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手指敲了敲桌案,“郭忠呢?怎么不见郭忠?”
不只是郭忠一直没露面,就连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嬷嬷也不见了。
“是啊,郭忠呢?”皇太后仿佛自言自语,接着厉声呵斥,“来人!”
皇太后端着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孔,朝着殿外高呼。
外面,躺在地上的内侍和宫女嬷嬷,睁开眼见整整齐齐的全都躺在地上,知道被人算计了,听到皇太后的声音,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排着队跑进去。
但凡皇太后如此招呼,就是杀人的前兆,大家谁也不敢触了皇太后的霉头,整齐地站在台阶下,等着皇太后吩咐。
“去,看看郭大总管现如今正在忙什么。”
好在皇太后并没有吩咐别的,大家才宽了宽心。
最前边的一个内侍连忙应声,“是!”
退后两步,内侍出了宫殿。
走到宫殿外面,内侍迟疑一会,硬着头皮去了郭忠的院子。
到了院子外面,内侍见两个伺候郭忠的小太监站在门外,小心地上前,“皇太后传大总管过去,还请二位公公帮忙。”
两个小太监连看内侍一眼都不曾,身上的气势,不亚于皇宫门口的御林军。
“那个,”内侍哆嗦一下,拿出一块银子,“请二位公公喝茶!”
其中一个小太监睨了一眼银子,伸手拿过来,掂了掂重量,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面。
郭忠的寝室里。
郭忠正和两个宫女在床上嘻嘻,小太监站在窗外,轻声禀报,“爷,皇太后派人来请。”
里面嘻嘻的声音顿时停下,郭忠推开趴在他胸前的宫女,厉声问道,“皇太后可说了什么?”
“回爷的话,来人只说皇太后找爷过去,别的什么也没说。”
“嗯!让他等着!”
床上,郭忠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身后的宫女一下子抱住郭忠白花花的身子,“爷……。”
“乖乖等爷回来!”郭忠在宫女的脸上捏了一把,转身把外袍披上。
整理完毕,抬脚到了外面。
外面的内侍垂首而立,郭忠出来,也没给内侍好脸看,直接去了皇太后的寝宫。
太上皇看到郭忠脸上留下的口红印记,眉头拧了拧。
“奴才见过太上皇,见过皇太后。”郭忠恭敬地施礼。
“你还知道你的身份?”太上皇拧着眉头冷哼。
郭忠抬起头,“太上皇这是何意?早些时候,我们说好的,我帮太上皇训练军队,你给我富贵荣华。如今我已经帮助太上皇训练了几万精兵,我不过是用了皇宫的几个宫女,太上皇就不乐意了?”
“哈!”皇太后依然雍容华贵,“太上皇只是开个玩笑,你别误会了。”
太上皇铁青着脸,一语不发。
郭忠缓了缓,重新施礼,“奴才见过太上皇,见过皇太后,不知道传奴才过来,有何吩咐?”
太上皇也缓了缓脸色,“后天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太上皇,奴才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楚宸渊入洞房了。”郭忠大马金刀地坐在下手,嘴上说着奴才,根本没有一丝奴才的模样。
“眼下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当初养虎为患,依着朕,早一刀结果了那个畜生的性命,还能轮得到他今天在朕的面前耀武扬威?”太上皇睨着坐在下面的郭忠,声音就像是钢刀从铁块上划过。
“若不是太上皇执意要知道妖族的秘密,奴才能好心留楚宸渊一命?说到底,那人是太上皇的儿子,身体里流着太上皇的血脉,太上皇心有不舍,就不要拿奴才当借口了。”郭忠并不谦让,直接怼了过去。
“朕的血脉?”太上皇咬了咬牙,“若不是为了妖族的秘密,朕何至于和一个商户女发生那样的事?朕牺牲了自己的清白,才有了这个孽障的今天。如今翅膀长硬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朕岂能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过了后天,朕不想听到关于孽障的任何消息。”
太上皇说完,站起来往外走去。
皇太后连忙站起来,“恭送太上皇。”
太上皇大气地摆摆手,“得了,老夫老妻的,这些虚礼就免了!”
“恭送太上皇!”郭忠也收了气势,站起来施礼。
太上皇同样摆摆手,到了郭忠面前,“朕依然看好你,到了后天,一切就拜托你了!”
“是!奴才遵旨!”
太上皇甩了甩袍袖,直接出了宫殿。
皇太后手上拿着帕子,招呼郭忠,“快过来,脸上的痕迹太明显,被下面的人看到了,……”
“怕什么!”郭忠几步登上台阶,把脸摆在皇太后面前,“左右这几天的功夫,等到楚宸渊死了,整个皇室,都是我郭忠的血脉,太上皇算个屁!”
“嘘!”皇太后左右看了看,“隔墙有耳,万万不可大意!”
“怕个屁!”郭忠挨着皇太后身边坐下,“太上皇若是知道当今的皇帝是你我的儿子,他是不是直接去阎王爷那里告我?哈哈哈!”
郭忠狂妄的笑声,令皇太后更加惊慌,“郭忠,以前不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忍不住了?”
“我都忍了几十年了,我忍个屁!依着我,早就把太上皇干掉,大楚的江山改成郭姓了!”郭忠忍着恶心,在皇太后还算是平整的脸颊上嘬了一口。
皇太后难得心猿意马,脸上微微泛红,“别这样,我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知道坐江山的是我们的儿子就好,谁家的江山,有这么重要?
何况,大楚的经济命脉都掌控在八大世家的手上,八大世家支持的可是楚姓,你可要想好了。”琇書蛧
“狗屁的八大世家,只要老子给的利益足够丰厚,八大世家支持谁还不是一样?过了后天,太上皇知道这个世界上,他仅存的一个儿子也死在我的手上,哈哈!……”
郭忠狂笑一阵,“也不枉我当初背叛了魔族,跟着他来到大楚,隐姓埋名这些年。”
“听说皇帝还留了后手,若是后天我们的安排落空,三日后,云圣倾回门,云镶那边还等着呢!”皇太后一面和郭忠交流信息,一面用手背压了压眼皮。
从云圣倾和楚宸渊离开之后,她的左眼皮就一个劲地跳个不停。
虽然说,左眼皮跳财,预示着财运就要到了,在皇太后看来,不管是哪只眼皮跳,都预示着某种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亏是老子的儿子,知道赶尽杀绝!等楚宸渊死了,我就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他,让他认祖归宗!”
郭忠一只手探进皇太后的衣裙里,上下游走。
感觉皇太后的肌肤实在没有两个宫女的肌肤光滑,一时乏味,眸子里明显的不耐。
皇太后不以为意,叹口气,“且行且珍惜,我们不要急功近利,要走一步看一步,小心驶得万年船。”
郭忠从皇太后的衣裙里抽回手,坐得一本正经,“这些年,老子就是太能隐忍了,才落得个太监的身份,娘的……”
突然想起什么,“你身上的毒解了?云圣倾来过?”
皇太后面露喜色,“嗯,就在刚才,太上皇用华伯庭做筹码,迫使云圣倾给哀家解毒。”
“那就好!……”郭忠嬉笑一声,伸出双臂,抱住皇太后,“既然已经解毒,今天就陪陪老子。”
郭忠站起来,抱了皇太后去了屏风后面。
不一会,就传出撕裂丝绸的声音。
两人没看到,窗口的一只喜鹊,正啄破纱窗,探头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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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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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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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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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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