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那阿珍的模样,还自认为很美,她就觉得丢人!

  程景默说:“我也是吴同志说的时候,才看到的。”

  于向念半信半疑,“那你扶着我走,你都没看到吗?”

  “那时候没花。”

  于向念在他的后背仔细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口红印。

  这么说,她的口红是进了卫生所后才弄花的。

  可能是看热闹的家属太多,人挤人的,她不小心擦到了谁。

  至少她像个走红毯的女明星一样从那些家属面前走过的时候,口红没花,于向念心下安慰了不少。

  翌日,于向念一大早就让王红香和柳珍推着单车,带着她来到了黑市。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不知道平哥那边准备的怎样了,她得去看看。

  她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去平哥那里的路。

  这次,她让两人在原地等她,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里。

  她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还是上次那个男人。

  “你可终于来了,平哥都等你两天了。”

  男人领着她进了屋,又去把平哥叫来。

  两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于向念问平哥,“平哥,前期准备的怎么样了?”

  平哥将手里的报告递给她,“医院和医生都联系好了,这是报告。”

  于向念看完报告,“可以做手术,手术的时间和地点?”

  “后天早上十点,人民医院。九点半你到医院门口,耗子会带你进去。”

  男人对着于向念点头一笑,“我就是耗子,到时候我在门口等你。”

  于向念回:“好!”

  平哥看了一眼她的脚,“需不需要让人来接你?”

  “不用!”于向念不想暴露她的身份,“后天早上我会准时到人民医院的。”

  “那我走了。”于向念又说。

  “我还有一句话。”平哥犀利的眼神盯着她,“我就锐锐一个孩子,我是在赌!赌赢了,你我都好过,赌输了,你去找锐锐赔罪!”

  于向念何尝不是在赌。

  是手术就有风险,但她有九成赌赢的把握。

  于向念说:“祝我们都好运吧!”

  两天一晃就过去。

  到了约定的那天,于向念一早就醒了,等程景默和小杰都出门了,才起床。

  她的脚又好了一些。

  这件事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没叫王红香和柳珍推单车,一个人尽量用左脚使力,蹬着单车来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一看时间,九点十七分,耗子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耗子将她交给了一个医生。

  于向念换上手术衣、戴上帽子和手套,那种久违的感觉回来了,她心底隐隐的兴奋。

  医生领着她进了手术室,跟现代的手术室比起来,这个手术室实在太简陋了。

  可当她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她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两小时后,手术圆满完成。

  她走出手术室,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平哥和耗子,一贯镇定的平哥眼里露出担忧。

  于向念摘下口罩对平哥说,“手术很成功。”

  她看到平哥的眼瞬间红了,又很快恢复正常,“耗子,你先带她去休息一下。”

  于向念本就脚疼,又是蹬单车又是站了那么长时间,脚很疼了。

  耗子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于向念脱去身上这些东西,坐在椅子上,脚搭在另一把椅子上。

  手术室外。

  平哥问那个医生,“老何,锐锐怎么样?”

  平哥特意让老何做于向念的助手,一是全程看着于向念,二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信得过老何。

  “手术很成功,锐锐很快就能醒来。”老何一脸钦佩,“你上哪找的专家?我做了二十多年医生,第一次见这种手术,手法熟练、创伤小,就说那伤口缝合技术,啧啧啧!”

  平哥激动的问:“锐锐的病治好了?”

  老何说:“一周后再做一次全面检查,应该是没问题了。”

  平哥一直等到锐锐醒来,又安排好人照顾他,才来到房间找于向念。

  此时又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她都等得打瞌睡了。

  “你被收的货,你来找我的第二天我就弄出来了,一共八百六十一双,我已经处理了。”Χiυmъ.cοΜ

  于向念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瞪得老大。

  “剩下的货,你跟耗子交接,我这几天要在医院照顾锐锐。”

  “我那板车呢?”于向念问。

  那版车可是日化厂借来的。

  “也弄出来了,耗子会带你去取。”平哥说,“货可以先运来,但钱我得等锐锐再次检查没问题后,才给你。”

  于向念心说,你还真是每一步都算的精精的。

  她说:“我的脚不方便,我让人送货,可以吧。”

  平哥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得找放心的人,再出事,我可不管!”

  “耗子,下面的事你去安排。”

  耗子带着她走出医院,此时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两人都很饿了。

  “我们先去吃饭。”耗子说。

  耗子骑着单车带着于向念,两人直奔国营饭店。

  程景默刚从人民银行走出来,就看见一辆单车疾驰而过。

  单车后座坐着的人,他再熟悉不过,可惜没看见前面骑单车的人,看背影是个男人。

  程景默目光幽深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攥紧了手中的存折。

  耗子请于向念吃的午饭,于向念要给他钱,被他拒绝了。

  “你可是锐锐的救命恩人,平哥都得给你面子,我能请你吃饭,那是你给我面子。”

  不愧是耗子,嘴巴抹了油,话说的这么溜。

  于向念想给小杰带几个肉包子,想起前天才做了肉包子吃,就买了两斤卤肉牛,花去了五块钱。

  耗子又带她来了他们的仓库,让她把货运到这里。

  从和耗子的闲聊中,于向念知道,平哥几乎掌握着整个南城的黑市。

  每个乡,甚至有些村子,都有大大小小的黑市,都归平哥管。

  而且平哥还做生意,农村的农产品收购到城里卖,城里的东西弄到农村卖。今年价格低的东西先收购,等明后年价格涨了,又卖出。

  于向念的那些货,会被分发到各个黑市,不愁卖不出去。

  于向念心底佩服这个女人。

  最后,于向念让耗子把板车推到了马路边,等耗子走远了,于向念找了一个路人,付了给他一块钱,让他把板车推到了日化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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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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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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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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