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我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有,就是今天有个老家过来的朋友来店里看见了我贴在酒吧里的寻人启事,他告诉我他好像见过照片中的女孩。”
我随即一愣,又忙问道:“真的吗?”
“嗯,他跟我说基本上能确定是同一人。”
“你那个朋友是哪里的?你能让我和他沟通一下吗?”
“可以,他现在就在我旁边,我把手机给他,他姓刘。”
我应了一声,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声音后,我才急忙开口道:“刘哥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是在哪里见到照片中的女孩?”
“上海,前阵子我有个业务在上海那边出差,虽然跟我们公司碰头的不是照片中的这个女孩,但我对她印象蛮深,我当时还跟合作方开玩笑说这美女有没有男朋友。”
“刘哥,你的意思是照片中的这个女孩所在的公司,恰好跟你们公司有合作吗?”
“对,你要想找她,我可以帮你问问之前的合作方的负责人。”
我激动道:“好,好,那谢了刘哥。”
“客气了,有消息后我联系你。”
“嗯,嗯,多谢。”
挂了电话,我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何欢在信中分明告诉我,她在拉萨,怎么又出现在上海了?
还是真像田洁说的那样,她只是随便说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根本就是骗我的呢?
如果是这样,那我其实没必要再去找她了。
因为她都不想见我,那我又何苦厚着脸皮去见她呢?
也许,我只是需要一个解释,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辞而别,甚至连分手都没有提。
最近,我似乎也想通了。我和她用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经营可四年的感情,可最后却未能善始善终,我一直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毕竟,在何欢三年前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这一切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想来田洁和我说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的那点甜蜜,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挤压,最后也就在疲倦中草草收尾,最后带着伤痕累累的心,找一个人将错就错的过着。
我开始不怨任何人,这三年,我不肯放过的,终究是我自己。
我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闭上了眼睛,从指尖不断散出来的烟,熏得我有点想掉眼泪。
但一切无用的事情,我不回去折腾,熄灭掉烟后,我开始去给自己准备晚餐。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已经成为了我这三年里的一个常态。
并不觉得孤独,因为陪着我的,有窗外那万家灯火。
我习惯在吃饭时找一部电影,无关好看不好看,只要有点声音就可以了。
吃完饭我继续厮守着那一块小小的屏幕,方寸之间去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真实,去迎合着那些搞笑的瞬间来麻痹自己。
恍惚间窗外下起了雨来,雨点有节奏地敲打着楼下住户的遮阳棚,而远处之外的潮水一层叠着一层,哼着低沉的音调又退回了江里,窗外不停歇的风忽紧忽慢,摇的树枝沙沙响。
望进夜空深处,是看不透的苍茫,我在苍茫的时光里如幽灵一般飘荡,有些失落,有些懵懂,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无奈。
我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感觉世界是个无边的旷野,影子和心都莫名地感到孤单。
这真是一个孤单到了极致的夜。
洗漱后躺在床上,又继续拿起手机刷着短视频,打发这无聊又孤寂的夜晚。
我又刷到了田洁的直播,毕竟我跟她是互关状态,几乎她开播我都能刷到。
但我很少看她直播,都已经看烦了。
可是今天,她并没有唱歌,也没说话就那么坐在镜头前,看她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太对。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心驱使我点进了直播间里。
直播间里观看人数竟然高达十万加,平时不过也才两三万而已,可这么高的人气她怎么不好好把握,愣着干嘛呢?
我一看评论区可让我开大了眼界,几乎全都是骂她的。
我认真翻看着每一条评论,大多数都说她仗着自己人气高去欺负小主播,甚至还有人直接开骂。
这些评论看得我头皮发麻,虽然平时她直播间里也有小黑粉骂她,但也就是个别,从未见过像现在这么多的。
当然也有维护她的,只是维护她的评论要已经被淹没了。
她现在正在开播,我也不好给她打电话,但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直播间里是什么情况?
信息发出去没一会儿直播就结束了,紧接着田洁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一接通,就听见她的哭声传来。
她不爱哭的,在我印象中,还真没几次见过她哭,她这一哭瞬间让我意识到这次的问题不小。
我赶紧对她说道:“到底怎么了?跟我说。”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刚一开播就有个几百万粉丝的大主播私信我,质问我为什么要去欺负他徒弟……我一脸懵逼,就没有理他,然后我就开播了,没多久直播间里的人数迅速增长,你也看见了全是骂我的。”
“你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简直莫名其妙。”
我当然相信田洁,我也相信她的人品,不可能去欺负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小主播。
所以我断定这事有蹊跷,急忙问道:“那个几百万粉丝的主播叫啥名?”
“叫什么月升梦起的,我也不熟。”
这个平台上是不是个人都能直播,而且几百万粉丝的也有很多,没文化的人也有很多。
毕竟这年头只要有一部手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直播,也有许多人因此翻身。
我才不管他多大的网红,这事儿必须要他给个说法。
我对田洁说道:“你别难过了,这事儿我去了解一下,确定是他诽谤,咱们直接起诉。”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田洁,此时却怂了,她对我说道:“畅哥,算了吧!人家真的几百万粉丝,刚才你也看见了,一下子就让我直播间爆了,咱们惹不起。”
“什么叫惹不起?你根本没有做过的事,他凭什么胡说八道?这事儿,必须要一个说法,你别管,我去找他。”
说完,不顾田洁的劝说,挂了电话后,就搜索到了这个名叫“月升梦起”的网红。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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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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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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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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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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