和松松没有感情,可今天抱到松松软绵绵的身体,一股莫名的暖意和热流迅速遍布她的全身。
她竟舍不得放开松松,想一直一直抱在怀里。
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的骨肉亲情吧。
谢梅担心安然的脸肿起来,赶紧找来冰块帮安然敷脸。
“妈!帮我想想办法,我要带着松松一起走!多一分一秒我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谢梅能有什么好办法,现在门外都是保镖,哪怕去洗手间都有人跟着。
虽然不限制她们的自由,可以随意进出,却是一直有人跟着。
周正推门进来。
安然赶紧噤声,正想问周正点什么,周正从安然的身上,搜到了一个定位器,拿着定位器出去了。
安然张着嘴,都来不及开口。
她的身上怎么会有定位器?
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工具,离开这里的心情愈发强烈。
周正将定位器交给楚黎川。
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安然身上,估计是雷子刺杀安然未遂时留下的。
目的是方便日后再动手。
对方是不杀了安然,誓不罢休。
楚黎川让周正去警告安然,最近最好不要离开医院。
保不齐施然还会对安然下手。琇書蛧
安然听到周正的警告后,面上答应的很痛快,心里却不这样想。
她不想死在云城。
不想做楚黎川的工具!
安然眼珠一转,对谢梅道,“妈,你让医生给我开点安眠药,我最近睡眠不太好。”
楚黎川那头,抓施然和雷子的计划不太顺利。
这俩人逃走后,都没了踪迹,显然有隐秘的藏身点。
午夜时分,林放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吴悠悠打来的。
当时林放给吴悠悠留了名片。
她在电话里的动静很小,刻意压着声音,“你能救救我吗?我怀疑有人要杀我。”
林放正在睡觉,听到最后半句话,急忙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去找吴悠悠。
吴悠悠藏在一个距离她家不远,漆黑无光的巷子里,身上盖着一个纸箱子。
得知是林放来了,才从里面爬出来。
她告诉林放,为了庆祝母亲被戒毒所带走,晚上和朋友喝了几杯,回家发现有人在撬她家门锁。
以为是小偷,想把小偷抓个正着,勒索小偷要点钱。
悄悄摸上楼,发现对方手里拿着刀子,对着床上凌乱的被子猛刺。
吴悠悠吓得只抽冷气。
对方发现被子下面是枕头,根本不是人,门外又有动静,握着刀子就冲了出来。
破旧的小区没有路灯,什么都看不见。
但吴悠悠对这里熟悉,又长得瘦小灵活,趁着那个凶手下楼梯时,不慎摔倒,这才逃掉了。
林放将吴悠悠带上车,联系人手去了吴悠悠家里,查找一番,凶手早已不知去向。
林放将吴悠悠带回酒店。
她被吓坏了,身子一直发抖。
她怀疑,有人要杀她们母女,和父亲吴立友有关。
林放问吴悠悠为何这样想,吴悠悠却不肯说,只想见那天的姐姐。
恩宁披着衣服过来见吴悠悠,吴悠悠一把抱住恩宁,却被楚黎川嫌恶分开。
楚黎川讨厌这个流里流气的女孩。
吴悠悠抿着唇角,低着头,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恩宁给吴悠悠倒了一杯热水,柔声问她,“你的怀疑有根据吗?你父亲曾经对你说过什么,还是留下过什么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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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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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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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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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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