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又愣住了,她那迷离的眼神,看得我有些心慌意乱。
在我愣神中,溪月又端起酒杯,失神般的看着杯中的酒液,一边说道:“她来是让我回去的。”
我已经猜到了,所以并不惊讶,但还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你怎么考虑的?”
溪月又抬头看着我,迷离的眼神已经有些许醉意。
她又跟我碰了一杯,清脆的碰杯声,在深夜安静的阁楼里显得十分响亮。
碰杯后,溪月并没有着急喝,她看着我说道:“你希望我怎么考虑?”
我笑了笑道:“从我内心来讲,我当然是不希望你回去的,这几天我能明显感觉到你比以前开心了很多,证明这才是你需要的生活。”
“所以我拒绝了她。”溪月说完,便仰起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琇書網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又笑了笑道:“那就别想了,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就坚持下去,我真不怕跟你爸对抗的,虽然我毫无胜算。”
“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在你们公司,但是以后肯定会知道,他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你自己心里得有点数。”
“我知道,我还是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溪月点了点头就没再继续说了,她又倒上一杯酒,我随即对她说道:“你已经有点醉了,别喝了吧。”
“没事,你爸泡的酒还真不错,比我以前喝过的那些高档酒都好喝,真的。”
说着,她又喝了一口,她连喝白酒的姿势都那么优雅。
我也劝不了她,只好陪着她喝。
我已经忘了这个夜里,我和溪月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只知道我之前在家里端来的一大碗都喝光了,然后溪月又怂恿我回去倒酒。
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来回跑了多少次,直到意识也渐渐模糊……
次日,我是被阳光刺醒的,我的脑袋极其沉重,身上满是酒气,我下意识抬起手,想揉一揉昏沉的脑袋。
可刚一抬手却触碰到了柔软,转头一看,血压顿时飙升!
躺在我身边的人,竟然是溪月。
溪月跟我在一个被子里,她还在酣睡着,我看着她的脸颊,温润雪白,还夹着一丝潮红之色,不禁又往下看去。
被子恰好盖在她胸部以上,也不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穿衣服,我只知道我此刻的脑子有点懵。
单薄的蚕丝被随着她胸口一起一伏,我有点想揭开看看,可就在我触碰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我的手已经麻了。
我已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我这个人就是容易喝到失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酒量并不算很差,但一喝高了,就蒙圈了。
我不敢乱动,怕惊醒了酣睡中的溪月,迷茫的双眼向房间四周打量。
这才发现,这时溪月的房间,我此刻正睡在她的床上。
我的内心不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代入感,不禁低头,双手掩面,然后放下手,看了看身边的喜悦,又双手掩面。
轻叹一声,我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掀开被子。
却不想,溪月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着。
忽然,溪月就抬起腿,给我一脚踹了过来。
猝不及防的我,就这么摔倒在床下,也让我有了新的视角。
我还穿着衣服,裤子也完好穿着的,甚至连鞋子都穿着的。
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着床上的溪月,说道:“我怎么谁在你床上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她说着,便随即掀开被子看了看。
她应该也是穿着的,表情还算平静。
可转瞬,她又像一个女警似的,瞪视着我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
“狡辩是吧?我告诉你,我现在啥都没穿,不是你脱的吗?”
我又懵圈了,如果她衣服被脱了,那我怎么还好好的。
我当然不信,警惕的看着她道:“你别胡说,我怎么都穿的好好,怎么可能对你干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后,在穿上衣服的,想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下意识地仰起脖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的天啊!我要是真对你做了什么,你能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我都喝断片了。”
“那我也断片了,断片的男人是没有行为能力的,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
溪月忽然裹着被子站了起来,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突然她手一松,被子就掉了下来。
我直勾勾的看着……
没有惊吓,也不惊喜,她和我一样都是穿着衣服的。
除了脖子的地方有点低,其他地方都遮挡得很严实,很明显我被她戏弄了。
“吓死你个王八蛋!”
我只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溪月也在这个时候盘腿坐了下来,窗外风很大,吹得窗户滋滋作响,反而让屋内显得极其安静。
我也从地上站起来,溪月找到一根皮筋,随意地将自己的长发扎了起来,这种自然熟练的样子,好似我们已经在一起同居了很久,这不禁让我有些恍惚。
恍惚之后,我终于开口对她说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真不记得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看来她真不知道,要不然也不可能会让我睡在她床上啊。
于是我开始努力回忆,昨天晚上我跟她好像喝到很晚,然后记得溪月醉了,直接睡在了沙发上,我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然后我就擅作主张将她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翻了个身说她想喝水,于是我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扶着她喝下后,她又说热,然后就把外套脱掉了。
接下来我就真不记得怎么回事了,我好像很累,就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后面就记不得了。
在我沉默中,溪月又像一个女警一样,向我盘问道:“想起了没?到底怎么回事?”
“有点印象了,你喝醉了,就在沙发上睡下了,我怕你着凉,就把我抱到房间来。”
“然后呢?”
“你说渴,我就去给你倒了一杯水,然后我也有些醉了,就坐着休息会儿,然后就不记得了。”
说完,我又立马补充一句:“但我们肯定啥事没有,你看我们都穿得好好的,不可能发生什么。”
溪月也锤了锤脑袋,说道:“我怎么喝断片了呀!”
“我都让你别喝了,你还怂恿我回去倒酒,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难受倒不至于,就是还从来没有喝断片过。”
“都跟你说了,我爸这泡酒喝着可能没啥感觉,但后劲贼大。”
溪月倒也无所谓,摆了摆手,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笑了笑道:“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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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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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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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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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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