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明明王恒门下已分三路,在城中见人就杀,过去了这么久,依先前定下的计,应当早就火起才是,却为何毫无动静,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吕残心中暗道,自己这计应是毫无破绽,在云来客栈多时,依旧不见城中火起,此刻只能强掩心中急切,与陈默呈对峙之状。
这一侧两大高手对峙,另一侧的高登与杨虎城二人各持兵刃与沙里木三兄弟战得正酣,比起高登,杨虎城武艺更胜一筹,手中单刀连连挥动,荡开沙里木手中兵刃一瞬,反身跃去。
一把推开高登,两人齐齐避开沙里叶之齿背巨刀,翻身而起,以背抵背,瞧见沙里木三人再度逼近,高登小眼微眯,有意无意间,瞥向北城方向,见依旧无甚动静,收回目光,向着身后之人,轻声问道。
“我欲擒你,为何还要在生死一刻,救我性命。”
斗笠之下,杨虎城眉头紧锁,目光灼灼,直盯着沙里木步势,听闻高登此问,冷笑回道:“少往自己面上贴金,万将军离开雁北之时,曾将雁北百姓托付于我,救你性命,不过顺手而为,总不能这晋之奸细,得逞奸计,乱我雁北!”
闻言自嘲一笑,高登小眼之中,满是杀意,不过却不是后冲着抵背的杨虎城,而是望着逼近自己,如塔般高大的沙里叶,紧了紧手中军刀,冲身后开口:“最好祈祷今夜一战,高某以身殉国,不然依旧不会因你救我一命而放过了你。”
“无论杨某是死是活,那东西你依旧得不到。”眼见对手临近,杨虎臣手中军刀一横,开口回话之时,身形已如箭射出...
笑哼一声,高登亦冲着沙里叶持刀冲去,不过笑声之中,再无与杨虎城敌对之意,反是相惜释然之感。
瞧着杨虎臣持刀奔来,沙里木狞笑轻喝:“来得好!”
左掌瞬出,竟无惧杨虎臣凶猛刀势,在军刀劈砍一瞬,擒住杨虎城手腕,右手军刀顺势刺向对方胸腹。
别看沙里木出招朴实,无甚花里胡哨,这可是在军中多年练就的一身军阵杀招,没有虚实与多耗体力,只求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方式了结对手性命。
杨虎城乃军中上将,一身军阵功夫,怎弱于沙里木,持刀手腕被拿一瞬,左手已是于沙里木同出一招,瞬间锁住对方刺向自己胸腹长刀的手腕。
两人招数相同,身材亦相似,无法破招之下,只得比拼气力,互相使出十分力气,想要挣脱对方擒住自己的手,一时间,两人拼斗陷入僵局。
立在一旁的三弟沙里果,见得大哥与杨虎城难解难分,手心的掌旋球早已暗暗运力,一双鼠目紧盯,想寻觅良机发难,终见杨虎臣被大哥稍稍压制,后心暴露在自己暗器射程之下,鼠目之中喜色一现,猛抖手腕,掌旋球脱手而出,直射杨虎城后心而去...
杨虎城在军中多年,怎会不知沙里木三兄弟的手段,与沙里木比拼气力,被他扭动身形之时,早已警觉,听闻身后钝物破空之声,当即心中警觉,脖颈、额角青筋暴起,带动沙里木一并向一侧倒去,正好躲开了身后夺命一击。
两人身形倒下,搅在一起的手自然松开些许,倒地一瞬,手中军刀同出相交,迸出阵阵火光,三五刀后,眼见均无法从对方身上讨得便宜,当即各自住手,向后翻身,暂出战圈...
见自己偷袭一招不成,但大哥已占了些许上风,沙里果阴狠目光转向一旁二哥的战圈,只见二哥那里则是轻松应对,即便高登军阵武艺不弱,但想要与沙里叶相斗,还差之甚远,眼下被那柄齿背巨刀已逼得只剩招架之力。
眼神微移,高登瞧向与吕残对峙的老陈,再转向杨虎城,深知此刻他们也各遇劲敌,无暇分身来助自己,此番面对沙里叶,唯有败敌,方能保住自己性命,脑海之中正苦思时,听得对手嘲笑之声传来。
“偏你这等草包,也能率巡守军,莫说齐云军中,便是那齐劭也瞎了眼...我兄弟三人,还真是选对了主子。”
沙里叶瞧见高登狼狈模样,不禁起了戏耍之心,拖着齿背刀缓步再至,巨刀过处,在地面留下深深刀痕,不仅发出尖锐摩擦之声,更是迸出点点火星,让人心底生寒。
瞧见火光,高登眼底微亮,眼神向着身后在死士围攻之下破损不堪的云来客栈,心中已有了应对之法...面上装出胆寒之色,持刀退去。
见得此景,无论是持刀逼近的沙里叶、还是远远观望的沙里果,皆轻蔑一笑,似是对曾与这等草包同为齐云之将,甚是耻辱,沙里果已然笃定这高登非是二哥敌手,只将目光转向与大哥交战的杨虎城处。
沙里叶更是将不屑二字现于面上,瞧见逃遁后退而去的高登,迈开大步拖刀追去,口中更是轻蔑道:“如此怕死,还率什么巡守军,不若唤我三兄弟几声爷爷,或许我能饶你一命。”
说话间,已逼近逃遁退去的肥硕身影,抬首四顾,见高登早已逃至被一众死士损毁的云来客栈之中,当即冷笑道:“难不成这云来客栈之中还有能救你性命之人吗,早死晚死,都一样,不如痛快些,用你那猪头来为爷爷记上一笔献城功劳,如何?”
话音落时,瞧见高登已是回转身形,钻入客栈之中,沙里叶一声冷笑,当即就要破开残损客栈而入,岂料还未靠近,却有数个坛子飞出客栈,直冲自己而来。
不知坛中何物,沙里叶不敢大意,忙拎起齿背巨刀劈砍而去。
坛碎一瞬,酒香四溢,区区酒坛又怎能伤到沙里叶这等军中悍将,倒是坛中美酒劈头盖脸,尽染沙里叶甲胄衣衫。
本以为是什么暗器、毒药,却没想到高登用来阻挡自己的,竟是云来客栈中的美酒,抹去发端面颊之上的酒水,沙里叶仰天大笑道:“还道你这草包有甚秘法...草包高登,这几坛子酒,可收买不了你沙里叶爷爷!”
话音未落,就觉辛辣入眼,原是酒水太多,适才不曾拭得干净,此刻余酒滴入眼中,沙里叶正想抬手再去擦拭之时,却见一道身影趁自己抬手一瞬,飞身扑来,手中军刀闪着阵阵寒芒,直斩自己面门。www.xiumb.com
这一招突袭来得极快,沙里叶没想到高登那庞硕身躯,竟有此身法,此时想要闪避,已来不及了,沙里叶只得强运力气横起齿背刀以阻挡这一式杀招。
“嗞——啦——”
听得齿背刀阻住高登手中军刀发出的尖锐刺耳之声,沙里叶眼中辛辣尚未消去,但也长舒了口气,口中恶狠狠道:“用着等下作手段,等老子...”
话未说完,眼神模糊之中,隐约瞧见了两刀相交,擦出的点点火星,此时此刻,自己鼻腔之中,满是身上传来的酒水味道。
“高登!你这歹毒...”话将出口,双刀相交擦出的火星已然落下,在沙里叶恶言诅咒中,掉入被酒水浸湿的甲胄之上。
顿时火光乍现,大火瞬间将沙里叶如铁塔般的身形吞没,随即而来的便是沙里叶哀嚎惨叫之声,响彻天际...
无论是尚在对峙的宿命两人,或是正欲击杀对手的杨虎城与沙里木,皆被这一幕反转惊住,倒是沙里果最先反应了过来,厉声吼叫,比起适才两刀相交之尖锐更为刺耳。
“二哥!”
沙里果嚎叫着,顾不得其他,忙撤下身后甲胄披风,就想上前为兄长扑灭身上燃起的火焰。
沙里叶此刻烈火焚身,剧痛早已让他丧失了理智,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巨大身形如被猎人刺穿身体的黑熊,胡乱撞击,欲寻扑灭身上火焰之法,双目只能望见一片火红,却瞧见一道黑影向自己扑来,剧痛之下,不辨来人,只当作是使诈的高登,手中齿背巨刀登时挥起...
持披风将将跃起靠近,救兄长心切,却不曾想到兄长烈火焚身,早已没了理智,沙里果眼看自己手中披风就要按在火势之上,却觉身侧一股劲风袭来,还未来得及瞧清楚,就被齿背巨刀一分为二,命丧当场。
鲜血喷涌,顺着齿背刀过,洒落在烈火之上,却并未让火势变小,反是无人施救,便是壮硕如沙里叶这等悍将,也终归抵不住烈火焚烧之威,再挥数下巨刀之后,沙里叶终是抵不住,颓然跪地,口中再无哀嚎之声...
火势仍在燃烧,沙里木没想到短短片刻,自己两位弟弟已命丧当场,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冲着持刀拄地,尚在喘息的高登而去。
沙里木失了理智,但杨虎臣却没,此等良机,怎会错过,只在沙里木将将跃起身形一瞬,杨虎城早已持刀跟上。
听闻脑后刀锋破空之声,尚在庆幸自己计策奏效的高登,回首望去,就见沙里木狰狞面容与刀锋并至。
“纳命来!”此刻沙里木眼中只剩杀弟仇人,再不顾其他,厉喝着劈砍而下。
高登本就不精武艺,更何况先前与沙里叶对招,早已力竭,此时想要据当抵挡,手臂早已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钢刀落下,当即闭目等死,心中却想道:“万幸没乱了主子之计。”
岂料等死片刻,却不曾感到钢刀入体之痛,反是有温热液体,洒满面颊,高登尝试着稍稍睁开双眼,却瞧见沙里木那双充满仇恨双目,早已凝滞无光,胸口透出半柄刀刃,自己面颊上的温热,正是沙里木胸膛喷溅而出的血液。
“不必谢我,想想如何拿下那敌首。”足蹬沙里木尸首肩头,抽出军刀,杨虎城之声传来,不待高登回神,已是甩落刀上鲜血,转向与老陈对峙的吕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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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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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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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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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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