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她疗伤的药,虽然她并不需要,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攥紧了手上的瓷瓶,看了一眼远去的轿子,眸子暗了暗。
云镶看了一眼刚才在阎王殿门前兜了一圈的女儿,转过身。
摄政王走了,还有一个三多需要面对。
三多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镶没找到三多,一半的愤怒,一半的无奈,全都藏在眉宇间。
“既然云大将军和王爷谈妥了,在下就不多说了,回见!”
墨日手上的聘书一下子拍到云镶胸前,云镶下意识地拿在手上,刚要说话,墨日早转身走远。
王氏看了一眼满大街的聘礼,眸子眨了眨,走了过去。
虽然刚才小贱人的一番操作,令她的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到底是王氏,此时,已经没事人似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三分担忧,看了云圣倾一眼。
心中却在暗自欢喜,也是小贱人运气太差,本来还以为摄政王的这门亲事要她的音儿来担着,谁知道摄政王亲自过来,指名道姓要云圣倾这个小贱人。
哈哈哈!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必费什么心机,浪费了她的媚药软筋散不说,平白地请京兆府的人出兵灭了西山上的匪人。
京兆府可不是随便就出兵的,就算老爷是当朝镇守一方的大将军,没有银子打点,京兆府的人,也指使不动。
正心疼肉痛那一笔银子,摄政王就给送了过来,看样子,只赚不赔。
“老爷,事已至此,还是让人把街上的东西抬进去,然后再做计较!”
王氏心中的一点小九九,早就被云圣倾看穿。
即便她不在乎街上的聘礼,也是摄政王那个王八蛋狗男人冲着她送来的,凭什么便宜了王氏?
“爹!娘亲既然不在了,女儿想自己打理这些聘礼!”
云镶的眸子暗了暗。
一向清冷淡漠的二女儿,什么时候,对这些黄白之物也感兴趣了?这可不是他云镶的女儿该操心的事。
算了,看在她刚失去了娘亲,心中正在悲伤,摄政王又在她伤痛的心上插了一刀,这个时候,也不是教育她的最佳时机。
况且,……
云镶张了张嘴,最终说道,“倾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样也好,就把聘礼抬到凤鸣苑好了!”
王氏刚刚堆在脸上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老爷居然让人把聘礼抬到凤鸣苑?
有了这个开头,以后各房姨娘生的女儿,有人前来下聘,和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有什么关系?
那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有什么地位?
“老爷!……”王氏第一次开口忤逆云镶。
王氏的小心思,云镶不是看不出来,这个时候,首先要安抚云圣倾,就顾不上王氏的感受了。
“倾儿只是例外,以后所有女儿的聘礼,夫人打理就是!”
云镶说完,手上的聘书递给云圣倾,接着说道,“为父这就进宫去,若是侥幸退了这门亲事,所有的物品,连同聘书,是要一同退回去的,倾儿可要收好了!”
云镶牵过门口侍卫手上的一匹马,翻身上马,飞快地往皇宫方向去了。
王氏脸上的笑容,这才活络起来。
她就知道,没有了霓裳这个贱人勾搭老爷,云圣倾这个小贱人,不过和府上其他庶女一样,可有可无。
摄政王府上的东西,那可是烫手的山芋,就算小贱人能活到大婚之日,期间损毁了这些物件,也是要包赔的。
哈哈哈!
她刚才可真是自寻烦恼。
“来人!把这些聘礼送到凤鸣苑!”王氏笑吟吟地招呼身后的下人,“小心点,这可是摄政王送给二小姐的,若是损坏了,仔细你们的皮!”
“是!”
管家亲自上阵,指挥一众下人。
“母亲!”云慕烟站在王氏身边,悄声说道,“难道就这样便宜了云圣倾那个小贱人?”
“烟儿,”王氏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云圣倾那个小贱人打成那样,还能陪着一直到现在,她的女儿,可真是贤德良善。
“你为何还在这里?还不快去屋里歇着?有没有请大夫?”
王氏见云慕龇牙咧嘴忍着疼痛,站在她面前,顿时也感觉到背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忍着跳起来骂人的冲动,压了压眸子深处的狠辣。
这里是大门外,她要维护好贤良淑德的形象。
收回带着刀锋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眼眸,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银翘连忙回话,“回夫人,大夫已经请来了,就在里面候着!”
以往,府上有霓裳姨娘,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从来都是吃霓裳姨娘的药,这些年,从来未曾去外面请过大夫。
昨天夜里,一把大火,不只是霓裳姨娘没了,连同琴瑟阁里的草药,也付之一炬。
“大夫?”云慕烟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后背上的鞭伤,和肿的猪头似的一张脸,轻声说道,“女儿不要外面的大夫,二姐不是懂医术?请二姐帮妹妹医治即可!”
街面上的大夫都是男人,她的伤是在背上,若是被男人看了去,这和云圣倾那个破鞋,还有什么区别?
她才不要外面的大夫帮她诊治,小贱人跟着她那个贱人娘,学了不少的医术,平常丫鬟婆子有个伤寒感冒的,都是小贱人帮着开药方,这时候,正好用上。
她要云圣倾帮她医治,也是想云圣倾知道,伤害了她,还得帮她医治回来,是什么滋味。
王氏马上知道了云慕烟心中的小九九,连忙笑着,说道,“那就劳烦倾儿帮着烟儿瞅瞅,随便开个方子,也好过街面上的野大夫不是?”
“野大夫?”等在院子里的老大夫,早已经不耐烦,自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背着药箱的药童。
“老朽行医坐诊一辈子,没想到,临了落得个野大夫的名声!”老大夫头不回,走下台阶,转眼就消失在眼前。
“夫人,那是百草堂的华老先生。”银翘低声提醒。
那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华老先生!
王氏只是一愣,那又如何,她就是要赶走神医,要小贱人给烟儿疗伤,她就是要把小贱人当成野大夫使唤。
“没事,我们有二小姐,一个华老先生而已,医术就算是再高明,还能比得过二小姐?”王氏顺手给了云圣倾一个高帽子。
云圣倾若是医治不好云慕烟和王氏,就是故意的,没有尽心尽力。
云圣倾正在看着下人往里面抬东西,不是没听到王氏几个人的声音,她只是不屑说话。
要她给云慕烟疗伤,可真是心大,她们就不怕她趁机下点毒,让云慕烟一命呜呼?
见云圣倾要回府的样子,云慕烟拦住了去路。
“二姐,请你帮妹妹看看背上的伤可好?”云慕烟眸子里闪着亮光,眸子深处,满满的讥诮嘲讽。Χiυmъ.cοΜ
打伤了我,你得帮我诊治,一脸的无辜,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
“从今天起,狗和云慕烟,不医治!”当着一众庶女姨娘,丫鬟下人,云圣倾一字一顿,清冷的声音,仿佛淬了冰,令云慕烟头皮发麻。
云圣倾说完,推开眼前的云慕烟,抬腿就往里走。
云慕烟愣了愣。
小贱人!居然把她和狗摆在一起!
云慕烟尚未反应过来,云圣倾转过身,嘴角微微勾起,说不尽的邪魅轻狂,“我说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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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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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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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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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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