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大脑袋分开左右,贴在了门两侧。
王妙妙双手持枪,蹲了下来。
“咚咚咚!”王大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们!”
“进!”我松了口气。
他和韩兵进来了,看到眼前情形,并没觉得意外。
大伙这才纷纷放下枪,我看了一眼手表,二点半了,估计那边差不多了。
黑瘦的韩兵说:“走吧,先上船休息休息,天亮就出海了!”
五个人跟在两个人身后,手上的枪都上了膛。
路不好,没法开车,也没有灯,大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远处那些渔船方向走。
我小声对聂钢说:“聂大哥,你别过去了!”
“不行,不送你们上船的话,陈老大知道非得扒我皮……”
我很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没问出来。
他又说:“我们有艘船,要14天后才能到东京湾,不然会方便很多!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们走这个渠道了……”
我客气道:“能回去就行,怎么走都无所谓。”
嘴里说着话,眼睛始终观察着左右。
右手侧是黑乎乎的大海,倒映着天上的点点繁星,月亮被拉了好长。
岸边有些荒凉,弄不清楚是哪儿,零零星星有些低矮建筑,都黑着灯,看不清楚。
远处有几点灯光,能看到有叉车在忙忙碌碌,应该就是那艘渔船。
灯光越来越近,海边的渔船也越来越多。
海滩一侧,筑起了石头堤坝。
终于到码头了,正在卸货的渔船身上三个大字:大丸号。
这船看着可是不小。
甲板和岸上都挑着灯,几辆叉车挑着一摞摞塑料箱往岸上运。
箱子里有什么在蹦跳,发出“啪啪”声,明显是虾或者螃蟹什么的,看不到有什么违禁品。
随即又不由暗笑,真有什么的话,塞那些海货肚子里面,也不可能摆在明面!
王大力和韩兵带着我们,来到了码头一间换衣室。
很快,我和王妙妙、唐大脑袋都换上了一身灰色工作服,还挺干净。
就是王妙妙身上那套有点儿大,看着有些滑稽。
各自把手枪和弹夹插好后,我和李瑞用力拥抱了一下。
“什么时候回去,我和老唐请你喝酒!”我说。
他难得的没嬉皮笑脸,“一定!”
唐大脑袋和他拥抱,分开后,眨着小眼睛说:“再见,东北人!”
李瑞气笑了,“喃真是血彪血彪滴,儿!”
王妙妙红着眼睛抱了他一下。
分开后,李瑞说:“如果以后你的小武哥哥欺负你,就来找我,蟹哥把他屎挤出来……”
王妙妙破涕而笑,“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埋汰?”
几个人都在笑,却有些伤感。
我和聂钢握了握手,“什么时候回京城,到家里来喝酒!”
他笑道:“我可听说了,武爷的大宅子相当气派……”
这时,王大力进来了,我把剩余两万美金给了他,他给了我一张纸,上面是临近东海的坐标,大约中午左右能到。m.χIùmЬ.CǒM
我把坐标记在了心里,随后用打火机点燃烧掉了。
拿出手机,给陈跃东发了条短信,不然到海上以后,就没有信号了。
折腾完后,我说:“走吧!”
王大力和聂钢没上船。
李瑞扔给聂钢一把ak47,随后拎着高尔夫球包,说啥要把我们送上船再走。
韩兵带着我们四个人,拎了些补给,踩着钢制跳板往船上走。
跳板约有半米宽,并列五条,还有十几个船员,也在往船上搬东西,都是些水果蔬菜。
聂钢抱着枪,站在岸边一辆叉车旁边,朝我们挥着手。
终于要回家了,我想闺女,也想张妖精了。
韩兵在前面带着路,扭过头说:“走吧,上去以后,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不大,将就一下……”
他还没说完,身体霍然雪亮,前面整座大船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由一怔,什么情况?
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就见岸上远处好多盏大灯同时亮了起来。
紧接着。
砰!
一声枪响。
岸边一个船员扑倒在了地上。
枪声是岸上传来的,可灯光晃得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边响起李瑞的喊声:“趴下!”
几个人都趴在了甲板上,其他人也都纷纷趴下,岸上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我吼了起来:“往两边滚,到跳板下面去!”
几个人才走了十几步,下面都是礁石,多说两米高。
落地后,纷纷拿出枪,靠在了石提下面。
堤坝大约一米高,正好藏人。
陆续又有船员跳了下来,都是跳板上的人。
怎么回事儿?
难道我们被怒权的吴宗出卖了?
岸边和甲板上,已经有人开始还击了,枪声乱了套。
不对!
如果被出卖,瓮中捉鳖即可,不会折腾到船上,更不会打自己人!
黑吃黑吗?
我探出头去看。
几辆叉车司机都死了,岸上还在开火。
由于这些人是在灯光后面,根本看不清,只能根据枪声来判断,至少有三四十人。
这些人用的都是手枪,其中以新南部m60“樱花”转轮手枪和sigp230jp型手枪居多。
看来不是被出卖了,也不是什么黑吃黑!
他们是警察!
唐大脑袋把枪顶在了韩兵头上,怒声道:“说,是不是你们搞鬼?”
我连忙喊:“别扯淡,和他们没关系!”
果然,岸上的大喇叭响了起来,说什么也听不懂。
李瑞凑到了我身边,说:“是海上保安厅、毒品管制局和海关的联合执法!”
唐大脑袋骂了起来,“我艹,这是他妈赶上缉毒的了?”
看来就是这样!
我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他妈的!
喊话完毕,没人回应他们,甲板上那些船员开始还击,一时间,船身被打得“吭吭”乱响。
我探出头去找聂钢,记得刚才他站在一辆叉车旁边了。
没有,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韩兵也投入了战斗,趴在堤坝边开着枪。
我给聂钢打了过去,占线!
他应该在联系李小牧。
这时,就见海上有一盏大灯晃动,同时大喇叭也响了起来。
李瑞骂道:“妈的,是海上保安厅的船!”
这是要包饺子呀!
我喊:“快,藏跳板下面!”
砰砰砰!
甲板上有人中枪,从渔船上栽了下来。
四个人跑到了跳板下面,头上的跳板合并在一起约有两米半宽,这里暂时最安全。
很快,渔船上响起了密集的突击步枪声音,而且还不止一把。
我侧耳听,是vz61蝎式冲锋枪!
这是由前捷克斯洛伐克在上世纪50年代末期研制,由于尺寸紧凑,性能可靠,便于携带等特点,在八九十年代,通常作为雇佣兵的副武器。
看来只是太突然了,怒权的火力并不弱!
唐大脑袋真是没心没肺,大喊:“过瘾,像他妈过年似的!”
这时,我裤兜的手机震动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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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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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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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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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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