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子一长,我又发现了不对劲,那就是我的身体真的在神不知鬼不觉发生改变,原本什么事都没有的我,现在越来越虚弱了。
某一天早上,我来到镜子前,看见了镜子里的我,有些认不出了。
他老的可怕,面目狰狞,头发稀疏,牙齿松动,就连后背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驼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知道这肯定跟过分汲取和那个名媛的死有关系,可我该怎么办呢?
突然,我想到了一直给我转账的那个人,他也许就是白袍男人,为什么我不能调查调查他呢,只要把白袍男人找出来,他一定可以帮我的,毕竟,他可是大善人啊,是他赐了我一切,只要有他在,我一定会没事的。
这种想法产生后,没过几天我就放弃了,因为我找不到任何线索,尤其是给我转账的账户,我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好像它本就不存在一样。
眼瞧着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糟,我受不了了,只能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出了门,找到当初我喝多的那条马路边碰大运,希望能撞见白袍男人。
准确来说,我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三天就等到了白袍男人,可对我而言,这简直比三年都要漫长。
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哪怕我穿着上万的羽绒服,一样没法帮我抵御风寒,因为我太虚弱了,就好像个四面漏风的屋子,那些寒风无孔不入,让我很是难熬。
白袍男人看出了我身体不适,挺善解人意的,要我带着他回家,有什么事背着人再谈,瞧我现在这个穿衣打扮,应该不至于连家都没有吧。
我带他上了车,去了我所在的高档小区。
我早就不在这里租房子了,而是买了一间二手房,环境高雅,价格也不贵。
据说,要不是房东离奇被杀,他家里人也不会卖房子,毕竟奉北的地界,还是寸土寸金的。
至于我为什么没买新房,很简单,不是因为我没钱,而是因为我懒得装修,那太麻烦了,时间就是生命,在我眼中,它比钱可重要太多太多了。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刚带着白袍男人进屋关门,我就迫不及待拿下了脑袋上的掩饰,露出了我的狼狈样子,“你看我这是怎么了啊?”
“你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那白袍男人一笑,一改往日的和蔼可亲,换上了一副阴险表情,“有些事,你觉得你可以毁尸灭迹,但你没法瞒过我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他竟然知道名媛的事,这在我心中一直是不敢提的禁区,被他这么无情揭开,就好像把我扒光了一样,让我有些不自在。
可我也明白,他掌握着一种常人没有的力量,比如过分汲取这个笔记本,又比如无所不知的情报,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神,是下凡救苦救难的。
至少,当时的我还很乐意这么想,似乎把他想的好一点,我得救的机会就更大一点。
于是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断给那白袍男人磕着头:“大师,高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想活下去,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对于装可怜、磕头这种事,已经是刻在我骨子里的技能了,曾几何时,我就是这么求那房东再宽限我两天房期的,百试不爽,只是后来有了钱,我就不喜欢这么干了,因为我觉得这种方式很丢脸,会让我像是一条夹缝中苟延残喘的癞皮狗。
只是可惜,时隔这些天,我再做起这个动作来,依旧是熟练的不像话,让我自己都有种抽自己两个大耳光的冲动。
那白袍男人见我如此,露出了一丝厌恶,却并没有拦着我磕头:“磕吧,把头磕破,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我心里有点慌,心想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变态,要不是有求于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可惜的是,我只能听他的,不住的磕头,直到我把额头上的头皮磕破了,我眼中的神明才终于松了口:“人呐,到什么时候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肯干,对吧?”
冷汗遍布我的脑门,可我却来不及擦,只能拼了命的点头,因为我明白,白袍男人不光知道我杀人的事,还有我偷偷违背了注意事项的事。
那白袍男人咧了咧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违背注意事项,是会付出代价的,当等价交换变成过分汲取后,你每一笔交易,它都会从中吸取你的阳寿作为提成,如果是收尸,它吸的更多,要不然,据我推算,你这个小身板,还能多撑几天呢。”
听清了白袍男人的话,我大惊失色,怪不得我会变成这样,敢情这都是那笔记本搞的鬼。
“不过嘛……”白袍男人特意拉着长音,仿佛在告诉我,一切都还有希望。
我赶忙跪着凑到了白袍男人的身旁,哀求道:“大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今年才二十四,我还不想死。”
“帮你?”白袍男人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帮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给你钱,只要你说个数,我肯定都能给你拿出来。”
“行啊,我要一千万。”
我咽了咽口水,纵然是我有了过分汲取,没少挣钱,可这一千万也不是我能拿的出手的啊。
“大师,你好人有好报,我真的拿不出一千万,我余额里满打满算就五百多万,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用过分汲取了吗,总得给我留条活路对吧?”
我看着现在的白袍男人,突然有了一种曾经那富二代的既视感,一样不爽,一样拿他没办法。
“这是你说的。”白袍男人似乎就等着我这话呢,“那就四百万,给你留一百万,另外,你帮我办件事,行吧,这已经很公道了吧?”
“什么事啊?”我不傻,这白袍男人一身的高深莫测,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忙办的呢?
“帮我杀个人。”
“杀人?”我又是一惊,已经记不得今天这一会,我吃惊了多少次了,“大师,我……我……”
“怎么,不敢啊?”白袍男人起身拍了拍屁股,“李建刚,那就好自为之吧,希望你在地底下,也能抱着五百万活。”
见白袍男人要走,我赶忙起身拦了他的去路,心一狠,答应道:“我敢,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我能干。大师,那你能不能先救救我,我怕我活不过明天了。”琇書網
“放心吧,你不光能活过明天,还能活很久很久呢。”白袍男人一转身,又坐在了沙发上,“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杀了人,用不上两天,我就能让你恢复原状,还能告诉你一个生钱的好办法,你一直都没发现的好办法。”
于是,白袍男人和我说了他想让我杀的人是谁,包括详细的计划。
目标也是我们这个小区的,而且是个女人,只要我先接近她,进了她家,再找机会偷袭,她绝对没有反抗的机会,但是得记得带好手套口罩和帽子,不能在现场留下什么线索。
白袍男人还说,目标身上会有两本书,其中一本和我的一模一样,也是过分汲取,另外一本,名叫《百科图鉴》,我得先把《百科图鉴》放在尸体旁一晚上,带走过分汲取,第二天再想办法收回《百科图鉴》。
除此之外,只要事情办成了,用不了多久,白袍男人就会联系我,教我怎么恢复原状,怎么发财。
老实说,我有些害怕,可我更怕死,便想也没想的同意了。
第二天,我按照白袍男人的话,戴着假发去接近了那个女人,因为手里还剩下一百多万,我在她身边挥金如土,成功吸引了她,和她成为朋友,晚上还去了她家。
当时我的身体已经像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了,她到也没在意,反正她和其他名媛一样,喜欢我的钱,这就够了。
我其实是没想到的,这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在我胯下,被我掐死了。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吧,我心里没有上一次那么慌了,便四下搜索寻找,最终在她家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两本书,又把《百科图鉴》留在屋子里,离开了现场。
这一宿,我几乎没睡,因为我怕有人破门而入找上我,事实上没有,可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我的工作尚未结束,还有本书得等我天亮以后取回来。
不知不觉间,凌晨六点了,我偷偷绕回了女人家,她的尸体已经冰凉,脸色惨白,瞪着大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就连周遭的气温也跟着降低了许多,就好像屋子里不供暖似的。
我来不及管这么多了,带走了《百科图鉴》,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回到我的家。
这一切,好像已经结束了,我办完了白袍男人交给我的活,就算我破绽百出,可那也是后面的故事了,我得先活下去,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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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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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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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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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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