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家村内发生的事,还有那些被三岁和蛊虫害死的普通人,我很想管,但我没法管,毕竟现在这个年代,满天都是高科技,我们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索性就全都不动,任由公家人去查吧。
对于人心,我多少还能了解一些,赵家村之前就死过很多人,七斤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让赵家村的老百姓搬离那里,用的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一些玄学的说法。
现在有人死了,哪怕赵家村的老百姓再上火再伤心,估计也得往玄学方面想,有一定概率是不会报警的。
如果真报警了,也无所谓,人不是我们杀的,公家人查到我们头上,提前对好一个口供,把自己摘清了,其他的一概不知,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公家人不会给我们定罪的。
再等一阵子,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事也就成了悬案,永远留在公家的档案部里,成为某个目耳相传的传说,或者,成为大人吓唬小孩子们的故事。
要说我们这一车人里,最严重的还得是刘耀,这小子被白志新喂了一肚子灵丹妙药,命是保住了,血还流着呢,情况不容乐观。
平日里小白对刘耀满嘴都是嫌弃,可她在私底下也曾和我说过,她把刘耀当成了亲哥哥,出了事,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眼下就到了小白验证自话的紧急关头,这丫头一脚油门踩下,直奔奉北人民医院,一路上闯了十来个红灯,车速就没掉过六十,终于赶到了地方。
又折腾了两个来小时,刘耀的情况稳定了,我们也快累虚了,便留了白志新在这,我和小白各回各家。
这两天我在殡仪馆申请了调休,今天不用去上班,可这并不代表我回家可以直接睡觉。
别忘了,七斤道人送了我一甲子道行,那可是实打实的一甲子,我需要时间消化,还有我的收池堂单,这回终于可以像模像样的装修一回了。
没进堂单之前,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进了堂单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太小瞧一甲子道行的含金量了。
比如现在,我和三十二站在收池堂单中的大院里,我突然有一种对堂单构造十分陌生的感觉,仿佛我一个成年人站在了只有半个平方的厕所里一样,十分拥挤。
原来,道行需要我自己消化,可堂单不用,我可以先改变堂单中的构造和布局,只需要我动动脑子想象,出去后再引墨收池堂单纸上,稳定堂单世界即可。
就目前而言,林虎在护法天那,舒善在邱玉那,长生不在了,红娘带着大江去阴间还没回来,整个堂单只有我和三十二、王景,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于是我叫出了王景与三十二并排,改变了堂单世界中的房屋结构,将原本简陋粗糙的屋子改成了气派大院,阁楼庭院一样不少,规格直接参照了古时候的王府,只是门口牌匾上定下了收池堂单四个字。
除此之外,我在大门外放置了比武场,方便我堂中野仙们修行,又在堂单大院周围留下了树木桃林。
做完这些,我还是觉得堂单中的世界像是一潭死水,便又幻化出花鸟走兽与日月星辰。
如此一来,这里终于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灵气,好似画龙点睛,比起之前强了无数倍。
我能感受到甲子道行还有些储备,堂单世界还能再精细一些,可一时半会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
思来想去之下,我觉得堂单中存在时间最长的红娘会很孤独,平常时间除了闭目打坐就是愣愣出神,应该放一些适合她的东西进来。
作为曾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女兵,又在阴间待了几百年,红娘没什么没见过的,唯独书读的少,她是一个武人,可也是一个女人,琴棋书画应该能让她心神往之吧。
心里这么想着,我打算在阁楼中放些书籍,比如红娘那个年代的四书五经啥的。
可惜的是,我能力有限,要想在堂单中幻化出物品,必须清楚物品的细节。
比如四书五经,我想让它们出现在阁楼里,那就必须清楚了解四书五经上面的每一个字。
以我目前的本事,能清楚了解并幻化出的书,大概只有两本了,一本是收池录,另一本是老姜头笔记。
这实在是有点对不起红娘,我苦笑一下,在堂单大院中重新丰富构造了些细节,庭苑中多了一处小池塘,一眼望去,满目荷花娇艳欲滴,池中锦鲤欢悦而动,不时有蜻蜓点水,还有蛙声不绝于耳。
池塘两侧有桥,正中间有一六柱凉亭,亭内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副棋盘。
忙活完一切,我一屁股坐在堂单门口的台阶上,有点累的慌,三十二和王景见我如此,干脆和我一块,一左一右,陪着我休养生息。
“三十二,你去看看院子屋子还有没有啥需要改的。”
三十二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轻嗯一声,起身进了院子,只留下我和王景坐在原地,沉默不语。
“王景啊,你最近在堂单里挺消停,咋没想着出去转转?”
王景一愣,苦笑连连:“老林你还不知道我,外面的世界物是人非了,我出不出去没什么意义,这里挺好的,我觉得很亲近……”
“景兰是谁?”我歪过头,打断王景的话。
起初,王景和我聊堂单时,还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听我问到这个名字,他浑身一颤,原本就苍白一片的脸上竟又填上了几分惨白。
见他如此,我敢肯定,这个名字是真实的。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王景有事瞒着我们,只是我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早在雪逝山上,王景还是那只没有意识的恶鬼之时,他从山洞里爬出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景兰。
我当时没太在意,后来王景恢复意识也没提到过这个名字,我便一直觉得是我记错了。xiumb.com
现在我敢肯定,我没记错,景兰这个人真实存在,在王景心中,比他妻女被杀还要更刻骨铭心,是他的噩梦。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猜想,我总觉得景兰这个名字和王景与红娘的感情有些联系,可具体有什么联系,我还说不出来。
“景兰……是我妹妹。”王景叹了口气,像是个泄了气的气球,重回了死气沉沉。
“你在骗我们,对吧?”一时间,我突然觉得心有灵犀一点通,追问道,“红娘根本就不像你亡妻,却像你的妹妹,王景兰。”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王景叹了口气,伸手一甩,阴火在我们面前聚集,迸射出熊熊火焰,却又在火光中,出现了一个窈窕倩影。
那人与王景有几分相像,却和红娘一模一样,只是一身蓝装十分冷清,有种冰山美人的姿态,与阴火格格不入。
“当年与圣马真一块的王家风水弟子有两人,一个我,另一个就是我妹妹王景兰。”王景又一摆手,阴火随风而逝,“我其实没骗你,大部分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最后的结果不太一样。”
按照王景的说法,他和妻儿从圣马真手中死里逃生,躲进了深山老林,可实际上,这都是王景兰用命换来的。
原来在当年,龙脉中与毕方一战,圣马真领头没有被慕容妤一刀杀死,留了半口气,在他们与毕方殊死一搏时,那领头回光返照,给了王景兰一刀。
以当时的情况,王景兄妹丢了大半条命,慕容妤道行根基炸裂,还有一个被一刀豁开了肩膀的王诗瑶,想要活下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时的王景血气上头,想着以命换命,护大家周全,却被王景兰抢了先。
她在龙脉中动用王家禁术,生吞了毕方,走火入魔。
彻底失去意识前,王景兰催动术法自爆,却被体内毕方阻止,险些失控。
王景心生不忍,还想不出办法救王景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遭受毕方反噬之苦。
可王景兰有计划,她逼迫王景一刀杀了自己,利用污血削弱毕方意识,再找准时机自爆,炸毁龙脉,将圣马真的宏图大志变成了一纸空谈。
也正是因此,圣马真才会对王景产生滔天恨意,把他困在雪逝山内,业火焚身数百年。
听到这样的故事,我有些震惊,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因为我听得出来,一向主张平和的王景,这次语气痛苦,满脸都是忧伤。
“之所以不和你们提起景兰,是因为景兰也是我最爱的女人,她死在了我的手里,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愧疚。”王景苦笑一下,对我说道,“老林,是不是很讽刺,我亲妹妹救了我们一家三口,却被我杀了,这种事放在你身上,你会好受吗?反正我一直都没好受过,这与妻儿被杀的愤恨不一样,我满心都是愧疚,但是我无能为力,和当年一样。”
如果几句安慰的话能让王景走出自己心里那道坎,他也不至于难受到现在了。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听王景继续说下去。
“六道皆有轮回,咱们修行之人都明白,哪怕是同一个灵魂,前世今生的长相性别都会全然不同,所以红娘不是景兰,因为她们简直是一模一样,老天爷不会容忍这样的错误发生。”
“可是……一看到红娘,我就能想起景兰,我爱她,是那种亲情的爱,所以我想对红娘好点,至少我心里能好受些,就好像有个声音在提醒我,这样做,是在弥补我对景兰的遗憾。”
“红娘知道吗?”我一针见血,问出了关键性问题。
王景又是一阵苦笑,点了点头:“她发现了我的异常,大概是防人之心吧,她叫人在阴间找了好久,终于翻到了我的生死簿,现在她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都深。可能是可怜我吧,红娘默认了,只要我不对她有过分的肢体接触,她还愿意与我聊聊天,讲一讲自己的故事,听一听我的看法。”
这回真相大白,红娘和王景的关系搞清楚了,王景有一种兄妹之间的爱,送给了红娘,至于我们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堂主,也默认了。
那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呗,反正红娘这大姐永远都不会挨欺负,就任由他们去吧。
想通了这些,我起身拍了拍屁股,想离开堂单,却又觉得这么走了不太对劲,便头也不回的交代道:“王景,你们之间的关系,既然红娘没说什么,我当然不会插手,但我希望你明白,她是红娘,不会是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想当任何人的影子,如果你欺负她了,我林之中第一个不乐意。”
王景不置可否,他似乎在对着我的背影发呆,只是良久后,他站起了身,恢复往日态度,对我轻嗯一声,恭敬作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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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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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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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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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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