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庄主与二庄主被五花大绑,一路押送进京,已经跪倒大堂之上。
司陌邯闻讯亲自来到衙门听审,衙役唱过堂威,立即开始审讯。
穆老将军径直进入大堂,冲着司陌邯行过大礼。
“刚刚听闻,昨日铸剑坊里铸剑炉爆炸,凶手正是这铸剑山庄里的人。
因为下官与这铸剑山庄有些渊源,难辞其咎。所以此来,希望能够旁听,也希望能自证清白。”
一身磊落,不卑不亢。
司陌邯对于他的到来,丝毫也不惊讶,说话也十分客气。
“老将军素来刚正不阿,高风亮节,本王相信穆老将军人品。来人,设座。”xǐυmь.℃òm
衙役搬来椅子,司陌邯与穆老将军一左一右端坐堂侧,穆锦衣立在穆老将军身后,眼波流转,望着司陌邯的丰神威姿,一时间心神荡漾,满怀爱慕。
京兆尹惊堂木一拍,开始审讯。直接命人将狼行斩杀的两具尸首抬上堂来,命赵庄主辨认。
“赵庄主,你可识得这两个死者?”
赵庄主仔细辨认,然后笃定摇头:“回大人的话,罪民从未见过这两人。”
“这两人就是昨夜夜闯铸剑所,炸毁铸剑炉的凶手,邯王爷状告,你正是幕后指使人,你可承认?”
赵庄主惊魂稍定,知道昨夜三人行踪已经败露,抵赖也没用,面对京兆尹的质问,老老实实道:
“大人明鉴,昨夜罪民的确有意派人夜探铸剑所,打探虚实,但是,他们还未来得及进入,就被铸剑所里的人发现了行踪,并且交手,身受重伤。
铸剑炉突然炸毁,与我山庄并无关系。当铸剑炉爆炸,他们立即趁乱逃离现场,返回山庄了。”
“这不正是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吗?”
“不是,小人虽有这个贼心,但是并未下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炸毁铸剑炉的,另有其人。”
京兆尹看向司陌邯,司陌邯屈指轻叩椅子扶手,一下一下,似乎敲在众人心里。
“那本王能知道,庄主此举有何用意吗?破坏本王的兵器铸造,对于铸剑山庄而言,有何好处?你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赵庄主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偷偷地瞄了穆锦衣两眼,头上冷汗涔涔,不敢实话实说,只能一咬牙,将所有责任全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罪民听闻,邯王爷正在制造兵器对抗我们的金刚爪,心生不服,所以,所以......”
他自己都编造不下去了。
二庄主一咬牙:“既然邯王爷可以派人前往我铸剑山庄打探虚实,我们自然也能潜入铸剑所查探情况。”
穆老将军有些狐疑:“二庄主何出此言?”
二庄主语气铿锵道:“昨日与我交手之人,我识得。他前些时日借着求剑的借口,大闹我们铸剑山庄,走的时候还毁了我们武器,杀了我们山庄的兄弟。”
这话一说出口,老将军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微妙起来。
他“呵呵”一笑:“难怪,我们穆家这金刚爪瞒不过邯王爷,原来,早有人到铸剑山庄打探过消息。”
面对老将军的嘲讽,司陌邯不急不缓。
“二庄主还真不是个聪明人,我若是你,做贼心虚,绝对不敢现在旧事重提。
既然你自己不打自招了,那这新仇旧怨正好一起了了。上次就是你,对沈姑娘无礼的是吧?”
二庄主色厉内荏:“我不知道谁是什么沈姑娘。你指的若是那日一同到我山庄生事的女人,那就是了。”
司陌邯眉头也不蹙一下,清冷地问:“二庄主,是你自己动手自残,还是本王帮你?”
赵庄主不服气:“王爷,就事论事,您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分明是你们到我山庄滋事,如今却倒打一耙,要我二弟自残。”
穆老将军蹙眉:“邯王爷,这铸剑山庄虽小,但是在长安武林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司陌邯伸出指尖拧拧眉心,吩咐叫过狼行:“将那日求剑之事细说一遍,免得让赵庄主不服。”
狼行立即将自己与沈峤得古玩店老板指点,前往铸剑山庄求剑一事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
二庄主自然不能承认:“他强词夺理,胡说八道。分明是他们非要擅闯剑庄,被我们阻拦。”
司陌邯清冷一笑:“依照他的身手,若是真的想要到铸剑山庄打探虚实,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何必正面大动干戈?
赵庄主若是不信他的话,可以叫过你们庄子里的其他人问问,看看究竟谁真谁假?”
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妨碍铸剑,伤我工匠,如今已经罪证确凿,赵庄主,你还不老实招认?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妨碍本王铸剑的?”
赵庄主眼光一个劲儿地往穆锦衣这里瞄,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在偷偷觊觎穆老将军的眼色。
穆老将军怒声道:“你看本将军做什么?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的?假如果真是我穆家子孙,你们也但说无妨,本将军一定会秉公而断,绝不徇私。”
二庄主信誓旦旦:“昨夜我们在此人剑下吃了亏,又暴露了身份,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不知深浅,炸毁铸剑炉?这两人确确实实并非我山庄的人。我们真的冤枉!”
这话别说司陌邯不信,就连老将军都心存狐疑。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们这里跟人家动手,那边铸剑炉就炸了?
更何况,炸毁铸剑炉,除了对将军府有利,大家谁也想不出,还会有别人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老将军越想越气,从椅子上暴起,上前一脚踹在赵庄主的胸口。
“还狡辩?究竟是谁让你自作主张,这样做的?你这是要置我们将军府于不仁不义!”
赵庄主眼梢朝着穆锦衣的方向瞥了一眼,低垂下头:“是小人一时间糊涂,与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你们若是不肯老老实实地招认,可就休怪本官大刑伺候了。”
二人顿时连声喊冤。
穆老将军也无法求情,只能袖手旁观。
京兆尹一挥手:“来人,上大刑伺候!”
外面七渡急匆匆地走进大堂,来到司陌邯跟前,俯身压低了声音:“王爷,军营里出事了。”
司陌邯摆手,暂时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起身:“大人继续审讯,本王军营里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行一步。等审讯有了结果,还请派人告知一声。”
京兆尹顿时暗中舒了一口气,忙不迭起身相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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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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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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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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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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