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辣妹与白蝶公主,至今会的也不过是体术罢了,再如阿金是炮兵,他的炮弹被当做了他的术,一颗炮弹可掀翻五十里海域。
半炷香后,杜小月终于停了下来,她摸着自己的胳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转头眼睛扫到了泽海升,她急忙问向他道:“我现在很强了吗?我现在算强者了吗?”
泽海升退了一步,弯下了身子,恭恭敬敬说道:“我尊敬的小月大人,您一直是伟大的强者。”
杜小月摸上了自己的脸,快步走到方天慕面前,对着他说道:“你快看看我,我很强吗?”
方天慕微微蹙了眉头,他实在觉不出杜小月有什么大的变化,因为杜小月身体的能量依旧与之前的总量向平,但是她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方天慕的水平,这就很让方天慕不解了。
见方天慕不说话,杜小月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背,痛得她吸了几口凉气,接着狐疑道:“诶?我是能感觉到疼的。”
众鬼人一惊,巴谱开口道:“小月大人,您怎么会感觉到疼痛?你瞧我的身子,我都碎成了这样,从来没有疼痛的感觉。”
杜小月问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因为缺失的躯体而痛苦吗?”
“也不是”阿金说道:“我们成为恶灵之时的躯体,无论残缺多少,都会成为恶灵之身的本体,例如我是人类,那么缺一块肉我们会痛的要命,可若丢了半边脑袋后成了恶灵体,那么残缺的身体就相当于一个完好的恶灵体。”
“就像我的眼睛”辣妹安上了眼睛,笑呵呵讨好道,“我刚上船的时候是活人,被他们活活玩死了,而成为恶灵之前的短短时间里,白蝶因为嘴馋,挖了我的眼睛去煲汤了,所以我成为恶灵之后一直没有眼睛,需要巧夺活人的眼睛安上。”
长长谄媚地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月大人,我们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您的恶灵体魄要比我们强太多,您更应该感觉不到疼痛才对,其实没有人能杀掉咱们,咱们平日里与别人打,一是为了讨趣味,二是怕被敌人打碎,我们不是钢筋铁骨,身体碎的越厉害,恢复的就越慢,要是碎成了粉末散在大海里,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变回模样,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我没有说谎!”杜小月又掐了自己的胳膊,疼痛感真切的很。
泽海升拍了自己的额头,说道:“难道是他的能力作怪?”他指了指方天慕说道:“他方才将刀插进了您的身体,莫非是把一部分恶灵诅咒給消除了?”
“我感觉到了风”杜小月忽然闭上了双眼,“我似乎熟悉了这艘船上的每一块木头,船下的水流,大海的声音...”
巴谱说道:“您成了船长,自然与船的灵魂相融相知,在这艘船上..您....您是无敌的。”
杜小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神情变的冰冷可怕,她凝神之时,红衣女鬼海贼船被层层海浪托举到了数百丈的高空,落下来时,碾压出去几十里。
“这感觉真奇妙,这就是强者的姿态吗?”杜小月缓和了面目,瞬移到了高处,俯视着船上的鬼人,她以上位者的态度和语气问道:“我强吗?”
长长急忙扯着嗓子喊道:“小月大人,您真强。”
杜小月接着问道:“我在这天地间,有何用处?”
阿金说道:“您是王,大海的帝王,我的主人,阿金愿为您效劳!”
杜小月先是静了几息时间,接着望着底下所有人,轻声自语道:“原来站在这个角度看人,是这种滋味,怪不得那么多人偏要去争个天下第一。”她抖动起肩膀,先是低沉地笑,接着是仰天长笑,笑中带泪。
方天慕眼睁睁望着这一切,事已至此,他也琢磨不定杜小月此刻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他索性一直保持沉默,等到杜小月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完毕再考虑其它吧。
“你们都听我的?”
泽海升道了一句是,杜小月瞬间落到了鬼人之中,走了两步,皱起眉头对着白蝶和辣妹说道:“脏死了,去,把身体洗干净,衣服也不要有灰尘。”
辣妹有点懵,白蝶倒是一言不发地当场脱了自己衣裳,她的身体也如此的肮脏,接着,她抬脚跳进了大海,辣妹也只好把眼睛再次挖了下来,交给了泽海升保管,接着也当场脱光了衣服跳进了海中。
杜小月摇着头,连说了几句太脏了,她命令众人道:“把船打扫干净。”
众鬼人愣着身子不动弹,杜小月挺了挺胸膛,高昂着下巴,试探般用威严的语气说道:“这,这是命令!”
英雄又开始拖地了,一直蜷缩着不言语的铛铛铛也开始用自己的衣角来擦甲板了,接着其他鬼人也动了起来,杜小月见自己的命令有效,内心有些激动,但在笑容之中再度将面容变得冷峻,努力让自己快速适应“强者”的身份,她又喊道:“半天时间,这艘船要变得干干净净,还有你们的身体、衣服,我要看到你们一尘不染的模样。”
临近黄昏之时,这艘船完成了“易容”,虽说没有那么干净,但比起从前真的强太多了。所有人都变了模样,鬼人并不是皮肤一定要是灰黑色,那只是他们的恶灵之气浸入了皮肤罢了,稍加清理便能去除,只是他们早就不在意外表了,所以也懒得洗。
连只剩了七块残体的巴谱和那条鬼犬都洗的白白净净,而且那条狗竟然还是条白色的斑点狗,恐怕是有上千年没有洗过澡了,而一去掉黑灰色的外皮,鬼人们就显得正常多了,当然,那些缺掉的脑袋或是胳膊看起来很也更加渗人了。
船四周的海水由于鬼人的沐浴,变得熏臭无比,最后跳上船的,是那两个女人,到底是女人,洗起来最麻烦。
两个女人一丝不挂的站到了甲板上,白蝶的目光很平淡,双手静静地垂直在身体两侧。辣妹也不会害羞,一只手摸头,一只手抓在自己屁股上瘙痒,她们完全与正常的女人无异,尤其是白蝶,鬼奴仆角肠茨木评价的真贴切,那果真是一个美丽至极的女人,连杜小月看到她后,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太标致了,瞧她的修长的腿,像是能抖落下雪花;瞧她浑圆挺翘的臀,仿佛有人用双手轻轻将其托起,稍一松力气,“水球”就要破了;瞧她那无意遮掩的,精雕玉琢的,一对似是刚出蒸锅的冒着热气般的“白馒头”,而她的脸只见一次便能让人终身难忘,太美了,杜小月嘴中痴痴说了一句:“简直...太美了,像....像铃铛一样...她的美居然不输于铃铛。”白蝶目光依旧平淡,杜小月痴了许久,忽的想起什么事,慌忙回头,发现方天慕早已偏过头去。杜小月一鼓腮帮子,对白蝶和辣妹愠怒道:“不知羞耻,还不快去穿上衣服,以后不许这样!”
太阳沉进了海平面,阿金在船头船尾点燃了两盏火灯,杜小月站在船头,冷彻透骨地海风能吹寒方天慕,却冷不到穿着单衣的杜小月。
杜小月找辣妹要了一条亵裤,又找白蝶要了一条白裙子,其实那两人也很久没换过衣服了,但旧衣物之类的东西,她们也没有丢,辣妹的亵裤是过去从抓上船来的姑娘身上扒下来的,而白蝶的裙子却是她自己的,那裙子几千年不坏,说明它算是一件宝贝。
杜小月眼望着海水显得有些迷茫,方天慕猜测杜小月兴致已过,所以走上前来,冷道:“回去吗?”
杜小月沉默了半刻,也没有转头,她苦笑了一声,说道:“等一会儿,让我多感受一下这种感觉。”
方天慕冷道:“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是啊,我已经有些着迷了。”
铛铛铛走到二人身后,恭恭敬敬说道:“小月大人,您的晚宴准备好了。”
杜小月转回身子,刚好瞧见方天慕冷冷地目光,她望了他一眼,又望了铛铛铛一眼,只一息功夫,便浅笑着随着铛铛铛进入了船舱。
说是晚宴,其实不过是两盘菜罢了,一张方桌子还是临时拆了几个木桶做成的,桌子旁边都点了蜡烛,方天慕与杜小月面对面坐着。
杜小月很久,都没有像一个尊贵的小姐一样吃东西了。她的盘子旁摆着银勺子银筷子,可她手中却还拿着一双用云鲸骨头做成的细筷子。她吃东西的顺序很有讲究,要先准备三杯茶,船上没有茶便只能用温水代替,她先饮第一杯温水,含在嘴里温一温,四五息后便吐到了一旁的瓷壶里,接着是第二杯温水,含在嘴中后,抬起手来,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实则是在轻轻地漱口,再吐到瓷壶里,第三杯水温度更高一些,她依旧没有咽下,而是静静地含在嘴里三息时间,又慢慢地吐掉了。
接着辣妹端进来杯稍热的水,摆在了杜小月身前,又取走了那三个水杯和瓷壶。杜小月还是没有夹菜,她用细筷子将菜里的“花样”分类,再用银筷子将它们分离,夹菜的时候,左手拿着银勺子,将菜在勺子上垫一下,让菜的汤汁和碎屑落下,原来小姐吃饭用的盘子是需要从头到尾洁白无瑕的,而落下来的汤汁被勺子送到了另一个瓷壶里。
她终于,把菜送到了自己嘴里,不急着嚼,先把细筷子用手贴近盘面,但不能触碰,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做好后,她这才优雅的品味了起来,她的嘴唇动的很轻微,眼睛也自然地望着盘子。
咽下去的动作也几乎难以被察觉,她忽然吹出了口气,又长长地喘了一声,看来她对找回身份,很是激动。
“你为什么不吃?”杜小月用手绢擦了擦嘴唇,虽然她的嘴唇明明十分干净,“你不是喜欢吃肉吗?这是新鲜的海兽肉,你可以吃的。”
方天慕面目冷峻,望着杜小月,片刻后,冷道:“可以回去了吗?”
杜小月低下头去,细筷子在盘子上轻轻敲着,也不说话,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方天慕再次冷问道:“可以....”
还没说完,杜小月突然开口道:“我美吗?”
方天慕微张的嘴唇重新合拢,平淡地望着杜小月。杜小月望着烛火,浅笑着说道:“以前大家都称赞我美,我的姐妹们,我的表兄们都说我是个耐人品味的美丽姑娘,我信以为真,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很美,鞑阳城被天火毁了,我们被送到了某座新建的小城,有一天...一位公子来到了小城,他要挑选几位姑娘,名号是帮助落难的同胞,我知道他不过是想选几个‘便宜’的小妾罢了,他不过是某个富家的公子,是絶然配不上我的,我已经做好了回绝他的准备。”
杜小月笑着低下了头,她的笑容毫无做作,十分真诚,她接着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被人说丑,我觉得他太无礼了,我可是是城主的女儿,更何况我根本不丑。”杜小月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离开了湖州,我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鞑阳国,每一天我都在认识自己,我渐渐明白了,我实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啊,我没有惊鸿一色的容貌,也无法让人细细寻味,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园,没有人会再用谎言来取悦我。”
杜小月看着方天慕,并没有从此得到任何的神情和信息,她不甘地又问道:“你觉得我美吗?”
方天慕停顿了一息时间,摇了摇头,杜小月脸盖上了一层苍白,她咬了咬嘴唇,又问道:“我丑吗?”方天慕再次摇了摇头。
杜小月问道:“那你?”
“我不知道。”方天慕冷冷回道,“可以回去了吗?”
杜小月一怔,随即笑着站起了身子,走到一旁端起了蜡烛,走过来,放到了方天慕身前桌上,杜小月站在他身旁,声音细小的说道:“如果....给你机会,你....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她说完后脸上起了两朵红晕,她略带羞赧地偏了头去,细若蚊吟地说道:“愿意吗?”
方天慕的面容依旧冷峻,沉默不语,杜小月迟疑了阵,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忽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火热了起来,她手指在方天慕的胳膊上滑动,声音变高,问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
方天慕目光沉冷,杜小月不管不顾,边绕着桌子走,边接着说道:“铃铛?那或许是世间最美的女孩了,可她已经死了,而且...”她转过头看着方天慕说道:“你清楚她爱上的是谁。”
“你喜欢风筝?她的确比我美,却也只是个普通的美丽罢了,我的出身不输于她,甚至比她高贵,她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姑娘。”杜小月站到了方天慕背后,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下身子,秀发洒落在他的身上,杜小月贴紧方天慕的耳朵说道:“我如今不比她差,你喜欢强者?我已经是了,你喜欢有气质的女孩,我从来都是,而且...”她又靠近了几分,在方天慕耳旁小声说道:“我还是完整的。”接着朝着方天慕的脸庞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方天慕身子不动,忽然左手抬起了黑刀,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竟然将黑刀刀鞘硬生生抵在了杜小月的嘴上。接着微微转动脸庞,侧目冷视着杜小月,那毫无情意地目光可使人遁入寒冬,杜小月缓缓放开了手,然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去,擦了擦嘴。
许久后,杜小月颤了颤肩膀,轻声说道:“我说笑的,我爱的男人,并不是你。”
方天慕面无异色,冷道:“我们该回去了,把船开向陆地,你的诅咒被我削弱了,或许能够让你登陆。”
杜小月并没有搭他的话,而是自语说道:“我一个人太久了,我好累,活下去的信念撑着我这副柔弱的身体,做小姐时,我憧憬着未来能嫁给一位诗人,或是嫁给像父亲一样的伟岸的男人,离开湖州,在生死之间颠簸之时,我只是渴望着一个肩膀,属于我,可以分担我的痛苦,渐渐地,我没那么大的心愿了,我想着,能不能给我一只手,哪怕不属于我,也能够让我不再寂寞,不再恐惧。终于,我等到了一个男人——我喜欢木子云,我爱他!”她匆匆低下头去,脸上红的厉害,“尽管,这样说出口,很...很不雅。”
方天慕侧过头去,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些疑惑,杜小月鼓起了勇气,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或许不是,我和他早见过了,在那场大火之中,到处都是哀嚎,到处都是焦土,他从我的面前慢慢走过,我清楚地记得他的样子,我们都是那场火灾的幸存者,我们——有缘。也是他,在我绝望之时给我了火光,当我从地下爬出,我再次见到了他,我认为这是上苍对我的怜悯,它知道我活得痛苦,它知道我命运不公,所以,把他再次送到了我身旁,我们都是幸存者,我们不分你我,我们的生命在那场灾难中合二为一了。”
“只是...”杜小月失望地说道:“他或许无法从那场灾难的阴霾中走出,更不愿意与我多说一句,其实他若不想,我又怎会去提那件事呢,他难道就没发现,我也是个女人吗?我每每想要和他说话,他总是在躲避,呵,铃铛太美了,他不理我是有理由的,何况风筝也....”她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现在不同了,我可以不再卑微了,他应该能多看我一眼吧,这或许不是爱情吧,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能分开了,我们的生命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一定会成为爱情,我有资格让他爱上我了,他也可以永远陪着我,直到天荒地老。”
方天慕沉静了片刻,忽的想明白了她话的意思,迅速站起身来,冷厉喝道:“他若不愿,你若强夺,我便灭了你!”
杜小月吃了一惊,顿时回头,她的双眼变成了灰黑色,浑身散发出强劲的恶灵气息,两人瞬间完成了一次气势上的交锋,显然,杜小月一败涂地,她仓惶转回了头去,握紧了拳头。
方天慕自知言语不佳,偏了头,冷道:“我不会灭你,我会阻止你,而且,我应该带你回去了。”
杜小月松了拳头,叹气道:“我不会强行让他陪我,也不会立即杀了他,让他马上成为船员的,我一定会征求他的同意,会取得他的心,让他爱上我的。铃铛已经死了,我,有这个信心,我可以给他永生,陪他永生,即使会疯,我们一起疯便好了。”
“我们该走了,这是我说的最后一次。”方天慕冰冷地说道:“你不能在这里呆了,你已经开始疯了。”说罢,他走到了杜小月身后,杜小月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天慕用黑刀刀柄点了点桌面,冷道:“你即然是恶灵体,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果折了你的腿脚,就能带你离开的话,我会这么做的。”他说得毫无感情,杜小月明白,他真的做得到。
正当此时,一道嘲弄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听说,你要对我们的船长出手?”
瞬间,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七八道鬼影,他们躲在阴暗里,身上缠满了恶灵的气息,月光透过高窗射入,刚好洒落在了杜小月的身上,杜小月穿着的那条白裙子,竟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原来那是几千年前,由上千颗最宝贵的鲛珠和上千颗最宝贵的雪玉碾压成粉后,经由娃虎丝(那个时代的某个相当珍贵的兽)纺织而成的传国之宝,那是,某位英俊的皇子,冒着送命的危险,从皇宫里偷出来的,送给白蝶公主的十五岁的礼物。www.xiumb.com
小月的上衣在月光下呈现黑色,她的白裙子随风飘扬,黑暗中阴影蠢蠢欲动,方天慕冷酷着脸,半眯起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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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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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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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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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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