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夜光重新映暗室,将室内照亮,亦将暗室之中的人面照亮,六妹满脸志得,姐妹几人中,就数二姐剑法,最是高超,这一手暗室劈香,这慕容谷中,除却谷主与当年的白、炼二位师兄,恐还没有一人,能够做到。
不仅是六妹,便是其他姐妹几人,瞧得二姐这一手劈香剑法,心中亦是暗赞,二姐的剑术,比起先前又精进不少,虽说远不及谷主,但想来便是慕容白、炼二位师兄尚在,恐也差之不远了。
大姐亦是暗赞二妹的精湛剑术,不由将眼神望向少年三人,但当目光略过之时,却见三人玩味神情,那断臂汉子,瞧得这一手剑术,也只是稍稍点头,眸中似并未显出惊讶之色,而那持箫的俊逸男子,也只是稍稍点头,随即就将目光移至少年,而那青衫,则是手托下巴,那双星眸并未紧盯被二妹劈灭之香,反倒是在盯着二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手剑法,都无法令他们惊诧?”大姐不敢相信,正当疑惑之际,却闻少年呢喃之声传入耳中。
“端得是柄好剑...”少年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没想到二妹的一手绝活,竟连几人关注都不曾引得,反倒是对二妹手中剑提起了兴趣,大姐心中虽有些许怒意,但此刻尚在赌约时分,少年还不曾劈香,不是发作之时。
不过转念却又暗赞少年眼力之强,二妹手中之剑,确不是凡品,曾是江湖中知名剑客依仗的兵刃,只不过那剑客遇到了此生劲敌,身负重伤,无奈之下,只得寻到慕容谷,以随身兵刃为当,换来救命之药。
药虽到手,但却无法救其性命,当他死于非命之后,这柄江湖名剑,终归慕容谷所有,而二妹侍奉谷主有功,又喜名剑,谷主便将这江湖名剑赐下,二妹得之,视若珍宝...
不过转念想到眼下比斗之时,这少年不去想破关之法,却将关注放在长剑之上,大姐一时间也摸不准,到底是这少年对劈香比斗胸有成竹,还是压根就不曾将这比斗放在心上。
冷笑一声,大姐冲着二妹单手微招,二妹妹立时明了,将手中兵刃递将而来,大姐手握长剑冲少年开口:“莫说我家妹妹依仗兵刃之利,占了你的便宜,你也大可用我家二妹的剑来...”
穹顶夜下,暗室之中本就不明,大姐话音未落,已被一抹剑光所惊,那剑光清冷,仿佛皎月之光,将暗室之中的女子们美艳俏面尽数照亮,闪出他们眼眸中的丝丝惊诧。
少年手中也有一柄剑,一柄月光长剑,照亮暗室的剑光正来自于此,直至瞧见了少年手中剑,姐妹几人才知,为何这三人面对二姐这一手暗室劈香,面上不显惊诧了。
此等神兵,衬得大姐手中江湖名兵如同废铜烂铁,而能拥此等神兵的,又岂是不会用剑之人...
果不其然,还未等众女子从少年手中剑上抽回思绪,便闻少年之声响起:“几位姐姐莫要麻烦了...”
众女循声而望,只见少年扯下他那破烂青衫衣衫一条,随即蒙住自己双目,朗声开口:“几位姐姐若还担心我这衣衫透光,便再为我再缠上些许遮光之物...”
此言一出,令得众女同惊,先前暗室之中,尚能以目视燃香之顶,可眼下香尚未燃起,他便要蒙住双眼,不见燃香所在,又如何劈香...
“大姐,无论这小子耍的什么把戏,莫要让他使诈才是...”六妹之言,响在耳边,令大姐暂敛心思,暗忖妹妹所言不错,当即将手中剑还予二妹,随即抬步上前,细细打量一番,见少年以青衫衣角蒙住双眼,并未使诈,随即退回香台前,向着身后姐妹们使了使眼色,随即继续开口。
“小子,你若能蒙住双眼于这暗室之中劈中燃香之顶,我们姐妹自当认输。”
闻听此言,蒙住双眼的少年循声侧首,随即笑道:“那便一言为定,还请姐姐燃香罢。”
六妹冷哼一声,心中暗忖:“二姐习剑已有数载,方能练出这一手暗室劈香,瞧着小子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即便他八岁习剑,也不过十年,哪能有此等剑术...”
心中不屑之时,身旁大姐已从二姐手中接过火折,红唇轻启,吹气若兰,室内顿生火焰跃动之声,掌心微移,直至适才被二姐长剑所灭的燃香之上。
火焰过处,香首即燃...身后六妹正欲开口,却被大姐眼神止住,众姐妹相交多年,仅是一个眼神,众人顿知大姐心意。
“大姐果然心思细腻,若我等适才开口,说不定那少年凭心中记忆,寻声而刺,便能做到劈香之举,如此移开几分,再开口,这少年便会上当...”即便不信少年能够蒙住双眼,以剑劈香,二姐仍是佩服大姐细腻心思,心中暗忖之际,大姐已然出声。
“香已燃,还请动手罢...”
望着一众红袍女子环起手来,一副看戏的神情,尺夜眉头微蹙,暗道这些女子实是狡诈,正想要开口提点木兄弟时,却被一旁陈庆泽伸手阻住,回首便瞧见陈兄轻轻摇首,迎其目光,顿时读懂了陈兄心意。
“木兄弟...真能做到吗...”即便见识过木兄弟精妙绝伦的剑术,但蒙眼劈香,属实闻所未闻...
就连尺夜心中也对少年生疑,一直冷眼旁观的慕容厚更是摇首微叹,暗忖他总归是少年争强,已是在心中暗暗思索,若他劈香不成,自己该如何替他圆场,令他能入风凌当。www.xiumb.com
正思忖之际,忽闻清脆剑鸣之声响于暗室之中,连忙抬眸,正瞧见那抹月光洒落,接连落在燃香之上...
不似先前二姐点剑劈灭燃香,少年这剑极快,快到无论慕容厚还是众红袍婢女皆不敢确认他已劈中燃香之时,少年已然收剑,扯下蒙住双目的青衫衣角。
只在暗室众人尚沉浸在适才少年抖腕洒落剑光英姿中,不曾回神之际,却听他已然开口:“姐姐们,我已闯过此关,还请出下关吧...”
此言一出,除却陈庆泽并尺夜二人,其余众人皆骇,六妹本想出言呵斥少年,燃香未灭,莫说大话之时,却瞧见了二姐眸中那深深的忌惮。
并未望向少年,二姐只是怔怔瞧着那不曾熄灭的燃香,数息之后,眼中忌惮化作颓然,喃喃开口。
起初众姐妹并未听清二姐口中喃喃之言,但当六妹凑近几分,听得真切,不由瞳仁剧震,二姐喃喃而语的,竟是同一句话。
“不可能的...不可能...他如此年纪,竟能有如此剑术...难不成我多年努力...”
听得二姐之言,六妹仍不相信,忙移步至香案前,定睛望去,才知二姐为何怔于当场,数根燃香之顶,皆有小小凹槽,若不是瞧见适才如月剑光洒落,任凭如何,六妹皆不会相信这燃香之顶的凹槽是少年手中长剑所留。
蒙住双眼,以剑刃点香,不仅未灭燃香,反在燃香之中,留下剑痕,这是何等腕力,何等内力掌控...直至此时,六妹方才醒悟,为何在听得暗室劈香之时,随行少年的两人会露出那等玩味神情,哪是因没把握以剑劈香,反是这比斗剑术之举,在他们看来,简直如同自入瓮中般愚蠢...
一旁的慕容厚自然也瞧见了这少年留在燃香之上的剑痕,心中暗惊之余,亦将目光瞥向那些眼高于顶的女子们,她们仗着侍奉谷主身旁,从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如今自是乐得见到他们吃瘪。
大姐终归是大姐,眼神少许惊慌闪过,立刻镇定下来,毫不掩饰开口:“是我等姐妹太小看人了,早该想到,能闯至莲花山风凌当的,又岂是碌碌无能之辈...少侠这一手劈香剑法,我家二妹,确是不敌...这第一关少侠算是过了。”
从‘小子’到‘少侠’,称呼的转换,已足以证明一切,言毕,不待少年几人再开口,心思早定的大姐,便再开口:“既阁下能蒙住双眼劈中暗室之香,这第二关剑术之关,依我看,也不用再比了...”
少年未因轻松闯过第一关而傲,适才的激怒之举也不过是为能入得风凌当中查探,如今已过两关,当即开口:“那便请姐姐们出这第三关吧。”
闻得少年言语之中,未有倨傲,一众红袍婢女们面色稍缓,便是火爆性子的六妹也被少年剑术折服,不再冲动。
“我等姐妹六人,侍奉谷主多年,倒是习练了些许武艺傍身...这第三关,只要少侠闯得过我等姐妹合力之阵,这三关便算得上少侠闯过了。”见得少年适才剑法,大姐已收敛了轻视之心。
听得大姐之言,众女顿时明了,随大姐身影闪动,纷纷施展身法,跃出暗室。
慕容厚瞧得少年适才剑术,心中早已笃定,师父这几婢女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他入风凌当了,心知锦上添花虽不如雪中送炭,但此时若能博得师父之客的些许好感,总好过他上山之时,在师父面前直言自己与她们出手为难的好。
见得少年亦要随众女子跃出暗室,当即压低了声线开口:“六壬六花...暗含八门...”
声虽轻,但暗室之中,却听得真切,不仅将出的少年身形一滞,便是一旁陈庆泽与尺夜二人,亦同回首,眼神落于为三人带路的红袍身上。
“小兄弟自去,不必谢我...破阵上山,若能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慕容厚自是感激不尽...”拱手一礼,慕容厚红袍身影渐渐隐没暗室之中。
少年三人对视一眼,随即纵身而出,落于风凌当外之时,见六女已布下圆形阵法,面向自己,见少年纵身而出,齐齐动身,摆出相邀手势。
旖旎风光再现,不过场中三人皆无心欣赏,尤是少年,见六女布下此等简单之阵,如孩童围拢成圈玩耍一般,深知这慕容谷中,看起来愈是寻常简单之处,便是危机所在,当即提起十二分戒备,反持断月,抱拳以礼。
大姐似已不愿再等,单掌再引。
“请!”
少年礼毕,微微侧首,冲着肩头雪貂,柔声轻言:“且去陈大哥处等我片刻,待入了这风凌当,让你饱餐一顿。”
雪貂听得少年之言,欢喜异常,当即从少年肩头一跃而起,直落于陈庆泽怀中,冲着二位兄长略一点头,少年随即持剑,施展云纵,化作青芒残影,风卷而起...
众女摆下阵来,见得少年轻功,比起那一手劈香剑法,不遑多让,当即收敛心思,凝心应对,直至青衫翩然落于六人正中,方齐齐转身,面向对敌。
剑眉微蹙,星眸一扫,少年抱拳。
“请”字一出,青衫顿消,化作残影阵阵,直扑六人之中最是冲的六妹而去,适才数她的性子最是冲动,想来也是这阵法之中最是薄弱一环,以此破阵,当得正解。
少年轻功本就不弱,这六人阵法,本就数丈之距,施展点水至巅,转瞬即至,已能瞧见那六妹的惊诧目光...上山之前,不想伤人,且几女也并无恶行,故而未出断月,只以剑指直击她肩胛,想要制服于她,阵法自破。
可当临近一瞬,却见那女子面上一闪,若非少年经历多场生死之斗,只会认为自己眼花而已,心中戒备一起,收指点地,身形后跃,未作丝毫犹豫。
万幸少年退得快,只在收指一瞬,两柄长剑,悄然同至,于肋下斜刺而上,若少年不曾收指,即便能正中女子,这双剑也定会从他肋下直入心脉...
“好险!”跃离开来,少年暗自庆幸未曾轻敌,可心神未定,却觉耳后剑锋破空之声又至,连忙俯身避让,才将低头,却见又是两柄利剑,自下而上刺咽喉要害而来。
少年连忙翻身,终是避开直取要害的两剑,连连后跃数丈,想凭轻功跃离,重新闯阵,可当落定身形,却赫然发现,自己不偏不倚,仍处她们六人阵法正中,不仅如此,适才避开杀招连连,她们竟连站位都不曾错开。
“这是何阵...”少年暗暗惊讶。
似看穿了少年心思,大姐持剑凝声。
“阵曰:六壬六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顾萧更新,第六百一十四章-六壬六花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