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洁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半晌才说道:“你怎么招惹上你老板的女儿了?”
我情绪激动道:“什么叫我招惹上她了?分明是她招惹到我了。”
“别激动,你一激动我就想笑。”
“笑你妹,信不信我等会儿去你家告诉你爸妈,我们就是假装的情侣关系。”我威胁道。
田洁顿时怂了:“看来你真是被你老板的女儿惹到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说。”
“闷着可不行,闷着容易闷坏,跟我唠嗑唠嗑,说不定姐们儿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并不寄希望于一向古灵精怪的田洁,因为从今天对叶婷婷的接触来看,这丫头了不好惹。
但我还是和田洁说了究竟怎么个事,田洁听完后也沉默了,一脸为难的样子。
许久,她才说道:“不是,你老板是傻子吗?怎么让她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来你们市场部当总监?这不是闹吗?”
我苦笑一声道:“说是让她来锻炼锻炼,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不够信任我,所以暂时让他女儿来接手胡永强的班。”
“这又不是一个普通的职位,岂能儿戏?”
“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听我的。”
田洁一脸无语的看了我一眼,笑道:“那这算什么?要她来做什么?”
“又把话说回来了,叶明远就是不够信任我呗,让他女儿来就是盯着我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田洁似懂非懂似的点了点头,又倒吸口凉气说道,“那你以后的日子可难熬了啊!”
“你说,要不我直接辞职走人算了?”
“嗯,如果是我,我肯定毫不犹豫走了,爱谁干谁干。可你……”她撇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我怎么了?我还是能说走就走,你信不信明天我就去辞职。”
“信,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每个月的房贷4800,这突然没了工作,就算你很快就找到工作了,你能保证每个月交付房贷后,还有多余的吗?”
田洁一句话又给我整无语了,是啊,她说的对,我现在就是一房奴。
为了买房子,我将自己这么多年存下来的二十万,又找田洁借了二十五万,一共四十五万也才付了首付而已。
我现在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房奴,关键是房子都还没有看到,如今每个月就要拿出4800交给银行,这是何其的悲哀?
在我的沉默中,田洁又马后炮道:“怎么样?当初就跟你说了先别买房,你偏不听,现在知道压力大了吧?”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这算哪门子压力,人家有小孩的都没着急,我急什么?”
“是是是,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相继又沉默了一会儿,田洁忽然又问道:“说归说,你那边的房子通知什么时候去接房了吗?”
“不知道,还没通知,等着呗,我还不信他永丰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能跑了?”
“那可说不准啊!你看前阵子某大地产,不是圈钱割韭菜么?”
“你别吓我,我后半生还指望那房子养老呢。”
田洁又叹了口气:“哎!我说你呀,当初也非得买这么大的房子,你这压力能不大么?”xǐυmь.℃òm
“我就喜欢大房子,你管得着吗?”
“你要喜欢大房子,你会一直在你那不到40个平方的出租屋里住那么久?别扯了,你是觉得何欢喜欢大房子吧?”
“关你屁事,好好开你的车吧,罗里吧嗦的。”
其实田洁说的没错,我这人对房子其实没什么概念的,觉得能住就行了,根本不在乎多大面积,也不在乎地理位置。
但是何欢以前和我说过,她喜欢朝东的房子,这样每天醒来就能看到日出。最好是靠江的,还要有一个宽大的阳台,她一定要在阳台上种满花。
于是,我照着她曾经说的,不顾一切的买了一套江景房,总价160万,按揭每个月4800。
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也才7k左右,付了房贷和自己零用,基本上不剩的。
累,怎么不累。
袜子都破洞了也舍不得丢,仔细想想也差不多快两年没给自己买新衣服了,甚至连烟钱都要省了又省。
可我没觉得多苦,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个信念,何欢总有一天要回来的,没当感觉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会想一想和她以后在一起后的生活,就不觉得累了。
田洁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又怎能随意辞职呢?
即使现在是智能家居的风口,以我的能力想找一份对口的工作不难,可问题是即使找到新工作,就能确保每个月能拿到这么多工资吗?
再说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换一个公司也一样会有各种麻烦。
田洁忽然将车开进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库,找车位停好车后,便对我说道:“下车,去买几件衣服。”
“给谁买?”
“我妈呀!她今天生日,难道你想空着手去?”
倒也是,可我真没钱,挺难堪的,也挺丢人的,都要三十岁的人了,身上却拿不出半个子。
田洁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似的,又对我说道:“不让你付钱,我付。”
“这……多不好意思。”
“少来这一套,赶紧下车,时间来不及了。”
“那你刚刚来接我之前怎么不提前买好?”
“我想带你一起来啊,顺便也给你买一件。”
“还要给我买?”
田洁撇我一眼说:“你难道就想穿这身运动服去见我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吗?”
“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赶紧下车,别墨迹了。”
跟着田洁一起来到了商场里,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各种新品服饰,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记不清上次去商场是多久了。
田洁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没有选择恐惧症,径直走进一家品牌店里,就开始挑选起来。
我全程像个助理似的陪同着,她问我这件好看不,我都点头说好看。
最后把她弄得不耐烦了,对我说道:“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吗?哪件都好看,那干脆把这家店盘下来得了。”
“你要是有钱也不是不可以。”
她白了我一眼,又继续挑选起来,我终于对她说道:“你刚刚拿的那件白色的裙子还不错。”
田洁取下我说的那条白裙子说道:“这个?”
我点了点头,她笑道:“你让我妈这个年纪穿这个?”
“这又怎么了?谁规定年龄大就必须穿大龄服装?我就觉得这件挺好,很符合你妈妈的气质。”
田洁歪着头一想:“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就这件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差的。”
我凑近看了眼吊牌价,差点吓死,就这么一条裙子竟然2680元,而且这种品牌店恕不还价。
我顿时惊呼一声:“妈呀!这裙子穿着是能不生病还是咋滴?两千六百多,抢劫啊!”
“人家这是卡曼的,两千多算便宜的了。”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送这个给我妈,这样才显得你这个女婿优秀啊!懂不懂啊你!”
“呵呵,呵呵。”我干笑两声,做了个随她的手势。
也就在我转身之际,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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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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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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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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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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