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日没见到你,也不好意思跟你跟前的下人说,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沈峤解释道:“哪有什么生子秘方,是宸王妃身子不适,我给她开了两副药而已。”
花侧妃有点失望:“这些下人,听风就是雨,捕风捉影的,害我空欢喜一场。对了,昨日听你府上人说,你在给宸王殿下看病,他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不过偶然感到有点头晕,一会儿便好了。是狼行跟你说的吗?”
“是的,随口一提。”
沈峤心中一动,自己在她跟前可从未提过狼行的名字,她如何知道?
莫非,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问题?
于是装作随意道:“狼行一向寡言,没想到在侧妃娘娘你跟前倒是话多。”
花侧妃望着沈峤,吞吞吐吐地道:“有一句话,我一直挺纠结的,不知道是否应当告诉你。”
“侧妃娘娘有话直说,不必隐瞒。”
“有言在先,我并非是挑拨你们主仆之间的关系。”
花侧妃话还没有出口,就紧咬着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那个狼行,简直太过分了!”
沈峤眨眨眸子:“他这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可是对您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他,他……”花侧妃鼓足了勇气:“昨日去你府上,他拦着我不让我见你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我图谋不轨,意图非礼!”
“什么?”沈峤一脸惊讶:“他竟敢这样色胆包天?”
“可不是么?一直以来,我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可我没想到,他胆子竟然这么大,昨天简直吓坏我了。
我也不敢高声喊叫,唯恐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再让沈姑娘你为难。若非是后来有人惊动了他,我都不知道应当如何脱身。”
司陌邯所见,竟然是狼行想要非礼花侧妃?
这花侧妃说的话能信吗?狼行怎么可能这样荒唐?
女人坊里那么多漂亮女子,虽说不及花侧妃十分之一,但是对狼行芳心暗许,十分殷勤的大有人在。
狼行全都视若无睹,拒人千里,一副对女人避之不及的样子。
他对花侧妃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关注,并且还三番五次地在自己跟前提起,可若是说,他会对花侧妃有什么不轨,沈峤还真的有点怀疑。
他俩究竟是敌是友?
若是同党,不应当相互拆台;可若是敌人吧,两人之间又委实不曾有过什么交往与过节。
两人的关系实在扑朔迷离,令人琢磨不透。
沈峤装作一脸的怒气:“那狼行实在太过分!等我回到府上,一定好生教训他,让他给你赔罪。”
“赔不赔罪倒是无所谓的,就是我有点担心你。让一个如此好色无耻之人留在身边,他会不会对你也居心叵测?”
“应该不会的。”沈峤斩钉截铁:“他对我一向很好,安分守己。”
“总而言之,小心为上。”沈侧妃提醒:“尤其是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孤男寡女的,邯王爷不计较吗?
我听说,黎妃娘娘现在住进你的宅子里了,怕就是邯王爷不放心你吧?”
消息这么灵通,宸王府还有邯王府的动静竟然都瞒不过她一个深闺妇人。
沈峤抿嘴儿:“侧妃娘娘您多虑了,黎妃娘娘只是跟邯王爷一时赌气而已。昨日,邯王爷已经亲自来我的宅子跟黎妃娘娘赔罪,过两日应当也就搬回去住了。”
“喔?原来昨日邯王爷在你府上,难怪你没空见我。”
“您误会了,邯王爷是昨儿夜里才来的。他白天军务繁忙,没有空暇,只能晚上来多陪陪黎妃娘娘。喔,我已经到了,多谢相送。”
花侧妃撩帘:“这么快就到了,这话都还没有说够呢。沈姑娘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到太子府上找我,我对你可是一见如故。”
沈峤一口应承下来:“改日我再带着狼行到府上亲自赔罪,您慢走。”
自己下了马车,挥挥手,目送着马车消失,方才进了宅子。
狼行正在前院磨他的剑,很认真,也很仔细。
这份专注甚至于盖过了他身上的杀气。
见到沈峤,闷声道:“回来了?”
沈峤点头:“刚出去定了一批货物。”
狼行停下手里的动作,举起剑,用布缓缓擦拭干净。
“我去叫人准备晚膳。”
“不着急,我还不饿呢。”沈峤在他身边坐下:“你这剑如此锋利,想必一定很名贵,价值不菲。”
“或许吧,我只关心它杀人快不快,并未关注过它是否名贵。”
“你用它杀过很多人吗?”
“是,”狼行坦然承认不讳:“凡挡我者,我一向不会手下留情。”
沈峤默了默:“杀人无情且不偿命者,大都是两种人。一种是武林中人,另一种,是权贵中人。”
狼行摇头:“恰好,我两种都不是。我不用偿命,单纯只是我的剑够快,别人不能奈何我而已。”
“那你就不怕家人被连累吗?”
“我没有家人。”狼行的脸色有些冷:“我跟姑娘你说过,我是在狼堆里长大的。”
“那你家在草原?”
“小时候,我就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是草原上的狼王将我叼到了我的授业恩师跟前。
师父救下了我,用野狼的奶将我养大,并且传授我剑法,教我识字。我认识草原上所有的狼,跟着它们一同捕猎,奔跑。”
“那你师父呢?”
狼行握剑的手紧了紧,骤然爆发出青筋来,使劲儿隐忍了满身的杀气,低低地道:“被人害死了。”
“就是那日追杀你的人吗?”
“嗯。”狼行目光悠远地望着天上的云:“这么久了,我都没能替我师父报仇,而且还窝在这里苟全性命,是不是很没用?”
沈峤摇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冲动与鲁莽,徐而谋之,才是明智之举。我相信,你能做到。”
狼行轻叹一口气:“以前,师父跟我说过一句话:狼若回头,不是报仇,就是报恩。狼是一种凶残的动物,但是知道恩怨分明。Χiυmъ.cοΜ
师父的仇我一定会报,姑娘的恩我也会报。有朝一日,姑娘的恩情偿还完毕,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去给师父报仇,即便粉身碎骨也没有什么牵挂。”
“你我之间,其实早就扯平了,恰恰相反,我还欠了你许多人情。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
狼行低低地“嗯”了一声:“应当快了吧。”
他这样一说,沈峤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
“当然,有朝一日你大仇得报,若是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我这里还是随时欢迎你回来的。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
狼行竟然难得的,微扯唇角笑了笑。
沈峤才知道,他笑起来其实也很好看,虽说,有点生硬,或者说生涩,但是,很有感染力。令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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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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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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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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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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