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说过阮真吗?”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阿龙其实是有前女友的,只是不幸离世了,他一直都没放下……”
“我全都知道,而且比你知道的更多。”江菲菲打断了我说话,语气中有几分不可退让的意思,“有些事情就好比种子埋进土壤,需要时间去生根发芽,老林,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了,好么,我想看清我种的到底是什么。”Χiυmъ.cοΜ
望着她那双略显坚毅的眸子,我苦笑了一下,心中却想骂娘,这破烂事哪是我想管的,无论怎么劝都一样,我两头不是人。
要怪就怪阿龙,平白无故没事瞎回复什么,这回好,自己惹上的债,就得自己负责还了,不管就不管,让他俩慢慢玩去吧。
于是我点了点头,站起了身:“老人常说福祸相依,我当然是向着你这头的,可具体你们会有个怎么样的结局,我都尊重你们。”
见江菲菲回病房了,我又回到白志新和刘耀那,他们见我这一副吃瘪了的表情,问我怎么了。
对此,我的回答是,踢着铁板了……
这天晚上,我带着三十二和小白去找了庆希,她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人。
听我们说有办法帮她恢复情绪,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于是我们背着她偷偷施展了术法,帮助她恢复情绪后,又把她送回了家里。
我本以为,故事到这就已经结束了,可事实却是,我们都太小瞧庆希这个女人了,以至于我们之间的缘分没断,未来不久还得再见。
看来啊,真就应了白志新的话,人各有命,体会不到也未必是一种痛苦。
故事得从几天后说起,我和小白一如既往的过着我们的日常生活,结果在某天下班去医院,又看到白志新那一副挨千刀的表情,好像我欠他多少钱似的。
“你这是咋地了?”我有些不解,明明之前,他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不跟我找事了,怎么突然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我最近可没招你惹你,也没泡你妹妹。”
“你们那天对庆希干什么了?”白志新一张口,就是质问庆希的事。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更不解了:“能干啥,就是巩固她的魂魄,让她恢复情绪而已啊。”
“老林,庆希公婆给众恩堂打电话了。”刘耀不满一旁的白志新迟迟不说正事,直接插嘴道,“她……出事了。”
“出事了?”小白一惊,忙替我问道,“庆希出什么事了?”
面对小白,刘耀当然是知无不言:“庆希那天回去以后,整个人都怪怪的,正巧她公婆在她家收拾东西,碰见她摔砸家具,还进卧室睡觉去了,这一睡就是好几天,直到现在都没醒。”
对于这种情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巩固术法没用好,不但没让她魂魄稳定,反而还魂魄出窍了,可这怎么可能呢,别说这种简单的小术法我不可能出错,即便是真的出错了,三十二也应该会提醒我的啊。
“那他公婆怎么想起给众恩堂打电话了?”我有些不解,“这种情况没送医院吗?”
“她公婆当然送医院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就是醒不过来。”白志新又把话茬从刘耀那接了回来,“这老两口子岁数不小了,自然知道这事大概率是外病,正好路过众恩堂,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给我和刘耀打了个电话,我们约好了时间,等会去看看情况。”
“就你俩?”我瞧了瞧面前这俩个身残之人,“出门拄着拐棍去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笑话我俩?”白志新一脸的不爽,拿起苹果朝着我就砸了过来,“当然是你去了,你自己干的好事,你去擦屁股。”
“行,我擦就我擦,正好我还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约在了哪天?”
“今天,下午六点半。”
于是我今天的休息时间没了,带着三十二和小白匆匆忙忙的前往了庆希家。
上次来这里拉尸,其实都没进庆希家门,只是在楼下的灵堂拉走了左师,所以这是第一次去她家里,好在之前我和小白戴了口罩手套,庆希公婆悲伤过度,没认出我们来。
“你们就是众恩堂的大师吗,这么年轻?”开门的正是左师母亲,这两天她负责照顾庆希,而另一方面,左师头七还没过,她自然会比以往要憔悴很多。
“对,我们是众恩堂的人,师从顶峰山,明太公弟子。”这一套瞎话是白志新要求众恩堂弟子一定要说的,尤其是那什么顶峰山,就是明太公的山头,也在东北,似乎挺有名气。
“原来是顶峰山的大师啊,快进来吧。”很明显,左老太太根本就没听过顶峰山,只是跟着我们附和了一句,却也没撵我们走。
进了屋,让我们想象不到的是,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左老太太说这些都是庆希打砸的,她似乎缓了过来,有些受不了丈夫的离世,便选择了这种发泄手法,还一睡不起。
我带着小白四下转了转,没发现这个屋子有什么异常,便直接去了庆希的卧室,原本那位木偶人,现在又变成了熟睡的公主,安静的躺在那里,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叫三十二钻进了庆希的身体帮她做个检查,在这同时,又在心中拟定了个草稿,转头对左老太太说道:“伯母,庆希的问题不严重,但也确实存在,需要我二人连夜做法才能康复。在这期间,我不希望这个屋子里有人打扰我们,恐怕得请你回避。”
“这……”左老太太终究是岁数大的老人,防人之心还是有一些的,本来她就对我和小白这两个年轻人抱有七分的怀疑态度,现在更是为难了,“这不太好吧。”
好在,这种情况我提前预料到了,便轻声叫道:“小白。”
“在呢。”小白一抬手,兜里几张黄符凭空飞起,打着旋在屋子中飘了两圈,最终回到了她的手里。
左老太太看见小白这一手十分吃惊,用手捂着嘴,好半天才感叹道:“可真是真神仙呐,两位,拜托你们一定要出手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兴许是我之前说话太重刺激到她了,现在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叫醒她。医院大夫跟我说,庆希的情况很特殊,没找到原因之前,不能用太过强硬的手段,否则会刺激到她的大脑,有痴傻疯癫的可能。”
我点着头,听着左老太太说庆希的情况,又安慰了她好半天,好说歹说,算是把她给唬住了,这才将她送出了庆希家,临走时还嘱咐了一句,不到第二天天亮不要回来。
说老实话,左老太太这样岁数大的老人还是很好骗的,他们有几分的防人之心,但只要绕过了这一步,后面就是绝对的信任,不论怎么说,扯得多天花乱坠,他们都会相信,绝不怀疑。
左老太太走后,我拿出开字符给我和小白开了眼,屋子里并没有左师的魂魄,因为他是横死的,通常而言,这种魂魄不会回家,否则会给自己家里带来很重的厄运,保守估计,左师这会正在出事的大街上等待投胎呢。
想到了这里,三十二已经从庆希熟睡的身体里飞了出来。
“怎么样了?”我望着三十二,有些担忧的问道,“庆希的魂魄还在身上吗?”
“怎么说呢,她这种情况很特殊,好像跟魂魄没关系,甚至跟你前两天施展过的巩固术法也没关系。”
小白有些无奈,面对三十二,她熟悉的很,尤其是三十二化形以后,这俩丫头的关系就更融洽了,有时还会在灵车里聊天,完全把我当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开车机器。
于是小白也没不好意思,直接替我问道:“三十二,那庆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能是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三十二犹豫了好半天,这才对我俩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梦这个东西啊?”
“梦?”
面对我们的质疑,三十二耐心的解释了庆希现在的身体状况。
说起来,这事得先讲讲小千世界,外加上出马弟子收池人中的开堂,其实这些都不是一般行里人能办的到的,就好像你平地建造一座高楼大厦,不光是要你有材料,还得有这方面的本事。
所谓的领路师父就是如此,他们通常都是经过系统修炼,努力加天赋组成的行里大才,所以才能替别人开堂,创造一座堂营小世界出来。
不过,堂营这种小世界,相比起小千世界还是差了一步,毕竟堂营在开堂之初,会与开堂弟子的道行挂钩,外加上堂主事后不断修补,这才能越发宏伟。
可小千世界相对于来说就要困难许多了,拿我们之前破坏的那个对联无门作比方,那是护法天自己一人创造的,虽说里面只有一栋废楼,但很牢固,不与其他人的道行挂钩,也不需要谁去修补,创造即是建成,可见护法天的道行何其之高。
这么说来,开创一座小千世界是多么困难的事,但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这方面的天赋,那便是做梦。
简单来说,做梦就是在睡眠中创造一个特别特别小,而且很不牢固的小千世界,一旦小千世界破碎,人也就醒了过来,只是这种微观天赋想要修炼到真正的护法天级别,难上加难。
可话又说回来,世界这么大,谁能保证不出点意外呢,就好比庆希,她之前就是个普通人,出了车祸,魂魄不稳,我帮助了她,结果意外激发了她的天赋,在自己睡眠中创造出了一个坚固到极致的小千世界,出不来了。
或者说,她活在了自己的梦中,在那里,她就是神,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主观意识不想醒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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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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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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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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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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