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慕震惊的望向杜小月的亡魂,他的嘴巴里灌满了金币。所有躲藏着的鬼人纷纷弹起了身子,连白蝶公主都躲在厨房的阴暗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甲板上的一切。
那个方才豪言壮志,自诩不乞求弱者怜悯的强者——角肠茨木,在转回身子的同时,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乞丐”,一头“猪羊”,他的眼睛如此值得同情,他甚至诡异地弯着双腿,跪不像跪,也不敢移动,他害怕自己听错了,害怕发出那天籁声音的人突然对他说上一句:“算了,我说笑的,你还是继续当你的船长吧。”总之,他变成了一条像“小猫咪”一般,摇尾乞巧的狗。
泽海升出乎意料地在角肠茨木开口前,快步朝前跳了一步,他起先说不出话来,但十分焦急,憋了许久,他愤怒而又似恨铁不成钢地对杜小月的怨魂说道:“姑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知道你死而带怨。当然,杀了你,我心里并不难过,因为你不了解我们,我们绝望了几千年,早就将人间的生死看透,杀了你,不过是送你进了轮回罢了。你在人世间,或者在众界里,还是存在着的,可我们....”
泽海升又向前急走了三四步,焦躁道:“我们已经没了灵魂。”
杜小月平静地露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她对泽海升说道:“可我会成为船长,我是具有灵魂的,不是吗?”
泽海升忽然骂道:“愚蠢!你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角肠茨木却忽然跪在了泽海升旁边,他竟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乞求着泽海升,他说道:“哦——,海升,你别这样对我。”角肠茨木抹着黑色的眼泪,他抱紧了泽海升的双腿。而泽海升盯着杜小月,恼火地拨开角肠茨木的头,这与角肠茨木之前把鬼犬当做皮球玩弄时几乎一个模样,然而角肠茨木一直在苦苦哀求,却不敢大声讲话,亦或是做什么过分的动作,生怕惹恼了眼前那位或许会救赎自己的“天使”。
泽海升对杜小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怨气,你进不了冥界,可你别忘了,你的那个朋友,或许是你的男人(他指的是方天慕),他似乎拥有着打通阴间阳间的能力,你心里无非是有怨念,大可以拜托活人将你的心愿完成,如果你的怨念是因为我们,我可以向你下跪请罪,你的心愿若是了了,就能得到解脱,能否入轮回,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可若是你成了恶灵,你要等几万年才能等到一个愿意代替你的人出现呢?无限的时间里,你此世所承受的怨恨将会一直将你折磨。”
泽海升朝后大喊一声:“铛铛铛!”
吝啬鬼——铛铛铛蜷缩着身子,犹犹豫豫地盯着角肠茨木和杜小月,渐渐地,方天慕身上的金币越发的少了。
泽海升对方天慕说道:“你走吧,带她的亡魂走吧,相信我,成为恶灵,比堕落入阴间更为恐怖。”
所有的鬼人都走了出来,连之前骂骂咧咧的巴谱都变的犹豫不决,身体很是僵硬,不知道自己能做、该做什么。
泽海升又说道:“放他们走吧,没有人能比我们更能体会永生的绝望了,铛铛铛?放开他!”
“哦——别这样,别这样——”角肠茨木朝着每一个鬼人磕头,他哭丧道:“我亲爱的白蝶公主,巴谱?阿金?我赐给了你们无限的生命,我们在大海上共生了几千年了,不是吗?我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位天使。”
寂静许久后,最羞涩的长长竟最先爆发,想来他憋了太久,只见他扯着长长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不让他走!不让他轮回!我们没有灵魂,他却可以得到救赎,时间?生命?对于我们毫无意义!我们何时被送往陆地,未来、现在、过去?有什么区别!时间一旦成为无穷无尽,那就没有去珍惜它的理由了!反而是他!不让他走!让他的灵魂永远不能得到救赎,哈哈..哈哈哈...再让他等上六千年!六万年!”
小猫咪不知何时靠在了甲板最里侧的木箱旁,眯着眼睛打着腿,似乎看不到自己的主子在做什么。
角肠茨木望着杜小月委屈地摇着头,然而他转回头之时,他及其凶恶地瞪了一眼铛铛铛,被瞪到的还有白蝶公主,英雄。而辣妹一直没有将眼睛安上,将自己置身事外。
角肠茨木的凶狠和威胁并没有在杜小月视线的任何范围内出现,当他回头之时,又换上了一副可怜的,狗的模样。
铛铛铛继续蜷缩起了身子,而方天慕身上的金币又多了起来,泽海升皱起了眉头,怒而问道:“你想干什么?”
铛铛铛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手指捏着的那枚金币上,他细若蚊吟地说道:“铛铛铛只喜欢金币,铛铛铛的命也是金币。”
“哦——”角肠茨木感慨道:“瞧,海升,我们的感情依然健在,你只是害怕我离开,别担心,老伙计,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船长是拥有灵魂的,我不会离你们而去。”
白蝶公主回到了厨房继续剁骨头去了,英雄则是蹲在了水桶旁成了哑巴,他们方才兴起的一丝血性,都被角肠茨木的那一道目光瞪了回去,他们想到,角肠茨木走了,新的船长会需要他们,可若角肠茨木走不了,恐怕连泽海升都会痛哭流涕地央求船长不要将自己送往陆地,什么都不做,也很好,做的事情一多,就会越显得他们拥有的无限时间是多么枯燥,多么令人绝望。
巴谱跳进了大海,习惯性地作出了当年他被鲨鱼分食时的姿势,阿金沉默许久后,说道:“要留一起留,我舍不得你,我的船长。”
“阿——金”角肠茨木面容凄惨,眼神却恶毒的厉害。
“呜呜.....”方天慕嘴里不断向外吐着金币,全身上下也淹没在一层金币“纱”之中,他不停地朝着杜小月摇头,甚至用警告的眼神告诫杜小月,不可以选择这一步。
泽海升回头对杜小月说道:“姑娘,你进入阴间吧,那里比红衣女鬼海贼船舒服得多。”
“我若不成为船长,他就会死是吗?”杜小月望着方天慕说道。
泽海升一挺眉毛,说道:“原来你是怕他死?原来你不是心甘情愿,茨木大人?”
角肠茨木的眼睛几乎要撕裂开来,他在一瞬间的爆发力几乎要毁灭一切,谁料在濒界之时,杜小月忽然又开口说道:“不,我就是要代替他,我心甘情愿成为恶灵。”
泽海升恨恨道:“成为恶灵比阴间...”
还没说完,就被杜小月打断质问道:“你凭什么说?你有什么资格?”
所有人都怔住了身子,杜小月凄惨一笑,她说道:“你成为恶鬼过吗?你站到在,那扇阴间的开面前吗?你没有....你们都没有,而我...我却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怨魂,在海上漂泊几千年,就代表着最深的绝望吗?不,当我嗅到那一丝阴间的气息时,当我一只脚踏进阴间时,我发现成为恶灵,是多么值得的一件事,我的恨我的怨,只有我自己能够去复仇,任何人的帮忙都不会让我得到解脱...”
方天慕难以置信地望着杜小月,而杜小月一番苦笑,又一番嘲弄地望着方天慕说道:“你不是废物,你不必为活下去而付出一切,你不必听到‘生而无能,死而无用’,你们都是强者,都那么耀眼....而我...至今都在为活下去而挣扎,我也...也有自己的脾气。”杜小月的怨魂流下来了泪水,其魂魄上的怨气愈加浓重,她握紧拳头身子发抖地哭泣道:“我也是个好姑娘,我的父亲是城主,我,我也是个尊贵的小姐...我从不打骂丫鬟,但我也是有脾气、有自尊的...”
红衣女鬼海贼船内发出了一丝悲鸣,这道六千年里,角肠茨木再未听到过的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那代表着——救赎的开始。
在杜小月的哭泣声和船的悲鸣声里,角肠茨木的身体与杜小月的亡魂同时被绿光环绕。
铛铛铛打了个响指后,方天慕从金币中解脱,他摔落下来后,手脚并用,飞爬到了杜小月面前,一拳砸到了那绿光上,方天慕语气不容置疑地冷喝道:“出来,我会救你!以我的‘大灭’起誓。”
杜小月缓缓抬起首,将魂魄状态下的那一缕细发推到了耳根后,她浅浅一笑,望着方天慕道:“我不想再做一个无用的人了,下一次,我来保护你,保护你们,好吗?”
“我说了!”方天慕有些发怒,他冷峻的声音被内心的急切大乱,他喝道:“出来!我可以救你!”
杜小月飘起了身子,站到了甲板上,她苦涩地扫了方天慕一眼,自嘲地轻声说道了句:“在你眼里,我也不过是....呵,但是这一次,这个成为强者的机会,是我自己争取的,我...从前依靠自己活下去,如今,也会依靠自己重生。”她不再看向方天慕,而是缓缓向角肠茨木走出。
所有鬼人都盯紧了这一幕,毕竟,在他们存在的岁月里,从未亲眼见证过“救赎”这一幕。
“哦——我的天使,我的神!”角肠茨木跪爬着,如同六千年前,那位跪爬向他的船长一样,他声泪俱下,感恩戴德地望着杜小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一道光闪过,方天慕握紧了黑刀“大灭”,奋力斩向了角肠茨木周围的绿光,竟然起了效用,原来妖的巫术也是能量的一种形式,方天慕通过黑刀迅猛地吞噬着“救赎仪式”中的能量,但当能量降落到了一个临界点时,便不再变化了。
顿时,天海乌黑一色,几十息过后,大海被分成了两个“界面”,十分形象,却又相当梦幻。只见世界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阴暗无比,一半光芒四射,而那艘红衣女鬼海贼船也因此黑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沐浴在温暖的光下。
角肠茨木处在黑暗之中,身上的灰黑色气体不断抽离出去,而这半世界的“黒”正在渐渐变浅,杜小月处在光芒之中,她这半世界的“白”正渐渐地变重。
泽海升与众鬼人躲在那黑暗世界中,一个个面目呆滞。
方天慕忽然落到了杜小月身旁,他的头顶悬着一颗一丈宽高的黑洞,无数的能量细线散出后,整个“白”世界流动的能量被吞噬到了一个最低的值,在这种情况下,“仪式”似乎受到了影响,有过半的黑气没有进入杜小月的身体,而是被吸进了黑洞,黑洞转给了黑刀“大灭”,“大灭”对于纯粹的能量来者不拒,而所谓的妖的巫术,妖的诅咒一旦离开了能量载体,就迅速地消散开来。
如此,“仪式”还是没有被打断,当黑白世界完成了调转,杜小月浑身被罩进了灰黑色的气体之中,浓浓的海腥味险些将方天慕熏晕。
终于,这边的世界白了,那边的世界黑了,而十几息后,黑白融合,世界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甲板上,跪趴着一个男人,他一身干净的属于古老年代的衣装,他的容貌并不俊美,却清秀的很,他双手虔诚的放在胸膛,缓缓抬起头来,也不知他到底说了句什么,便开始消失了。
然而,一件石拷锁住了这个即将进入轮回的灵魂,角肠茨木平静地望着泽海升,嘴角安逸地笑着,如此模样的男人,实在让人无法与之前的鬼奴仆相提并论。
“我要走了,老伙计,你的宝贝留不住我。”角肠茨木感慨道,“没想到沉睡之前,我真的等来了救赎,我要感谢你,是你发现了大海上——他们的船,是你将他们带到了我的面前,感谢你,泽海升。”wWW.ΧìǔΜЬ.CǒΜ
泽海升面无颜色,平静地望着角肠茨木,说道:“我还有话,要对你讲完。”
“说吧,老伙计,我就要消失了。”角肠茨木的魂魄正在变透明。
泽海升说道:“你错了,你之前说过的,只有强者才会产生替代的愿望,你真是大错特错了,而实际上,那些个登上船来的新船长,无一例外,都是十足的,自私、丑恶的弱者,瞧,就像你一样,弱者的自私会在某一刻达到顶峰,他们会失去理智,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或是为了出一点小小的怨气,他们会一瞬间抛弃一切。为了赌,可以赔上妻女,为了美酒,可以倾家荡产。”
泽海升转头看向黑气中的杜小月,接着说道:“为了一时的,所谓的自尊和可笑的脾气,或是所谓的活下去、成为强者的‘机会’,他们可以把地狱说成天堂,把鸩酒说成佳酿,弱者的死不值得怜悯,因为你若在他濒死之际给他一根稻草,哪怕这根稻草会害死所有无辜的人,他也一定会牢牢将其抓住,因为他们,就是你口中的,最下贱的猪羊。”
“老伙计...”
泽海升感慨之余,叹了口气,对角肠茨木说道:“也许朵皿拉克那只海狐狸的诅咒,正是对人类的讽刺,只要这世上还存在这样的‘弱者’,‘救赎的悲鸣’便一定会再次响起,这并不是一个天使的出现,而是一个恶魔的诞生。”
“老伙计”角肠茨木渐渐消失,他已彻底解脱,轮回去了,只是如他所说,下一世或许是个丑女人,或许是猪狗,是野草,但无论如何,轮回就是救赎。
噗....
那柄黑刀强行插进了黑气中杜小月的身体,在方才的仪式里,杜小月的灵魂与尸体完成了融合,恶灵体初成,方天慕正竭尽所能要削弱妖巫术所带来的诅咒的力量。那诅咒的能量对黑刀“大灭”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不愧是方天慕生来自带的宝物,竟完全不虚于诅咒的威力,甚至反手将妖的诅咒制止在杜小月的体外。
半炷香后,杜小月恶灵体完成,而未进入她体内的诅咒力量失去了意义,随即消失。此刻的杜小月并没有漆黑的皮肤,与常人无异,而身上的海腥味也相当淡化,不细细去闻,基本察觉不到。方天慕拔出黑刀后,一小块肉慢慢爬过甲板,爬上了杜小月的身体,重新“安置”回了原来的位置。
大海恢复了平静,海风也不再涌动了。
杜小月摸着自己的脸,接着抓紧身边方天慕的手,她激动地颤动着嘴唇,说道:“我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长长又换上了那副羞答答模样,谄媚地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问道:“船...船长,您...还不知道您的称呼?”
鬼犬摇着尾巴跑过来,舔起了杜小月的鞋子,所有鬼人都跑了出来,站到了杜小月身前,泽海升上前一步,问道:“大人,我们该称您?”
杜小月兴冲冲地望向了方天慕,挑了以下眉毛,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望不见方天慕平静目光后的担忧和疑惑。杜小月轻轻一点步子,瞬间出现在了船舱顶上,她激动而又兴奋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忽然,她意气风发地对大伙喊道:“今后,我是你们的船长,我是复仇者——杜小月!”
作者的话:杜小月的话,很像第一卷里,木子云的兄弟李牧,但是杜小月的情况要复杂的多,南觉以后会慢慢加快更新的速度,《山鬼九歌》也会尽快推出。阴阳石并不只有一部,南觉其实准备了三部,每一部都极为不同,但总背景的深度都是层层递进的,而杜小月虽然是当初一时兴起做出来的人物,但是她的戏份真的不少,而且很重要,甚至在未来某部作品里也有大作用。
怎么说呢,哎,南觉有很多不错的点子,阴阳石的第一部或许会有点乱,南觉会在一次次大改中进行修缮的,但第一部的乱也是有依据的,因为第一部的背景最直接,也是最初的背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设定,比如说“界”一字的出现,比如说阴间里的那些“怪物”,或是梦精灵,南觉在故事里慢慢揭示了这个世界其实是个规则世界,一切事物都在参照不变的规则行事,但梦精灵等事物的存在也显露了,规则之中还有另有天地,但这只是这一部作品中的插曲,或是“调味品”。
乱的话,南觉会尽量补坑的,主要是,未来的那两部,在我的大纲里,会更加复杂,甚至第一部与之相比显得有些拘谨,不过第一部的内容和框架也很宽大,南觉做得很细,很多坑,很多暗示都隐藏在细节之内,或许你重读的时候,就会发现,南觉当初挖的一些神奇的坑,其实早早就补完了,若是没人发现,那就一直让它们沉睡吧,晚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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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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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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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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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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