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感悟就是:战友以前说的那句,女人真是善变。
前段时间还哭哭啼啼哀求他们想办法帮她离婚的冬菊,就连昨天都还唯唯诺诺的,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虽然还是哭哭啼啼的,可他刚才都看到了冬菊低下头擦泪时,上扬的嘴角。
那是忍不住的笑!
一个女人表面上悲痛万分,心里都乐开了花。
于向念说,“你现在可以放心冬菊一家了,女人觉醒就是一瞬间的事!”
那一瞬间,就是冬菊想开口喊人却没喊的瞬间。
一个晚上,她就彻底强大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个低声下气,任人打骂的冬菊了。
卫生院可怜冬菊带这么个动都不能动的丈夫回家,便安排了车子送他们回去。
程景默和于向念也搭了便车。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冬菊都不忘演一出深情人妻。
于向念在路过程景默家外面的路口先下车了。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忍不住的笑出声。
程景默想着,董兴旺动不了,冬菊和她娘肯定搬不动他,便先去冬菊家帮忙,把董兴旺搬回家。
程景默和冬菊合力把董兴旺搬到了床上。
程景默离开前,冬菊叫住了他。
“捡娃哥,这次的事谢谢你。”
冬菊不傻,她隐约有些怀疑。可也只是心上怀疑,没有一点证据。
她以前见过两次程景默喝酒,一次是他结婚,一次是三叔公家小孙子满月。
前两次,程景默越喝,看于向念的眼神就越黏糊。
可这次,却喝的差点和于向念吵起来,把于向念气得先走了。
于向念又在半路恰好肚子疼想拉屎,就在这时候,董兴旺就被打了。
一切看上去都是巧合,都是那几个人自作自受,想要害别人却害了自己!
可冬菊觉得,这些巧合也过于蹊跷了!
程景默装作听不懂冬菊话里的意思,他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谢什么,我啥忙都没帮上。要不是我来家里吃这顿饭,董兴旺也不会成这样。”
冬菊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多想了。
程景默那么正义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她释然的说:“董兴旺的事,哪能怪你们!不管有没有帮上忙,总该谢谢你和嫂子。”
程景默说:“不客气,你照顾好婶子他们,我回去了。”
程景默前脚刚走,冬菊就回房间,重重一巴掌扇在董兴旺的脸上。
董兴旺都被扇懵了。
冬菊笑的令人不寒而栗,“你以后就好好躺着,我养你,直到把你送进土!放心,你以前怎么对我和我娘的,我会怎么对你的。”
董兴旺除了嘴能动,哪都不能动,他躺在床上大骂:“臭婆娘,敢打老子!等老子伤好了···”
话没说完,腿上就传来一阵疼痛,痛的他生不如死,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杀人啦!冬菊要谋杀亲夫啊!”
冬菊脚上踩着他的断腿,又给了他一嘴巴,“你的伤还能好?你一辈子躺着吧!”
董兴旺这下子明白了冬菊的心思,还在嘴硬的大骂:“你这个毒妇!老子非得杀了你!”
冬菊顺手抓了一条破布,将他的嘴堵住,幽幽的说:“你要再吵,就一直堵着,饭也别吃了。”
董兴旺的嘴被堵着,眼里布满恐惧,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琇書蛧
冬菊满意的一笑,出门了,将房门关的紧紧的。
回家的路上,程景默在思考。
冬菊怀疑他了,这事会不会暴露?
最后,他想明白了。
即便冬菊将她的怀疑说出来,也不影响什么。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那四个人谋划实施,他只是运气好,刚好躲过一劫。
别说,女人聪明起来,还真是有点让人忌惮。
就像家里的那个一样,有时候聪明的,程景默都有些防不胜防。
程景默步伐轻快的回到家里,天刚还黑。
刚走进院场,就听见他和于向念的房间里,传来一家子人乱哄哄的声音。
程花子冷声说:“都是一家人,这么点事,要闹得上房揭瓦吗?”
木焕珍附和道:“就是!不就是几张纸的事,吵成这样,让街坊邻居看笑话!”
程景默几步冲进房间,家里的人都在里面。
本就窄小的房间,拥挤的连挤都挤不进不去。
他个高,一眼就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
程花子和木焕珍站在中间,将大人分成两拨,几个小孩围着看热闹。
一边是程拴住、李翠花、于向念和小杰。
李翠花拽着于向念的胳膊,程拴住拉着小杰。
于向念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红色的抓痕,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目光凶狠的盯着对面。
小杰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对面是程拴锁拉着张红丽,张红丽头发也是乱的,脸肿了一边。
她高昂着头,像是一只要战斗的公鸡。
“捡娃哥,你回来了。”程拴住最先看见了他。
程景默扒开人,走到于向念面前。
“伤哪儿了?”他轻声问。
于向念紧咬着唇,不说话。
程景默看见于向念的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扬起下巴,又将眼泪强忍回去。
这一刻,程景默的心像是被刺破了,钻心的疼。
于向念是被她家人捧在手心的公主,没有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却跟着他来到这里,被人欺负,受了委屈。
就连想哭,都不能哭,硬生生的忍回去,她是不想让这些人觉得她软弱。
程花子说:“老三,管好你媳妇儿,少惹是生非。”
又说:“捡娃,劝劝你媳妇儿,不就几张纸的事,别不依不饶的。”
程景默这才注意到脚下,是被撕成几半的纸,上面还写着纸。
那是于向念翻译好的稿子。
程景默心疼的同时,还有愤怒。
他弯下身子将碎纸全部捡起,拿在手里,目光凌厉的看着张红丽。
“道歉!”他的口气无比坚决。
张红丽冷哼一声,头一扭。
程景默身高臂长,一伸手就拽起张红丽肩上的衣服,将人拽到于向念的面前。
“跟她道歉!”他再次说。
这一下吓到了程家所有的人,他们万没想到,程景默护媳妇儿,居然护到了这种地步。
都敢跟家里人动手动脚的了!
程花子大喝一声,“捡娃,你是要造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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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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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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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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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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