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进去,不会被发现。”
她露出满脸诧异道:“翻墙啊?”
“不算,你跟我来吧,很容易就进去了。”
在我们男生宿舍一楼的院墙边有一棵树,以前我和谢冬青就常爬这棵树进出,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带着舒可来到那个地方,我发现那棵树竟然还在,而且更粗了一些。
我对她说道:“从这里可以进去,我先上去,然后拉你。”
“不是吧?爬树进去?”舒可一脸诧异的望着我。
“嗯,里面有个平台,可以直接跳进去。”
“这样好吗?”
“没问题,反正咱们又不是进去干坏事,就是去走走,一会儿就出来了。”
舒可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行。”
于是我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树,又拉着舒可的手,将她带了上来,接着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进去。
我们就这样轻松地进了校园,我又继续带着她绕过男生宿舍,向操场走去。
学校里面还是有一些变化的,最大的变化就是原本的水泥操场变成了树胶操场,还记得围着操场跑一圈是两百五十米,那时候我们经常跑500米,两圈下来累得够呛。琇書網
现在看却感觉这个操场太小了,小得都装不下我们那三年的青春记忆了。
学校里很安静,我和舒可并肩走在操场的跑道上,她不时拿出手机拍照。
忽然,她停下脚步,对我说道:“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这里怎么了?”
“那次体育课,跑500我脚崴了,你是唯一一个停下来问我的,还记得吗?”
记得,不过当时我并不是为她停下来,而是我想找个理由停下来歇气。
我当然没告诉她真相,笑了笑道:“还记得,我还送你去医务室的。”
“对,我印象特别深,也特别感动。”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告诉她真相,估计她就不会这么感动了。
不过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还是有分寸的。
我们继续在操场上逛着,一会儿就走到了教学楼下,那时候教学楼下有许多黑板报,每个班轮流一星期绘制板报,如今这些板报都被取消了。
舒可真的是来回忆的,她走得特别慢,并认真的看着每一处。
走着走着,我们就来到了当初那间学习和生活了三年的教室,此时还有学生在上自习课。
我和舒可就在外面远远的看着,我看见有两个男生不好好上自习,正躲在课桌上堆积如山的书本下面打闹着。
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和谢冬青也是如此,我们常常搞这些小动作,被老师发现了就让我们上讲台上接着搞。
这些都是青春啊!
忽然,舒可对我说道:“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在我后面将我头发绑在椅子上吗?”
舒可当时就坐我前面,我经常有事没事捉弄她,所以当然记得。
我点点头说:“那次你好像特别生气。”
“没有,我是假生气,我当时还挺开心的。”
“开心?”
“嗯,你平时跟我说话我就很开心了,那次将我头发绑在椅子上,我真的特别惊讶,证明我在你眼里不是个透明人。”
我顿时有点无语,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她又说道:“结果你后来就不弄了。”
“嗯,因为我感觉你生气了,我当时也挺手贱的。”
“挺好的,一段青春记忆嘛,如果没有那段往事,现在连回忆都没有,那才更难受。”
好像也对,所以不管那个时候有多疯狂,那都是以后满满的回忆。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你们是谁?”
我和舒可都愣了一下,然后那个老师就向我们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盯着我跟舒可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师,我们以前是这个学校里的,想来学校看看。”舒可很礼貌的说道。
那老师挺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道:“你们是几届的学生?”
“08。”我接话道。
“那很多年了啊!你们班主任是谁啊?”
“陈超。”舒可说道,“老师,陈老师还在学校教课吗?”
他顿时笑了笑道:“陈老师啊!我跟陈老师做过一年的同事,后来陈老师就调去教委了。”
“哦,那多谢了老师。”
“没事,你们尽量小声点,现在学生还在上自习。”
“好的。”
我和舒可只能远离了教学楼,以前总觉得学校很大,从食堂到教学楼都要走好久,回宿舍也要经过一个大上坡。
现在却感觉学校好像变小了,没怎么走就走完了。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
我们又回到操场,坐在篮球框下面,舒可对我说道:“坐一会儿吧,坐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我点头,和她一起坐在了篮球框下。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恍惚,仿佛一瞬间我们都长大了,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我们穿越了时间线。
舒可忽然说道:“前几天在网上看见一段话,特别有感触。”
“什么?”
“说你突然有一天睡醒后发现自己是在高三的某堂课上,还没回过神来,老师的粉笔头就向你飞了过来。”
“呵呵,我也看见过,其实很多人都恋旧。”
“我记得你唱歌不错,我突然想起一首歌,你能唱唱吗?”
“在这里唱?”
“你可以小声点。”
“什么歌?”
“《北京东路的日子》”
我刚才也想到了这首歌,确实很应景。
我也没有拒绝,因为我欠她的。
我没要伴奏,直接清唱起来。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儿去
当某天,你若听见,有人在说那些奇怪的语言
当某天,你若看见,满街的本子还是学乐先
当某天,再唱着,这首歌会是在哪一个角落
当某天,在踏进这校园会是哪片落叶,掉进回忆的流年
表示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年
表示门卫叔叔食堂阿姨,很有夫妻脸
各种季风洋流都搞不懂,还有新视野
各种曾经狂热的海报照片,卖几块几毛钱
我们穿上西装假装成长,胶片挥霍习惯的笑脸
悲伤一发,寂寞唏嘘痛的初体验
毕业和成年的字眼,格外扣人心弦
各种莫名的感受,只说句,嘻嘻一些……”
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舒可的表情。
等我唱完后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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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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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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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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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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