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还认识我吗?”
金把头!?
我一下就听了出来,竟然是在太原城被我们打了闷棍的金把头!
也就是[蜂门]那伙人的金老大!
不等我伸手去抽腰带上的手术刀,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四把黑洞洞的枪口就支了上来。
都是老熟人!
老九,李大胆儿,另外一个汉子我不知道叫什么。
除了那个叫殷红的女人和赵红革,人齐了!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甚至是姗姗来迟。
这些人,还真是耐心十足!
看不到赵红革,我心思就是一动。
这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并不肯定事情是我做的!
因为我认识赵红革,而他不现身,说明这些人还是想隐藏身份。
让我们认为他们就是倒斗团伙,而不是什么[蜂门]中人!
倒斗出货,货款却被劫走,事情说出来会简单明了,也容易追回这些钱。
另外,他们这么做,其实也是忌讳冯大公子的身份。
如果暴露出是[蜂门]中人,今晚我俩逃脱后,冯皓然肯定就明白自己花了3500万买了12卷赝品!
既然东西是假的,肯定会要求退货,甚至报官或找道上的人追查,总归是个大麻烦。
这些人,还真是机关算尽!
“别动!”老九的枪顶到了我的脑门上。
有些凉。
我两只手缓缓扬起,做出投降状,“放心,完成惜命着呢,肯定不乱动。”
说着话,两只手又慢慢放下,右手搭在了机盖上……
冯皓然嚷了起来:“老金,你们他妈啥意思?咱们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嫌价格低了?”
“你他妈闭嘴!”李大胆儿扬起手枪,一下就砸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怜的冯大公子一声没吭,就扑倒在了地上。
我不动声色,只是淡然地看着老九,金老大拎枪背手,施施然从我车后绕了过来。
他瘦了了,那张脸有些惨白,看来没轻上火。
不怪人家心小,换成谁都得上火!
运作布局了一年多,眼瞅着3500万现金入了账,没想到竟然被人截了胡!
对于他们来说,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小阴沟里却翻了船。
“各位,这是不倒斗了,跨界玩起了绑票?”我笑呵呵地问。
“小子,别他妈整没用的,你们这一手,玩的是真漂亮!”金老大扬了扬眉毛。
我一脸茫然,“啥意思?”
“草泥马!”他突然暴怒起来,“带走!”
他最后两个字还没落地,眼瞅着老九的枪就砸在了我的头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醒了,却没睁眼睛。
头疼的厉害。
此时我侧身躺在地上,身下应该是水泥地面,灰不小,直往鼻子里钻。
双脚被绑住了,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
用的是麻绳,绑的非常结实……
我听到了不远处的风声。
这儿不是什么仓库,应该是座废弃的大楼,楼层还不低,
因为满鼻子都是石灰水泥和砖头的新建筑味道,并没有仓库里那种特有的霉味儿。
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我能感受到的,也只有这些。
就听金老大在骂冯大公子:
“别他妈和我装,你什么能量我们清楚,没有你姑父和大表哥,你就是坨屎……”
冯皓然在笑:“屎怎么了?塞你嘴里也能恶心你半年!”
“我草泥马!”
啪啪啪!
估计是在扇嘴巴。
冯皓然叫嚣道:“打!使劲儿打,今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妈的,还吹牛逼,嘴真硬……”是老九的声音,“老大,扔下去得了!”
金老大阴恻恻地笑了:“那就一口气都不给你留!别急,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还差这么一会儿?杀只鸡,也得给猴儿看看,姓武的也该醒了!”
冯皓然还在骂骂咧咧。
有人走过来了,一股凉水呲在了我脸上。
我只好“悠悠”转醒。
睁开眼,正看到老九蹲在我身前,手里拿了半瓶兴安山泉。
“哥,醒了?”不远处,传来冯皓然的声音。
我装作挣扎,用力动了动。
挺着脖子四下看,果然是栋没盖完的大楼,角落有个临时电源,接着一盏昏暗的台灯。
四周黑漆漆的,地上厚厚一层灰。
“这是哪儿呀?”我问。
金老大说:“哪儿重要吗?说说吧,我们的钱在哪儿?”
“什么钱?”我问。
他眯起了眼睛,“小子,是不是以为时间久了,你们就没事儿了……”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满脸疑惑,“你把我都说糊涂了,你们的钱不见了,怀疑是我俩拿的?”
“你以为呢?”
“我以为个屁!”我怒骂了起来,“自从开春儿那次在宾馆分开以后,我就他妈没见过你们,你们丢了钱,找我干哥叽霸?!”
我这一喊,头更疼了。
明显感觉有血流了下来,黏糊糊的。
因为逆光,金老大的脸有些模糊,声音依旧是阴恻恻的:“喊,大声喊,有理不在声高!你还以为能瞒得住身份?武爷?呵呵,真是什么东西都他妈敢称爷……”
冯皓然喊了起来:“我说多少遍了,和我们没关系,赶快放了我俩……”
“叫唤个屁?!”
老九窜了出来,一脚就把他踹得平躺在了地上。
“小爷我日你丫八辈祖宗……”
不等冯皓然骂完,又是一顿大脚丫子。
金老大说:“行了!吊出去吧!”
黑暗中,李大胆儿和另一个汉子冒了出来。
很快,惨兮兮地冯大公子被拖到了楼体边缘位置。
那里立着一个粗壮的木架子,应该是往上吊运东西的。
我不懂建筑,见这栋楼的水泥框架立柱都十分粗壮,四周还砌砖墙,一不留神就得掉下去。m.χIùmЬ.CǒM
模糊中,就见他俩在忙活躺在地上的冯皓然。
好像在绑什么。
“行了!”李大胆儿喊了一嗓子。
老九在远处开始拉扯。
看明白了,这是要把人吊出去。
冯皓然两只手吊着,双脚开始离地。
他吓坏了,大声喊着:“草泥马,快放我下来……”
那个我不知道姓名的汉子用力一推,冯皓然的身子就悠了出去。
啊——!
他尖叫起来,声音都破了。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他的身体已经荡出了楼体,这儿肯定不低。
“说吧,”金老大背着手踱步,“冯大公子,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就只能把你扔下去了!”
“我他妈说啥?”冯皓然都快哭了,声音打着颤:“3500万,一分没少给了你们,你让我他妈说啥呀……”
金老大手一挥,“放!”
木架上的绳子突然一松,冯皓然“嗷”的一嗓子,身体下降了至少半米。
“我日你姥姥!”他拉着哭腔大骂,“说啥?说啥呀?你他妈到底让我说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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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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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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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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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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