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个意思。”温眠感叹一句。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好斗嘴,索性她不说话了。
彼时,江怜听见声音从客厅走出来,目视着江淮呈和温眠从自己面前路过。
江怜问:“你们在干嘛?”
江淮呈说:“小孩子不要多问,左手第三个房间,回去睡觉去。”
“……”江怜眼神迷茫,直到两个人消失在眼前了才回过神来:“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当着一个刚失恋的人面前秀恩爱呢?”
可以没人情,但是她二叔也太没人性了吧。
江怜瘪了瘪嘴,情到深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楼上,江淮呈轻车熟路地把温眠抱到房间里边,放到床上。
温眠盯着江淮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屋?”
“北苑的户型都那样,这是主屋。”
温眠觉得江淮呈说这话的时候看她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下次别穿那双鞋了,穿一次崴一次。”
江淮呈慢条斯理地将不远处的小毯子丢给温眠,抬眸:“红花油呢?”
“在抽屉里。”温眠指了指。
江淮呈走到柜子前蹲下来,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下,忽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诶,等一下。”温眠想到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挑了挑眉,从众多瓶瓶罐罐下面拿出一份文件。
透明的文件袋里面撕碎的是当初和江淮呈签订的那份合同书。
“实物很危险的,为了不让人发现我才撕的……”温眠解释道。
事实确是是这样的,温眠当时想着肯定到时候合同时间到了就失效了,江淮呈肯定也不会问她要,毕竟这种东西放手里肯定就是个定时炸弹。
江淮呈纤长而白净的双指从透明的文件袋里拿出其中一个碎片,颇有些兴味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温眠脸颊泛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明前段时间刚用这份合同当借口,现在好死不死被当事人发现,脸不要了啊!
温眠笑了笑,说:“这个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哦~意外啊。”江淮呈走上前,玩味一笑:“那你解释解释,撕掉的合同能证明它不存在吗?不照样还是实物。”
江淮呈顿了一下,偏头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明晃晃的写着温眠两个大字。
江淮呈语调蛊惑,低声说:“不过这样的话,你的合同除了证明又和我签过合约以外,就不作数了。”
“不可能啊,你那份不是还在吗。”温眠反驳。
江淮呈淡定的把碎片搁置在床头柜上,风轻云淡地说:“丢了,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这怎么可能,肯定有备份。”
“也没有。”江淮呈说:“我很信任你的,所以没有备份。”
“……”温眠难以置信地说:“那我们不就没有合作关系了?”
“对啊,这样子好了。”江淮呈找了一把凳子坐在温眠前边,善解人意地说:“你再想一个拒绝我的理由,我可以考虑考虑。”
“……哪有这样想的。”温眠低声呢喃:“那我岂不是没有威胁力了……”
“想吧。”江淮呈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眠,“现在连合作关系都没有了,这下你可以好好想想了。”
“那你想怎么样?继续当你的备胎?”温眠反驳。
江淮呈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表明:“备胎的话,我这个人野心大,怎么会知足呢。”
说着,男人低声轻笑,这模样愣是将窗外的冷月披在身上。
温眠舔了舔唇,沉吟着。
江淮呈站起来,走到温眠的面前蹲下来,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打开红花油给温眠按摩。
温眠凝望着江淮呈,俯身扣住他的手腕。
江淮呈仰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问你个问题。”温眠眼中似是藏着星辰。
夜景很美,藏在他梦中人的眼中。
江淮呈瞳仁微动,“嗯。”
他的手显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静静地听着温眠说话。
“要是没有合约的话,你会不会和孟画在一起?”
江淮呈怔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问?”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温眠拧眉:“虽然说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有点感情基础的吧。”
“没有。”江淮呈否定,“如果不是因为孟知许的话,我和孟画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温眠咬了咬唇,点点头道:“也是,孟画常年在国外你们见不到面也正常。”
不过现在孟画生病了,虽说是个隐秘的消息,但作为有两世记忆的温眠是知道的。Χiυmъ.cοΜ
垂眸看了眼江淮呈,温眠挑逗地抚了一下他的下巴,笑眯眯地问:“那我教你点别的吧,未婚夫。”
江淮呈盖上红花油的盖子,随手拿了张湿巾纸擦手。
“比如?”
“你知道想上位的话是怎么个流程吗?”温眠挑眉笑道。
江淮呈扔掉湿巾纸,目光沉沉地望向温眠。
“你过来。”温眠勾了勾手指。
这江淮呈只有在教学恋爱问题上才会这么听话,虽然说没有合同能威胁,但是在师生关系上还是可以浅浅拿捏一下的。
喜欢又没错,米念说的没错只要结果是对的就好了。
反正蝴蝶效应已经改变的太多了,不过在这之前……先撩撩这个一知半解的小狗。
江淮呈疑惑地走上前去,因为刚才没开灯整个房间只有一盏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照在女人的半边脸上,勾人媚态像是一只千年的狐狸。
江淮呈喉结上下滚动,低声问:“有什么流程?”
“比如说你得听话,等我心情好了就能上位了。”温眠拉着男人的领带,指尖一点一点的转动。
他俯下身来,距离温眠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男人的眸光暗下,呼吸交缠间看见温眠一开一合的贝齿极其诱人。
温眠眯了眯眼,盯着江淮呈的眼眸,接着伸出纤细柔软的小臂勾着他的脖颈。
“温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啊。”温眠仰头,甜丝丝地笑着:“我胆子小,以前都在逃,不过作为你的老师我觉得我应该以身作则。”
江淮呈哑声道:“所以你要怎么做。”
目光相撞,暧昧得几乎让人窒息。
温眠冰凉的指尖划过男人的脖颈,他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故意挑逗。
“你记得听话就好了。”
“听话。”江淮呈脑子不思考了,直言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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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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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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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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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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