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差距之大令人诧异。
二人迈步上前来至门口,杨顺淘换来旧床一张正在摆放。
池砚舟进入屋内搭把手帮他抬起。
杨顺先是一愣,后二人配合将床放好。
这才冲金恩照问好:“队长。”
“说说吧,究竟是何情况?”池砚舟笑着问道。
“属下接触漫漫姑娘这几日,分析认为她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多年,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等早已见过不知几何,所谓情爱更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她并非不期待但会望而却步。
故而属下认为与其让我俘获对方芳心,不如演绎一场情根深种来的效率更高,为情所困不如色令智昏。”
听罢杨顺言语。
池砚舟暗道此人确实有自身想法。
他本就告诉杨顺不可色令智昏,但现如今对方却认为此法更好,且说的有理有据。
确实能提高效率不假。
“那你为何今日不同队长明言?”
“属下想扮演此角色但心中没底,于是在队长面前投入其中,先看是否会有纰漏。”
“看来你演绎的确实不错。”池砚舟笑着说道,金恩照确实被骗。
虽心中有些不喜,可金恩照觉得为了任务也能接受。
于是乎说道:“漫漫这里必须取得进展。”
“是!”
此举金恩照现在没说什么,可池砚舟明白他对杨顺的印象不会好,但这不正是池砚舟愿意看到的吗?
你说杨顺笨?
实则不然。
这便是他的聪慧之处。
池砚舟警衔提升一事他知道。
金恩照罚俸三个月的事情他同样知晓。
所作所为实则暗中表露心迹,敢于此刻站队者勇于常人。
摸牌不看便敢押注!
此前倒是小瞧。
问题解决金恩照便打算回去警察厅,池砚舟则留下帮忙。
待到金恩照离去之后,杨顺凑上前来道:“池兄认为我今日表现如何?”
话外之意,岂能不懂。
此刻应展现野望,才能令杨顺安心。
“此举与你大为不同,为何不谨慎小心反而剑走偏锋?”池砚舟笑着反问。
“谨慎小心多年碌碌无为,剑走偏锋一次得偿所愿!”
“切莫养成赌徒心理。”
“只是针对池兄而已。”
“买定离手?”
“买定离手!”
“日后冰城有你一席之地。”池砚舟一句话算是表露野心。
杨顺面色一喜,知道自己没有赌错。
他于呼兰县见池砚舟时,便觉得此人有能力。
有能力之人,岂甘心郁郁久居人下?
“多谢池兄。”
“说吧,发现了什么?”池砚舟直接询问。
“果然瞒不过池兄。”杨顺笑着说道。
将房门关上杨顺低声轻语:“漫漫其实最先被卖给人贩时,恰巧遇上好心人解救送回家中,只是人贩后来找上门去让她家里人退钱,她心软担心家中亲人遭遇报复,便又主动跟着人贩离开。”
漫漫此举很傻。
却实属无奈。
哪怕被家里人贩卖,却还顾念亲情。
此行为很难简单去评价,因此池砚舟只是继续询问:“你认为与此事有关?”
“漫漫姑娘心头最为内疚之事,便是当年营救她时,一位女中豪杰因此丧命人贩之手,她却又回到人贩手中算是令其白白身亡,这些年每每想起此事都五内煎熬。”
还有此等秘闻?
池砚舟听罢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殴打漫漫之人并非前去群仙书馆嫖客,极有可能是当年营救她之人,见其又在烟花巷柳之地自甘堕落,悔恨同伴为此等女人而亡,才会愤怒发泄鞭打于她。”
杨顺见池砚舟同自己想法一样,更加坚信没有下错注。
“我也有此猜测。”
“可很多地方解释不通,漫漫心怀内疚想隐瞒保护此人很好理解,可既然如此想法,为何还要在燕股长面前说出腋下枪套一事。”
这便是最为不合理的地方。
枪套?
燕季同能看出端倪,可却需漫漫印证。
她若一口咬定并非枪套皮带,燕季同如何敢确定,且还能精准到M3腋下枪套?
杨顺同样疑惑:“我也一直想不通这一点,或许此人殴打时没有表明身份,燕季同询问时漫漫也没反应过来,而是等到事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故而在特务股进行调查时选择隐瞒?”
“牵强!”池砚舟认为这样虽可以解释,但未免牵强附会。
毕竟燕季同询问时,漫漫就已经表示乃是因为花柳病造成的这一切,前后已然自相矛盾。
若不清楚身份为何隐瞒?
若清楚身份为何要告知?
池砚舟此刻隐觉事情很不简单,背后似有一张无形大网。
“过两日将此事告诉金队长。”池砚舟说道。
杨顺同他密谈是想看能否有机会私下立功,可如此扑朔迷离别说立功,池砚舟都怕阴沟里翻船。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让金恩照前来探路?
真出问题便是对方责任。
此消彼长!
我可以不立功。
但只要你一直犯错。
与我立功也无区别!
杨顺明白池砚舟深意当即说道:“那我明日就汇报队长。”
“群仙书馆同漫漫接触时你也要多加小心,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明白。”
“先收拾屋子,今日争取结束。”
“不劳烦池兄。”
“闲来无事。”
帮着杨顺一同摆放家具,一天时间便也彻底结束。
跑了一趟旅店将行李拿来,今夜就可在屋中休息,不过杨顺已多日留宿群贤书馆。
傍晚他则再度前去,池砚舟返回警察厅。
今日城外搜捕警员回来汇报,果然是没能找到逃离凶手,至于商会会长所携带随从,也被控制接受调查审讯。
毕竟工作出现如此巨大疏漏,是否存在里应外合之可能?
金恩照见池砚舟回来,上前说道:“调查商户一事被交由陆言负责。”
此事他也想负责。
池砚舟劝诫道:“商户泄露商会会长地址信息,可能背后根本不是反满抗日分子,而是利益争夺的借刀杀人。股长故意让陆言负责,是因他心高气傲不将旁人放在眼中,既能查明真相又不必担心特务股得罪人,这是股长为队长着想。”
闻言金恩照也觉得有道理。
可如今他急需立功却苦于没有门路,反倒是处境越发困难,你说不急自是假的。
“陆言眼高手低,不知能否调查到线索。”金恩照反倒还瞧不上陆言的能力。琇書蛧
陆言所调查商户之中定有徐南钦。
不知是否会被为难,毕竟他同陆言关系僵硬。
今夜回去问问情况,若是陆言公报私仇,他也需请盛怀安出面插手。
后续池砚舟则是开始写经费报销,棺材、车夫的价钱都很合理,没有故意贪墨的心思。
趁着收工前提交给盛怀安签字,后便领取到报销的钱,效率倒是很快。
见金恩照心情不佳,池砚舟说道:“队长晚上若是无事,一同吃饭?”
心中烦闷回去同样无事,和池砚舟吃饭聊聊也好,金恩照点头答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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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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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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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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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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