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我们哈曼人最忌火葬,要把遗体擦洗干净,刮净毛发,再用白布包裹好放进棺材。等抬到挖好的坟坑后,抽开棺材下面活动的板,遗体落进挖好的洞穴里,再让其平躺,头朝麦加圣地的方向,再把洞口用土坯砌好,把空棺材抬回来就行了!
我松了口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没想到打扫战场的工作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我俩已经快成了烤乳猪。
幸好天黑没了太阳,否则一刻都待不下去。www.xiumb.com
真不是夸张,我觉得埋几个土豆这会儿也熟透了!
让人惊讶的是我这肉体凡胎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甚至想到了孙悟空被关进八卦炉的场景,觉得自己出来后一定也会有副火眼金睛。
更难受的是,一边在黄沙中埋着,还得一直支着耳朵听,唯恐阿卜杜拉他们坐车跑了。
海娜安慰我说不会,他们得到的消息,阿卜杜拉明天要在这里会见老毛子的特使,所以肯定不会离开。
听她这么说,我更是惊讶,这尔萨旅还真是通吃呀!
一边和老美勾勾搭搭,另一边又和老毛子眉目传情,看来是死的快了!
白楼前好多人在忙,偶尔还有哭声,海娜说是在处理尸体。
想起她说又要洗澡擦身,还要刮毛缠白布,估计一时半会儿折腾不完,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脑子真是不好用,怎么就选择藏沙子里面了呢?
心静自然凉!
心里默念着这五个字,可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
这个时间,吴颖他们应该登机去韩国了吧?
大约晚上十点钟多,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小镇都安静下来,我木乃伊一样从沙子里爬了出来。
海娜已经一个小时没说话了。
凑近了以后,我第一时间嗅了嗅鼻子,真怕散发出香味儿来。
扒开她身上的沙子,她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可以了?”
我说可以了,撒点儿盐和孜然就行了。
她一点儿都没有苦中作乐的幽默,瞪着迷惑的大眼珠子不明所以。
再美的女人被从黄沙里刨出来,也没有秀色可餐的欲望了,唯一吸引眼球的,是因为汗湿透了衣服,黑袍都贴在了玲珑有致的身上。
我跪在沙地上,开始往回填坑,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帮忙。
填好后,我整理了一下迷彩服,让它们离开我的身体,小声说:“走!”
这条战壕是南北向,我俩猫着腰走到了最北端。
到头了,可距离那片土砖房还有二十几米的距离,我说:“这个时间估计都没睡下,咱再等等?”
她说好,两个人就抱着腿,坐了下来。
我说待会儿自己出去以后,你别出来,我去探探路,查查阿卜杜拉他们住哪儿。
她说这里是他们的补给站,所以战斗力并不算强,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之一,这里也没有女人,那些土砖房是他们成员的宿舍和食堂……”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悄声说着话,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身上的衣服早就干透了。
她有些摇晃,说不行了,再不喝水就要死了。
已经半夜了,我安慰她说:“等着,一会儿我就给你拿水回来!”
探出头细细观察,不远处有两个人端着枪在往西走,我端着ak爬出了战壕。
新月如钩。
回头看了一眼。
白楼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白点,这些都是这次死的人,看着至少有上百具尸体,都裹着白布。
我没有弓腰快跑,虽说距离到那片民居并不远,也不能跑!
流动哨并不可怕,暗哨狙击手才是如芒在背!
自己看着和尔萨旅的人并无二样,表现的越自然,才会越安全。
事实上也是这样,我端着枪撇着八字脚大模大样往前走,三十几米的距离,已经让我汗如雨下。
终于来到了这片土砖搭建的民居,又走进了一条小巷。
我马上藏进了阴暗处,背贴着墙调整呼吸,要说不怕是假的,如果被暗中的狙击手发现异样,脑袋瞬间就得开花!
走吧!
小巷是砂石地面,两边都黑着灯,有些房屋已经被炸成了瓦砾。
我始终贴着墙走,这样高处有狙击手看不到我。
刚才近三十米长的路,就让迷彩服后背湿透了,走这么一会儿,很快又干了。
这么下去不行,得绑个人问问。
有一家亮了灯,开门声响起,我踮着脚从矮墙往里看。
一个穿着白色短裤的大胡子迷迷糊糊走了出来,来到院子墙角,褪下短裤就蹲了下来。
就你了!
别怪我,这泡屎才是罪魁祸首,是你的催命鬼!
我两只手一拄墙头,人就进了院子,大便这人懵了,仰着脸问怎么了。
我的ak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压着嗓子说:“别叫,听话!”
他保持着姿势,举起了两只手。
“说,麦穆杜哈在哪?”
他才是我的对象,拿回龙牙是主要任务,至于说杀阿卜杜拉就是搂草打兔子,打得着就打,打不着就不怪我了!
“我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枪口就插进了他嘴里,“说!”
他微微晃了晃脑袋。
我用力往回一扯枪口,上面的准星带掉了他两颗门牙。
咔!
声音清脆。
两颗牙带着血,差点崩我身上。
不等他喊出声来,枪口又怼了进去。
这一下肯定太疼了,他叫了出来,因为嘴里有枪,声音并不大。
“说!”
我往一侧挪了挪枪口,这样方便扯掉他剩余的门牙,不然准星肯定会从缺牙的地方出来。
他满脸都是汗,连连点头,我这才慢慢往外抽枪。
“往、往、往西走不远,”他下巴上都是血,说话也有些漏风,惶恐得浑身打摆子,“那、那边有栋三层的土黄色小楼,是这里最、最好的房间,领袖每次过来都在那边住……”
我把枪背在了身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谢谢!”
他惊讶地看着我。
不料我两只手顺势把住了他的头,用力一扭。
咔!
断了气!
把着他的脑袋,慢慢侧倾放倒,尽量不发出动静。
他花白的屁股还露在外面,因为一泡屎送了命,造孽呀!
话说还得是出国,杀个人像杀只鸡一样简单!当然了,在我眼里,他们也算不上人,绑架、暗杀、斩首……无恶不作。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当然得我活着!
现在不杀他,自己前脚离开,他就得把这里的人都喊醒。
所以,不能手软!
再次上了围墙后,并没有着急跳下来,而是顺着墙上了屋顶,随后又躲在了防沙墙后细细观察。
我得把流动巡逻的路线摸清楚。
还有暗哨,毕竟我这身衣服是护身符,可海娜走不出来。
这个补给小镇并不是很大,自己所在位置大约有八九十户土砖房。
东侧还有一片,就是我刚从仓库跑出来时的那片房屋,往北看,空地上那些尸体隐约可见,还有黑暗中的几栋白楼。
大约十五分钟,我看到了六组流动哨,也摸清了他们的路线,可暗哨和狙击手在什么位置找不到。
下了房后,我又一次跳进了院子,开门潜进了屋里。
里面极其简陋,布局有点儿像国内过去的国营招待所,靠墙一左一右两个铁架子床,其中一张床上呼噜声震天。
我猫一样来到床前,如法炮制,让他在睡梦中也去见了真主阿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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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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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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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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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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