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有一家露天的酒馆,虎子率先挑了张桌子,知道铃铛不吃酒所以多点了壶茶,四条板凳,他们四个各占了一条,铃铛和虎子相对坐着,木子云和方天慕绷着脸也对着坐了下来,方天慕自己也说不清楚,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组伴,其实心里别扭的很。
木子云吃了药丸,恢复的很好,越看方天慕这家伙,就越来火,他被同龄人虐成那样还是第一次呢,眼神里已经放出了无数的火花。方天慕自然不理会,面无表情的坐着。
“来喽”伙计将用个木托盘,将酒菜端上了桌,铃铛饿坏了,拿起筷子扫荡了一圈,喝茶的时候还被烫了舌头,虎子笑呵呵对方天慕说道:“方兄,别太拘束,我们都是小地来的粗人,没有什么礼数,所谓不打不相识,这碗酒当我们向你赔罪。”
方天慕低头瞧了瞧碗,没有动作,也不回话,虎子有些尴尬,碗还擎在空中,又笑了笑说道:“呐,我先干为敬。”接着仰头喝了下去,铃铛嚼着菜看着两人,气氛似乎僵持住了。
啪!木子云拍了下桌子,怒喝道:“小子你...”铃铛夹着一筷子菜,堵住了木子云的嘴,方天慕眉目像是动弹了,神情有些犹豫,过了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拿着酒壶放碗里倒了几层酒,接着从包裹里拿出水袋,往里面倒进了些散发出腥味的奶,与虎子对了个眼神,接着送到嘴边吞了一口,本来想下咽,结果实在难喝的紧,一直含在嘴里,方天慕的面色变得局促,费了好大力也咽不下去,一歪头吐到了地上,朝着虎子低了低眼皮,略有愧疚之意。Χiυmъ.cοΜ
“噗”木子云笑出了声,把酒壶举高,往碗里倒酒,溢出来才停下,接着咕咚咕咚喝下肚,喝完一抹嘴巴,呵哈说道:“这酒喝的畅快,哪里有男人连个酒都不能喝,哈哈哈!”
虎子瞪了木子云一眼,对方天慕点头说道:“抱歉了,不知道方兄不能吃酒,这样,我给你点壶茶。”
方天慕一摆手,干脆的说了声:“不”,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水袋。虎子回道:“哦...也好,方兄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吧。”
“喂喂,丫头,你慢点吃,菜都见底了。”
“谁让你们说闲话的,还有小木,谁让你喊我丫头啊!”
“嗨?你一口一个小木叫着,我叫你丫头怎么了,再者说,以后换个称呼,叫木哥也行,省得跟某些家伙搞混了。”
铃铛望了眼方天慕,长噢了声,笑嘻嘻对方天慕说道:”以后就叫你慕哥了,慕哥...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你们家乡的人都这么强啊,滋滋,竟然把小木揍成那样,哈。”
木子云连呸了几下,正要发作,又被虎子瞪了回去,忍着气焉了下来,虎子又指责了铃铛一通,说道:”铃铛,过去事就过去了嘛,谁被揍这种话可以避开某人私下里说嘛,哈哈哈“
铃铛与虎子哈哈大笑,虎子撸起袖子又灌了几口酒说道:”方兄,我还头一次见着木子云被扁成这样,哈哈,我呀,没那些虚招子,我跟木子云都是从底层慢慢爬上来的,比我们厉害的见多了,被揍了一点也不亏,咱们今后坦诚相见,如何。“
方天慕左半边脸皮轻微抽搐着,嘴角上钩了个小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说是笑吧实在牵强,虎子心中被逗笑,想道:”这人看来不善言谈,我可别再难为他了。“
许是方天慕觉得尴尬,主动拿起筷子,夹向盘中一块肉,咔!四根筷子都点到了那肉条上,方天慕眼皮抬高,冷谈中带着不忿,瞪向了木子云挑衅的眼。
铃铛嘟了嘟嘴,伸出双手把木子云和方天慕的胳膊一抬,然后夹走了那片肉放在自己嘴里,接着又把两人的手按了回去,含糊道:“你们继续”
这两个对头,还管什么肉,筷子夹筷子较上了劲,桌子都出了裂缝,虎子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按在桌上,放出重域,来维持桌子的形状。
酒馆了喧喧闹闹的,这边却暗潮涌动,两人一个往筷子上聚火气,一个往回吸火气,手间的筷子烧的短了一截又一截,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屁股都离了凳子,向前趴着,双手缠在一起冒着火花,还相互瞪着眼。
这怪诞的画面让铃铛简直憋出了内伤,两手遮在嘴前咯吱咯吱地笑。也不知旁边有谁说了句:“这两个男人有病吗,竟然好成这样。”
方天慕和木子云才回过神来,猛地跳起身,把手一甩,木子云嘴上嘀咕着满是骂意,拿起酒壶往手上倒酒然后用布擦干净,方天慕更夸张,脸上尽是厌恶之色,拿着那把刀将自己的右手擦了又擦。
忽又目光相对,相互怔住了之后,木子云骂道:“看什么!怎招?找抽呢你!”
”你....”
知道方天慕讲话不顺,木子云立刻给他噎回去:“你什么你,爷叫小木,啊呸,爷叫木哥,你有脸叫这个?”
“你!”
“你你你你你,你就会说个你,怎样,急了吧,嘿嘿,嘿,有本事喝口酒看看啊,还天慕,地上的木头都比你聪明。”
唰......一把黑刀瞬间贴上了木子云的脖子,方天慕脸涨得红,仰头瞪着木子云。铃铛和虎子跟没事人似的坐着,盯着木子云看。
”干嘛!“木子云面容似乎十分无奈,”你干嘛?最讨厌你这种人了,说归说,你拿刀是怎个意思?“
”气“得将刀推开,木子云坐了下来,嘴里还”恼“道:”真服了你这些人,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出了事就没别的解决法子,真是扫兴。“
方天慕绷着脸坐了下来,铃铛鼓着腮帮子,憋着笑,盯着木子云,身子越来越近。木子云嘁了一声说道:”哎呀,我伤还没好啊,否则能这样算了,我们现在要赶路,我没心思教训他,等我伤好了,就揍他给你瞧嘛,再者说,我现在用得着他,当然不会搞他,之后肯定还有不少麻烦,我也得养精蓄锐啊。”
“不必”铃铛嘻嘻道:“你好好养着吧,以后的麻烦有慕哥和虎子就行了,嘻嘻。”
“嘁”木子云不忿地倒了碗酒,喊道:“伙计,来双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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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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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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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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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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