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猛抹了一把脸,“他奶奶的,来了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凉快!”
江武也说:“可不是嘛,比空调舒服多了!”
我说:“回银行!”
说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进水开不了机了。
“你俩手机能用吗?”我问。
江武摸出了手机,甩了甩说没问题,我接过来按下了杨宁电话,结果发现打不通。
“怎么不好用?”
江武怔了一下,不好意思起来,“我、我好像没办国际漫游!”
“操!”我骂了一句,还给了他,又问崔大猛:“你呢?”
“我、我好像也没办……”
我伸出手点着两个人,“让我怎么说你俩好呢?穷成这样了?”
江武连忙解释,说走的急,忘了这茬……
吱——
崔大猛一个急刹车。
摇摆的雨刷间,前面马路中间站着一个女人,一袭黑袍被雨水湿透,显露出性感的身体。
黑寡妇?!
这次她没戴墨镜,黑色头巾遮挡住了半张脸,隐约能看到她高挺的鼻梁。
和那次一样,肩膀上扛着一个M72-750式火箭筒。
“快下车!”
我一声大吼,推开车门跳下去就跑……
轰——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高高抛了起来,仿佛被重型卡车撞在了后背上,周围空气瞬间消失,人在空中已经无法呼吸,眼前就是一黑。
嘭!
我重重砸落在了什么东西上,喉咙一甜,一口血没忍住吐了出来。
突突突——
远远有枪声响了起来。
我连忙往一旁滚动,又跌落下去,摔得我眼冒金星,胸口后背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
大雨打得人睁不开眼,透过指缝才看清楚,自己是被抛在了一辆车顶上,又滚落到了人行道这边。
我按下耳麦,“大猛?江武?你俩怎么样。”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是江武:“在、我在、没死……”
崔大猛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也没事儿,咳咳咳……”
看来两个人受伤不轻,这也不奇怪,毕竟自己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他俩又坐在前面,连拉一把的机会都没有,幸好两个人的反应也够快。
有人过来了。
我挣扎着探出头看,大雨中,四个黑袍人端着枪过来了。
是女人?
竟然都是女人,恍惚间,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个是黑寡妇!
我又按下了耳机:“你俩躲起来,千万不要动!”
说完,我艰难地滚到了车下面,摘下枪。
不知道他俩躲哪儿了,不过这条路两侧都有车,应该和自己一样,也躲在了车里侧或者下面。
四个女人过来了。
我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顷刻间,骨肉飞溅,四个人一片尖声惨叫,全部倒地。
又一个扫射,前面两个脑袋碎掉了,后面两个人倒地后,这个角度看不到。
我又滚了回去,离开了车底。
不知道对方还有几个人,开过枪以后,必须离开,否则就成了活靶子!本以为去大使馆会有危险,没想到已经完成了任务,竟然会在归途中被暗杀!
不知道黑寡妇为什么要杀自己,更不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人,只知道这个黑寡妇属于什叶派。
可什叶派太笼统了!
“什叶”两个字,本就是阿拉伯语的音译,原意为追随者、派别或同党。
在哈曼、伊朗、巴基斯坦、伊拉克、也门、印度、黎巴嫩、叙利亚、阿富汗、土耳其以及巴林等地区都有。
天知道这个黑寡妇是哪儿的!
不对,好像谁说过她是哈曼国的人!
谁说的了?
这脑袋肯定是被那个蜘蛛咬的,记忆力明显减退。
我从车头位置刚探出头,吭!的一声,子弹打在了车体上。xǐυmь.℃òm
我连忙缩回了头。
还有人!
耳机里响起崔大猛的声音:“武、武爷,是那个女人,扛火箭筒的……咳咳!她过来,一个人,咳咳咳!我枪没拿出来,你、你小心……”
“你俩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说完,我蹲着往后跑,跑过两辆车,绕到了车尾。
后背胸口又是一阵阵的疼。
我咬了咬牙,又一次探出头看……
雨毫不见小,黑寡妇大步往前走着,她肩膀上的火箭筒不见了,端着一把AK47,仿佛炽天使下凡一般。
“出来!你们这些杂碎!蠢猪!胆小鬼!”她怒骂着,声音娇脆。
我瞄向了她,不料还没有扣动扳机,她一梭子打了过来。
噗!
后胎爆了。
奶奶的,这娘们眼睛真毒。
我没继续往后退,反而往前潜伏过去。
这种操作,是典型的反理性和反习惯性。
正常来说,随着黑寡妇越来越近,一般人都会继续往后躲。
我又来到了一开始那辆车侧,背靠着司机位置的车门,检查了一下弹夹,我用的是标准弹夹,里面只有30发子弹。
刚才打出去了一多半,还剩不到10发子弹了。
突突突突——
对面有枪响了,听声音是老美的M4卡宾枪,那是江武手里的枪!
突突——
黑寡妇也反击了,看来江武并没有打中她。
我急了,如果江武受伤严重的话,很可能没力气换位置。
这就是妥妥的活靶子!
探出头去找黑寡妇枪响的位置,没看到她,肯定也躲在了车后面,那是辆白色的日产途乐。
既然她隐藏起来了,我就没再躲。
因为她的下一枪,十有八九会解决江武!
我趴在了机箱盖上,支枪,瞄准,雨水冲刷着我的身体,连眼睛都不敢眨,后背又一次疼了起来,钻心一般。
耳机里一声尖锐刺耳的巨响,一把摘了下去。
记得谁给我的时候,还说是防水的,看来性能很一般。
有枪口从那辆途乐尾部探了出来,瞄向的果然是马路斜对面,我一动不动,等着她出现。
出来了,可惜只能看到半截枪身,还有托着枪身的左手。
没办法了,再不开枪的话,江武性命难保!
我扣下了扳机。
十发子弹都“突突”了出去。
AK47碎了,飞出去好远,同时传来一声娇呼。
她受伤了!
子弹没了,枪就是烧火棍,扔下后,我玩命地朝那辆途乐跑。
我要问问这个臭娘们,为什么杀我们?
自己奔跑的速度明显下降,这和雨没关系,这场爆炸肯定震得内脏受损,现在得挺着,过后就得躺一段时间了。
江武他俩下车比自己晚,哪怕晚一秒钟,也一定比自己还要严重得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我十分焦急,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前面就是那辆途乐了,我停下了脚步,微微有些气喘。
这场雨似乎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这么大的雨,在中东可是罕见,我没再继续跑,而是在车头位置拐进了里道,放轻了脚步。
虽说自己受了伤,脚步做不到以前那样轻灵,可这场雨帮了我,遮盖住了声音。
除非此时黑寡妇趴在了车底部,否则发现不了我。
我来到了车尾部,这个女人正坐在车后面,后背靠着车体。
她左手缠着头巾,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估计至少得掉一两根手指,右手端着一把亮银色的M1911手枪。
很明显,她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侧,并没有发现我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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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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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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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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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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