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原因,很简单,网费和电话费都挺贵的,我没钱付电话费了。
过年了,我一个人坐在几百块的出租屋里,手里拿着一包方便面大啃着。
房租过两天就到期了,要不是我给房东下跪磕了几个头,这个年我就只能在自动提款机银行和网吧里过了。
至于我为什么在啃方便面,因为水电费都欠了不少,我给不起,现在全被停了,我没那个条件烧热水泡方便面。
其实从小到大,应该没有哪个男人最初的梦想是去买一套房,他们小的时候,或许都写过一篇长大后我想干什么的作文。
在这其中,有当科学家的,有当医生的,再不济也得是个演员主播啥的。
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配上天马行空的想象,呈现出的,永远都是少年少女们对未来的无限期待,而不是负重前行的奔波劳累,四海为家。
不知不觉间,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哭了,我觉得这生活太缺德了,人再怎么失败也不应该混到这个份上啊,现在的大街小巷全都在庆祝,家家户户奔小康了,为啥就我活的这么惨呢?
这不行啊,这不是我想要的,至少我的心气还得在,人生不过百年,虽然饥一天饱一天是我的生活标签,可今天过年了,再怎么说,我也不应该在出租屋里啃方便面啊,这简直就是笑话。
于是我心一横,也不想这么多了,随手擦了擦眼泪,从床底下翻出了一把木梳,捯饬了两下我的鸡窝头,又穿上身看的过去的衣服,出门了。
我的目标本来是ktv的,我想用最后的三百块钱,找家量贩式去一展歌喉,唱走我一八年的所有不愉快,可是呢,我怕我一个不注意,一八年的不愉快没唱走,一九年的三百块启动资金再给唱成负数,索性就没去。
我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小饭店,去里面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箱酒,纯是破罐子破摔了,心想着吃完这一顿,实在不行就再去当服务员,至少管吃,而且能吃得饱吃的好。
抱着这种想法,我一个人自斟自饮,喝多了,临走的时候,那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板娘扫了一眼账单,开口要二百六,差点把我酒给吓醒了过来。
尽管我当时还有三百的余额,可我也不想就剩四十,便好说好商量的问老板娘,你看这大过年的,咱们能不能抹个零头。
老年娘挑了挑眉,边补妆边说行,既然要抹个零头,就二百五吧。
这就是我新年的第一笔花销,和我一样,都是二百五。m.xiumb.com
天凉了,过年的这天晚上,天空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我拎着瓶雪花啤酒,找到个干净的马路牙子坐了会,望着天,心想着,要是把这些雪花灌进酒瓶子里,和啤酒掺一掺,是不是还能多喝一会。
雪花化了,不也是水么,兑酒里又喝不出来,还是冰镇的,再说了,它俩都是雪花,应该也没啥事吧。
我发誓,但凡我脑袋清醒一点,也不会干出这脑残的事,可当时我喝多了,还真就这么做了。
只不过,我亏大了,因为兑上雪花的啤酒刚喝进肚子里,我就连本带利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雪花不干净,还是雪花太凉,反正我胃里难受的要命,拧着劲的疼,刚才那二百五,全被我吐在了路边。
不知不觉间,我又哭了,这次不光是觉得自己人生失败,还因为这二百五都没在肚子里捂热乎就全丢了,心疼的。
于是我懊恼不已,坐在另一块干净的马路牙子边上,把雪花摔砸在路面上,半睡半醒,嘴里嘟嘟囔囔的咒骂着前女友、富二代还有失败的自己。
不知不觉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却又好像一切都是真实的。
还是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冰天雪地、熟悉的碎裂酒瓶和呕吐物,唯独不熟悉的,是我身旁这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袍,用大帽子遮挡住了头,就跟那些手机里玩角色扮演的人们很像。
大概是离我很近的缘故,我能看清他的面容,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人。
“哥们,大过年的不回家,怎么在这坐着呢?”那白袍男人蹲在我身边,有些难得的关切,“这地上多凉啊,也不怕坐出痔疮来。”
“关你屁事啊。”难得有人关心,我心里感动的要死,可嘴上说出口的,却是拒人千里的言语,“我愿意坐哪就坐哪,这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
那白袍男人也不生气,只是嘿嘿一笑,坐在了我身边:“怎么,失恋了啊?”
“何止,再这样下去,我就该失联了。”我叹了口气,面对陌生人的关怀,我很想去倾诉,便将我的过往全都和他讲了。
这个男人听得倒也认真,他见我不说了,这才开口道:“这世界上,万物都逃不过一个钱字,你觉得别人强大,他们的本事通天,其实说到底,还是他们的腰包鼓,说话更有底气。”
“可不是么。”白袍男人这话说的简直就是至理名言,让我很是认可,“他们那些有钱人,就好比我刚才说的富二代,女孩子自己上去倒贴,五星级酒店和外卖全都是我前女友掏的钱,用我的卡,这什么世道啊,我呸!”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挣钱很容易?”
“难不成,你也有女孩子往你身上倒贴?”我打量了一下白袍男人,他穿着普通,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过人之处,难不成,他这袍子是名牌?
“哈哈哈,我可没有。”白袍男人话锋一转,对我说道,“不过,我有来钱快的方法,你想试试吗?”
看见他这眼神,我心里有点没谱,这该不会是想把我拐跑,然后偷偷摸摸拆我零件吧?
可我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奉北可是繁荣昌盛的法治都市,怎么可能还隐藏着这种不和谐呢。
“你说说什么方法,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哪有什么违法乱纪,都是大大的好事。”白袍男人在自己身上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笔记本递给了我。
我当时喝多了,还真就接了过来,尽管我一点也不信这年头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砸在我的脑袋上,可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期待,就好像冥冥之间,脑海中多出了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万一是真的呢?
于是我仔细看了一眼那笔记本,封面上面写了“等价交换”四个大字,是一个很普通破旧的物件,甚至跟五块钱在仓买里买来的中学生文具似的,上头还有小熊的简笔画图案,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你玩我?”这一刻,我心中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抬手就把这破玩应扔给了白袍男人,“你给我这个干嘛,咋地,让我写日记记录自己活的多悲惨吗?”
“你别心急啊。”白袍男人往我身边凑了凑,抓住我的手指贴在了笔记本的封面上,“这东西很神奇,你看我演示给你看。”
说着,他念动了一段复杂拗口的咒语,随后我手指猛的疼了一下,就跟被针扎了似的。
我一激灵,抽回了手,原来是手指肚上被扎了个小口,血液流了出来,好像还沾在了笔记本上。
“你已经和它绑定契约了。”白袍男人一笑,“你给我一个微信号。”
我有些懵圈,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给了他,结果他送了我一支笔,叫我在笔记本上写点东西。
我不明白,就问他:“写什么啊?”
“你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页,在空白行上写下你拥有的物品,只能是死物,且价位在一百块以内的。”
他这话,就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法术在吸引着我,让我心里痒痒的,总是想尝试尝试。
可写点什么好呢?
我突然想到了身上的钱包,那是我花了十五块钱在地摊上淘来的,现在里面空空的,除了银行卡和身份证,几乎啥都没有,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用不上它了。
一想到这里,我心中满是黯然,索性就在那笔记本上写下了钱包两个字。
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突然感觉到兜里好像被人摸了一下,吓得我赶紧站起了身来,掏了掏兜,发现我的钱包没了,可钱包里的东西还完好无损的放在我兜里。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是一个没有名字没有头像的陌生人给我转的账,足足有二十块钱。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这太神奇了,才这么大一会,我就挣了五块钱。
还记得我前女友的奶奶在世时,也有一个笔记本,只要亲戚朋友谁快不行了,她就在上面写下那个人的名字。
当时我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的,就问我前女友,你奶奶手里那个笔记本,怕不是传说中的死亡笔记?
结果我前女友笑着说,她那是“下墓友人帐”。
真没想到,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现在我也会拥有同样神奇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我这个等价交换的笔记本竟然能赚钱,而且这来钱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这回信我说的了吧?”白袍男人见我笑了,便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你可以放心,这个等价交换不是只有我在的时候才有效,你回家用一样可以,只不过,有那么几个注意事项,你得记住。”
我见他想走,赶忙问道:“等等,注意事项都是啥来着,再说了,这么好的东西,你是打算卖给我吗?”
我没敢说我手机里算上刚才这二十块,总共还剩七十的事,因为我很怕他听说了,不想卖给我。
“放心吧,送给你的,我对这东西没兴趣。”白袍男人笑了笑,一转身,身影愈行愈远,“切记,你在这上面写的只能是你自己的东西,而且价位是在一百块以内的死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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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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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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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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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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