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回头向远处的那处战场之上,摇摇看上一眼,眼神中并无任何波动。
而在他身前十丈外的那位神秘人,则是呵呵笑道:
“与我交手,宋夫子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
宋淮安转头看向他,在他身前三丈外,一道透着阴寒的劲芒直奔面门而来,却在三丈外,就被他那无尽浩然剑意给泯灭消失。
而双方看似相隔十丈站立不动,但在二人身前的十丈内,却被两股恐怖气机交错激荡,形成最为可怕的杀机之地。
那些肉眼不可见的剑意剑气与对方那恐怖如斯的可怕真气充斥整座山坡之地,互相碰撞,将地面撕裂成龟裂痕迹,到处都是剑痕划过,真气碰撞后的破碎痕迹。
以山坡为中心,方圆三里之内,都被两人的恐怖真气所笼罩,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只需瞬息的功夫,便可以将一位一等高手灭杀当场。
宋淮安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温和笑意道:
“先前听闻圣女殿下说起阁下的身份,我倒是有些好奇真假,如今交手之后,却能确定一二了。”
神秘人轻笑道:
“她怎么说的?”
宋淮安淡淡道:
“圣女说,若你施展出了不灭境的修为,那你定然就是四魔之一的那位排在第二位的地魔。”
神秘人呵呵笑道:
“咱这位圣女殿下,武道天资先不去说,这份辨人识物的机灵劲,倒是上等。”
宋淮安淡笑道:
“看来阁下不打算继续隐藏了。”
作为罗刹门四大护法之一,位列第二人的地魔,此刻不再故意压制自己的声音,透出那股苍老而又沙哑之声,缓缓道:
“既然露了像,自然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那也太没意思了点。”
宋淮安哈哈笑道;
“阁下倒也有些意思,既然如此,先前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地魔淡淡说道:
“不管如何,至少在圣女殿下面前,我哪怕是双方心知肚明,也不好表明身份,否则,我罗刹门内乱一事,被人宣扬出去,门派尊严何在?”
宋淮安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道:
“这倒是说的不错。但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说出去?”
地魔呵呵笑道: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并无他人,即便宋夫子到处宣扬,又有多少证据可以证明?而且,以宋夫子的名气为人,倒也不会做这样无趣之事。”
宋淮安将手中折扇打开,轻轻扇了两下,这才说道:
“阁下虽然是魔头,但这句话,宋某人倒是颇为认可,若是有酒,此刻当与阁下共饮一杯才是。”
地魔遮掩在斗篷下的面容,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如鹰隼的眼眸,依旧沙哑道:
“还是先分出胜负再说吧。”
他的话音落下瞬间,身后气机再度大涨,形成一道天地异象,在其身后隐约浮现,犹如恶鬼一般,刹那间,山坡之上,狂风骤起,沙浪卷天。
宋淮安依旧是面不改色,只是折扇轻轻合拢,在手中轻轻一敲,以他为核心,天地间再起一道剑意,犹如江河翻涌,在他身后,形成剑气海浪,翻涌而下,浩浩荡荡扑向那尊恶鬼。
双方气机相撞,竟是生生将山坡震碎,坍塌数丈距离,这番场面,动静极大,即便远在五里开外的众人,都是清楚可见。
......
“咔嚓!”
一声脆响之下,荒凉古道上的一棵古树,生生折断成两截,砸落在地,荡起一地尘沙。
与此同时,玉罗刹的身形猛然向后滑去,一连滑开十丈之外,才堪堪停住身形,她周身气机依旧翻涌,但脸色却变得有些惨白,身后红菱也断裂不少,嘴角刚刚渗出一丝血迹,便直接蒸发不见。
而对面十丈外,那位身穿青衣的男子,殇依旧是挺拔而立,站在原地,周身看不出有何伤势,只是衣袍凌乱几分,头发也有些散落身后,证明着,先前他的这番交手,并不是太过轻松。
殇冷眼看向玉罗刹,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一丝忌惮,刚才的那番交手,虽然最终还是以他力压对方一筹而获胜,但他却也并不好受,面对那一招罗刹天舞,即便是他最够机敏,依旧被对方偷袭得手,中了一招,此刻体内气血翻涌,真气蓄乱。
若不是他的修为高深,远超对方,就凭那一下,已然落入下风了,纠缠一阵之后,他借势一拳轰退对方,也趁机让自己有机会重新凝聚气机流转,压制住体内的翻涌之力。
“哼,虽然不知道你施展了何种手段,但我却基本弄清楚你的手段法门,无非是以消耗自身气血之法,强行提升真气功力,这种手段,虽然短时间可以让你真气增强,但后遗症却不小,你若是耗光了气血,最后的结果,便是成为一具不成人形的枯尸,根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门。”
玉罗刹并未理会他,只是调整了一些呼吸,压制住体内有些失控的气机流转,便做好了下一次出手的准备。
殇见状,冷笑道:
“你倒是执拗,为了那个家伙,你值得这样做吗?更何况,即便你这样做了,便以为你们能赢?”
玉罗刹终于开口道:
“我只知道,在他没有完成承诺前,他不能死,而你想要他死,那我只能想办法让你死。至于能不能赢,打完了再说。”
殇不屑的一笑道:
“我倒想看看,你还有多少气血可以让你消耗。”
玉罗刹的回答很简单,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伴随着气血之力的再度爆发,身形一晃而出,身后红菱化作红色流光,直奔对方而去!
而在不远处,李卜凡再次向后掠开三丈,险而又险的避开对方一次袭杀,代价则是他身前的衣袍,被割去一角。
加上先前多次被对方利刃所伤,他的衣袍,此刻根本就算不上是衣袍,一身褴褛都不为过,这让他看起来颇为狼狈。
可是这位少年的脸上却始终冷静平和,并无任何着急之色,而他右手依旧按在自己腰间的长刀之上,长刀此刻已经出鞘了一尺,他周身的刀罡也随之变得凌厉渗人起来。
对面的那位手持双刀的壮硕汉子,目光冷硕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心中不可谓不惊讶,对方如此年纪,已经是知武境的高手,本就让人唏嘘,而对方虽然看似被自己压制,但他心中却清楚,少年手中始终不曾出鞘的那柄长刀,定然恐怖。
只是出鞘一尺,但那股恐怖的刀势,却让他感受到了死亡威胁,这也是他不断抢攻的原因,他一直试图打断对方的积蓄刀势,只可惜,哪怕自己全力出手,也只能逼迫对方四处逃避,却无法打断那股刀势凝聚之力。
到了这会,他的心中已然泛起了寒意,若不是有殇在这,他此刻都有逃走的念头了。
相对于他的这处战场,另一处乱战之地,却显得异常惨烈,即便那数十名暗蝶都是大夏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之流,但终究不是入境的武道强者,双方可谓天地有别,相差甚远,
即便结合着他们的默契配合,悍不畏死的出手厮杀,也只能勉强缠住一位知武境的暗月阁杀手精英,而这已经是极限了,甚至短短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死伤了三分之一。
剩余之人拼尽全力围杀那名瘦高男子,依旧是杯水车薪,眼看着,最多再有个两炷香不到,他们这些所谓的暗蝶弃子,便会被对方猫戏老鼠一般,全部宰杀殆尽。琇書蛧
而这对于其他更为焦灼的几人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后一处战场,乃是两位暗月阁杀手的对决之地,曾经最为默契的搭档,如今却如同两位生死仇敌,正在拼命搏杀。
都说女子若是生气,那是最为恐怖的,而若是一位女杀手生气,那比之女子生气,还要恐怖万分。
此刻的少年杀手,笑,便是深有感触,面对状若疯狂,几乎以拼命架势与自己搏杀的月,他的脸上笑容,早已变成了苦笑之色,他的左臂之上,已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好在他以秘术止血之法,勉强止住伤势,否则,光是这么流血,便足以让他失血过多而亡。
当然,对面的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先前对方的偷袭,她虽然依靠自己过人的反应,勉强避开,但还是被他伤到了腰腹之地,划出一道不小的伤口,被她以腰带死死缠住,然后以真气镇压伤口,便不管不顾的与对方厮杀起来。
至于她此刻如此拼命,是因为被偷袭后感到了愤怒,还是其他原因,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我其实...真的不想杀你。”
笑好不容易摆脱了对方纠缠后,第一句话便是这个,然而也就是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对方的怒火,蒙面女子月,怒喝一声道:
“你去死!”
下一刻,便化作一道寒光,带起阵阵炸裂声响,直奔他而来!
......
洞窟之中,韩飞被十数名战傀,逼在角落中,十数柄长刀同时向他砍来,但在砍至他身前一丈时,便被他周身罡气所挡,根本无法落下。
而韩飞双眼微冷,周身衣袍无风自动,气机环绕周身,双手轻轻扬起,同时摆动,一道清风在掌间环绕,下一刻,双掌齐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势,瞬间将所有战傀都纷纷震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挣扎着无法起身。
而打完这一掌后,韩飞气机略微消散,脸色也白了一分,哪怕他再怎么谨慎使用,再怎么气机浑厚,毕竟还是有尽头,更何况,他体内的一部分真气需要镇压玄阴之力,无法全部施展,此刻多少有些捉襟见肘了。
而对方根本不给他喘息之际,几乎是那些战傀倒下瞬间,先前不知道隐藏在人群何处的勾魂夺魄,同时出手杀来,一前一后,各自倾尽全力,攻向他的要害之地,欲直接取他性命。
眼看着二人就要得手,脸色苍白,似乎气竭无力的韩飞,眼中猛然划过一道精光,掌势垂落的双手,再度抬起,同时抬起的还有那刚刚散去的真气。
竟是节节攀升,更胜先前,如平静无奇的大海陡然遇到风浪席卷,而掀起的惊天巨浪一般,毫无征兆却又凶猛异常。
他在二人攻来的那一刻,毫无意外的同时拍向二人,掌势虽然一分为二,却气势不减,大浪滔天,威势惊人,瞬间便将二人震退回去,甚至发出了一声闷哼来。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一次交手,他们不但没有占到便宜,甚至还吃了个闷亏!
这正是韩飞当日对付黑杀时,而施展过一次的翻天覆海的第二式,覆海!
而这一掌过后,勾魂夺魄虽然吃了闷亏,韩飞却也并不好受,体内气机翻涌如江河倒卷,即便他竭力压制,依旧是鼻腔涌血,体内已然被反噬所伤。
但他却并未在意,而是趁着短暂的空闲,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提气一道真气流转,而后眼神看向场中四面八方,似乎数之不尽的那些战傀。
他和韩无涯被对方以人海战术拖住之后,几乎始终出于下风状态,自己拼着受伤,才勉强逼退对方的一次冲击,但也付出了不小代价。
而韩无涯也没好到哪去,他虽然以自身的特殊功法手段,尽可能减少气机流逝损耗,但也架不住对方的车轮战术,就在韩飞这边交手的不久前,被对方一击重创,若不是他反应够快,已然断去一只胳膊。
韩飞不仅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道:
“还不出现吗?再不出现的话,老子今晚怕是只能拼命赌一把了。”
他说着,将目光看向了人群之后的那位呼延骆,眼中已经泛起了冷光来,若是他想要等的转机再不出现,即便他有所顾虑,也只能赌一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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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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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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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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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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