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我咯?”司恋猛地回头看向“辛平”,双眸腥红,“你们休想把什么事情都怪我头上。”
要是她真有什么错,那就是她不应该跑来找战南夜求证,她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不就什么事就没了。
“辛平”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战总在icu重症监护室躺了两天,今晚才脱离危险。刚醒来没有多久,你就来了。你没觉察到他身体不好,是因为战总知道你要来,为了不让你担心,他找人化了妆。刚刚你又吵又闹又踢又踹,可能伤到他的身体了。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应该是你提到什么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情了……”
“辛平”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指责司恋,似乎战南夜会趟在icu重症监护室,全都是她司恋一手造成的。
就像多年前她的父亲车祸去世,好多声音都在责怪她,那些人说她命硬是克星,命中克父克母。
那些声音说如果没有她,她的母亲就不会离开江北,她的父亲更不会出车祸……
那时候她太小太小了,小到分辨不清是是非非,她信了那些人的鬼话,如今每每想到,她还自责不已。
只有奶奶不止一次告诉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各人的选择,母亲离开是母亲的选择,父亲车祸是父亲命中注定有一劫,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是奶奶温柔慈祥的声音将徘徊在深渊边沿的司恋拽了回来。
对,跟她没有关系!
他们凭什么把战南夜生病这事也怪在她头上?
司恋握了握气得发抖的双手,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呵……我伤到他的心了?你怎么不说是你妈伤到他的心了?”
“辛平”显然没有想到司恋会这么说,怔了怔,又说,“我妈给战总的爱,比给我们做儿子的还多,她怎么可能伤害战总。”
“所以伤害战总的就只能是我?”司恋说着说着就笑了。
这些人好奇怪啊,但凡有人出了事,就一定拉她出来背锅。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背这口锅,不能让自己内疚自责。
司恋如此告诫自己,可内心根本不受控制,她还是会担心会自责会内疚,尤其看到icu重症监护室里战南夜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时……
“司特助,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男子的声音再度在司恋身后响起,语气不屑中又带着几分讥讽。
这声音,司恋听着有点奇怪,辛平没有这么舌燥,说话也不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
司恋再次回头看向男人,这一次终于注意到这人与辛平的区别,这个人脸上没有伤疤,“你不是辛平?”
辛河冷笑道,“我有说过我是辛平?”
司恋,“那你是谁?”
辛平,“我是辛平的孪生弟弟辛河。平时我都游走在暗处,除了战总、我哥和我母亲,你是第四个知道我存在的人。”
司恋,“你这么神秘,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辛河,“因为你也算是战总信任的人,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司恋,“可是我介意啊。我就是一个助理而已,不想知道关于战总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不想与你们牵绊得太深,不想将来出了什么事情又是我背锅。”
辛河,“出了事,你当然不能置身事外,因为你不是外人。”
司恋嫌弃地蹙了蹙眉,“你哥话那么少,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你是战总身边最神秘的存在,你能不能保持一点神秘感?不该说的,你就不要多说。”
辛河,“你也挺能说的。”
司恋,“你知道做为助理最重要的是什么?”
辛河,“专业能力?”
司恋,“口才!”
辛河,“你还有心情跟我吵争论。战总这样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司恋,“对啊,我一进来你就在我身后叨叨叨说个不停,你身为战总身边最神秘的存在,你一点都不担心战总的身体状况?”
司恋用辛河自己说过的话,将辛河堵得哑口无言,“我……”
就在辛河无法可说是,司恋神色忽然一变,脸上多了几分骇人的冷意,“你天天跟在战总身边,负责战总的安全,战总出了事,责任最大的就是你。你不但不反思,还尽找理由责怪别人,还把你的身份随意透露给别人知道。要我是战总,绝对留不得你。”
辛河,“……”
这个女人生得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似柔柔弱弱的,平时在战南夜身边乖巧懂事,从不多言多语,就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兔子。这会儿一个眼神变化,就多了几分女主人的气场,真是不容小觑。
司恋,“负责战总的医生呢?让他过来见我。”
辛河收到命令,转身就走,走几步才意识到,他凭什么要听司恋的吩咐,“司特助,我们都是战总的下属,你似乎没有吩咐我做事的权力。”
“司特助,这位是乔医生,是这次负责战总病情的主治医生,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辛平就比辛河懂事很多,没等司恋吩咐,就把主治医生给叫来了。m.χIùmЬ.CǒM
“辛平,谢谢你!”关键时刻,还是从不多说一个字的辛平靠谱,司恋道了声谢,转头对乔医生说,“乔医生,要麻烦你把战总的病情详细跟我说说。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司特助,你跟我来这边办公室。”乔医生大概五十几岁,头顶秃了一大块,不过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司恋跟随乔医生一起来到办公室,乔医生直接将一份资料交到司恋手上,“阿夜这次是旧疾复发。”
“什么旧疾?”司恋一边问一边翻开了战南夜的病历表,一条画了重点的信息映入她的眼帘【子弹穿过胸膛,离心脏只差0.5厘米的距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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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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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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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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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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