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绝望、痛苦和愤怒如同绞肉机一样绞痛我的心房,使我压抑得有些心脏发痛。
“你没事吧,先生。”一个厚重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我抬起眼,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吓人,把这个医生有些吓到了。
“没事。”我摇摇头,痛苦地说。
然后我慢悠悠地走出医生办公室,一边扶着墙壁一边走,我感到头都晕了。我这副样子,绝对比失恋更痛一百倍,任谁看了,可能都会升起一些同情心的。
我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脸丢尽了,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如果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如果离婚,别人会怎么想。
如果我的儿子不是我的,被别人知道,我给奸夫养了四年儿子,真的会颜面无存了。
自己形象一向那么英俊高尚,温文尔雅,如果绿帽子事情传开了,自己将颜面扫地。
让我更加心塞的是,四岁儿子为什么不是我的,到底是谁的?
我心如刀割,对剪瞳的痛恨到达了极点,对那个男人的痛恨也到达了极限。
别人生的儿子,让我养了四年,不,是五年,从十月怀胎开始,五年。
鉴定书已经被我撕碎,我握着拳头的手颤抖着,想将对方撕成碎片。
想到剪瞳和儿子,我心酸地笑了,笑得很痛苦,一旁看病的路人都以为我有精神病或者有抑郁症,都莫名其妙地打量我,我还听到有人说:“你看,那个人好像得了失心疯,他的眼神好可怕,又痛苦又仇恨。”
的确,我像是活成了一个笑话,焉能不仇恨?
我一直在想,那个混蛋到底是谁,五年前,那个时候老婆是在电商公司工作,大概工作没多久,因为老婆是大学生毕业,难道那人是她的上司?
有可能。
我在想,一定要找出那个混蛋,让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让他心痛如绞。
妻子也是如此,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她,为何她要出轨,为何她要这么折磨我。
她既然不爱我,为何要跟我结婚呢?
她要跟我结婚,为何又要跟别的男人上床呢?
我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叫高尚,女的叫高洁,高尚今年4岁,不是我的,高洁今年5岁,是我的,我得出结论,她是在我结婚之后出的轨。ωωω.χΙυΜЬ.Cǒm
也就是说,她搞婚外情。
这个剪瞳太可恶了,顾剪瞳,你太可恶了,你真该死,你真是死有余辜。
我想着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个男人算账,不能屈打成招,如果质问妻子,或者威胁逼迫妻子,她一定不会将那个男人供出来的。
他们两个人有孩子,所以他们俩一定还有联系,剪瞳这个女人一定知道高尚不是我的儿子,这个高尚到底是哪个混蛋的儿子!
妻子这么美,是本市顶级美女,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爬上床的那个男人看来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可能是一位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以将妻子驯服得服服帖帖的。
妻子的确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家庭又算富裕,要不然自己当年也不会做上门女婿了。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我买了一包烟,回到家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去冰箱拿了两瓶白酒。
已经很多年没抽烟了,妻子那个时候只是我的女朋友,她说,烟是臭的,容易引发肺癌,叫我赶快戒掉。
为了不使自己的家搞得乌烟瘴气,于是我果断将烟戒了。
可是现在又抽上了,这该死的味道。
我望着天花板,任由火辣辣的酒灼烧喉咙、食管和胃,我两眼失神,除了愤怒之外,只剩下痛苦。
我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生活一辈子,我年轻的时候就想找一个纯洁高尚而优雅的美女过一辈子,一辈子只爱一个就够了。
女人不美,我看不上,也不可能过一辈子,女人很美很优雅,我愿意跟这个女人白头到老,而且忠贞不二。
为了验证妻子是不是处女,早在谈恋爱之初,我就问妻子是不是处女,妻子当初信誓旦旦告诉我说,是的。
她当时表情真挚,可我记得,新婚当晚她没有落红,不知是我太温柔,还是她有过男人,总之,她说她以前爱运动。
如果当时妻子说不是处女,我相信,我肯定要跟这个剪瞳分道扬镳。
妻子是那么优雅美丽,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幸福下去。
只可惜,半路出了岔子,我怎么也想不到,妻子会半路出轨,她是在跟我结婚一年多以后出的轨。
仅仅隔了一年,就出轨了,还是说从头到尾都在出轨?
天呐,被绿了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堪称是一个绿巨人,头上已经是一片草原了。
剪瞳,到底是我对你不好,还是你天生犯贱,你为何这样对我,你太残忍了。
我想到这些年丈母娘对待我的尖酸刻薄,我一路忍受,都是因为妻子,可是没想到,妻子对我不忠,这么多年的薄情寡义。和别的男人共吃一道菜这么多年,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吐。
我跑到卫生间,强烈的呕吐感席卷上来,我张开嘴,想要将黄胆水吐出来。
丈母娘的刻薄,加上妻子的不忠,使我对妻子的痛恨到达了极点,这么多年为妻子的付出,全部变成了不甘心和耻辱,所有的痛苦累积在一起,我已经双眼发红,仇恨得想杀人了。
我来到客厅,继续喝酒抽烟,烟雾缭绕,酒气弥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咔擦!
一个美妙丽人出现了,出现在天光乍泄的门口,她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光环。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大美女,任谁看了都会这样认为,她就是大众眼中的一流美女,高高瘦瘦的,眼睛大大的,五官端正,皮肤又白又干净,姿势很优雅,长相很唯美。而且穿着白衬衫黑裙子的时候,有一种上流社会的知性美。
她不是可爱型的,她是性感型的,几乎所有男人看见这样的女人,都会垂涎欲滴。
所以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娶这个女人,娶了会不保险,容易引发事端,可是如果不娶,我看见别的女人是难以下咽。总而言之,我觉得自己挺英俊潇洒的,又有小聪明,又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完美至极,无可挑剔,当然眼光有点高是在所难免的。
自从我知道顾剪瞳是处女那一刻起,自从我考察到顾剪瞳是一个字写得好又气质优雅的美女开始,我就认为我跟顾剪瞳是天生一对,可是我没想到我把顾剪瞳当宝,可是顾剪瞳把我当垃圾。
酒意上头,烟雾缭绕,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沙发、床垫、地毯、浴室、厨房,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我的可笑,因为一切都有奸夫的痕迹。
那个男人践踏了我的一切,践踏了我的脸,侮辱了我的人格和尊严,而我却一无所知。
这么多年,欺骗了这么多年,顾剪瞳对我太残忍。
顾剪瞳难道想不到,我将来知道了一切,会大开杀戒吗?
此刻,我醉眼朦胧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包包,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穿金戴银的,大波浪卷发看起来那么时尚柔美,穿着那么高贵性感,姣美的脸就像冰雕一样美丽。
时过境迁,她今年27岁了,仍然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丝毫没有染上岁月的痕迹。
我复杂地看着这个美女,心中就一句话:这个美女,太不保险了。
妻子眯眼如丝,皱着杏眉在门口看着我,她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呢。
她估计在想,这个男人,她到底为什么今天喝这么多酒,他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的确有心事,而且是严重的心事。
“你怎么又喝酒了,还抽烟,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她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凝望我的脸。
我抬起眼瞪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她仿佛没看见我的表情似的,竟然直接转身去开窗户。
窗帘拉开,白色天光乍泻,送来缕缕清风,将大厅里面的酒味和烟味吹散了。
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很关切地抓着我的手说道:“高明,到底怎么了,怎么又抽烟又喝酒的?”
“不关你的事。”我生硬地说。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我是你妻子。”妻子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
这些年,我们吵架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我想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我说道:“确实不关你的事,医院那边被一个领导骂了几句而已。”
目前没有知道奸夫身份,我不便打草惊蛇。
“就因为这样?”妻子睁大眼睛,疑惑地说。
“对。”
妻子用很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这很正常啊,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一段时间就忘了,谁出来社会没几道伤疤的。”
“嗯。”我木然点了点头,内心的痛苦波涛汹涌。
“你刚刚去哪了?”我问。
“去上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司调休制,周末我们那里也要上班的。”
沉默片刻,我转过脸,认真问道:“老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什么?”老婆皱着弯弯的眉毛看我,有些震惊我这样的提问。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重复了一遍。
老婆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说道:“爱呀,不爱你干嘛跟你在一起呀,真是的,孩子都四五岁了,你还说的出这种话。”
“你真的爱我?”我盯着她的眼睛说。
“对呀。”老婆眼神越发的不理解,她盯着我的眼睛,不明白我为何这样认真的询问。
“你有没有爱过别人?”我继续盯着老婆的美眸。
高手过招,考验的是心理能力。
老婆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她说道:“没有啊,我就…爱你一个人。”
“真的?你从结婚到现在,没有遇过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有,但是我不爱他们。”老婆坚定地说。
“我是你的第一任男朋友吗?”
“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很多年前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结婚之前是处女,你是我第一任男朋友,唯一的一个男人。”她还竖起食指强调我是她的唯一。
我冷笑几声,“你这么美,怎么可能我是你第一任男朋友呢?”
“老公,你不相信我?”老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她伸出另外几只手指作发誓状说道:“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说的是假话,让我…让我不得好死!”
呵呵…我心里笑得很心酸,我真的不知道被这个贱人骗了多少年了,连发毒誓她都敢,她就不怕遭受天谴?
那个亲子鉴定表示,高尚就不是我的儿子,她作何解释?
老婆刚刚发毒誓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眼神也慌张了一下,被我看的一清二楚,但是我没有揭穿她。
她这个人一点都不迷信,怎么可能害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呢。
我看着她的演技,她的眼神此刻无比坚定,让我发自内心地厌恶。
可她突然矫情地摇着我的手臂说道:“老公,你现在相信我了吗?嗯?”
我没说话。
她的樱嘴突然凑上来,亲了我的唇一口,我感到一阵丝滑的味道。虽然我们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她这么青春靓丽的样子,还是激发了我的情绪。
见我有些忘乎所以了,她趁机亲我脸颊……
一股热情冲上来,我粗鲁地当场将老婆就地正法……
“老公……”
我想到那个男人的下流,神经不受控制地说道:“老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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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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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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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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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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