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女孩儿开门的,帮着拿包的,一个个十分贴心。
我看得清楚,那个叫海玲的一直站在周疯子身边,大眼睛里明显都是不舍。
不知道是因为平时陪得男人都大腹便便,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风度翩翩的,还是因为“职业素养”的缘故。
又或者是嗜好特殊,喜欢周总的歌声?
反正那双大眼睛就这么飘呀飘的,一直黏在周疯子身上。
不过周老板明显没什么感觉,态度随和,彬彬有礼。
一行人出了总统包房,往大厅走。
沿途的那几只大提琴还在如泣如诉,看来包房隔音不错,几个女孩儿胆子真不小。
周总的歌声和扛枪的李正光,都没吓散她们。
我看到周疯子给老嫖使了个眼色。
老嫖就往服务台走,一边走,从包里拿出了五沓厚厚的人民币。
覃总脸色就变了,要去拦他。
周疯子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心意领了,可覃总这儿也是生意……”
“周总,”覃总很不开心,看样子不像是装的,“这是干嘛,从哪儿边讲,我都不可能收您的钱……”
周疯子哈哈一笑,“咱哪边都不讲,我是客人,花钱是应该的!”
我品出了点儿滋味。
周疯子明显是不想领他这个情,就像先前交代七哥一样,他不想交往过深。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小马哥微笑着看向了这些女孩,“谢谢,各位都辛苦了,去忙吧!”
女孩儿们弯腰感谢,随后又都看向了覃总。
见覃总摆了手,那位妈咪又过来了,这才纷纷散去。
款台那边,大头也过去了。
应该是没让老嫖结账,他刷的卡。
五万呐,虽然花得不是我的钱,看着也有些心疼。
就坐这么一会儿,我不过喝了几口茶,听了几首歌,和那个叫韩伊云的女孩儿聊了几句而已。
这也太贵了!
那边覃总和周疯子还在说着什么,大头和老嫖结完账回来了。
大头小声问:“觉得贵?”
我点了点头。
他说:“我给你算算哈,门票一人100,总统套房一万打底,咱们那间最大,所以更贵!服务员每人小费不低于500,总统套不低于五个服务员……”
“这就多少了?”
我说:“13500!”
他继续说:“这儿的小姐都不叫小姐,要叫女宾,台费最低一人600!其中有四个人特殊,她们分别陪着疯子哥、七哥、建军哥和小马哥,每个人的费用是2000!”
“还有桌子上的那些果篮、干红、皇家礼炮和茶水……你算算,扔五万虽然多了一些,但疯子哥是不可能少给的!”
“对了,如果出台的话,最低3000,过夜最低5000,上不封顶……”
我直咋舌,“大头哥门儿清啊!”
他呵呵一笑,云淡风轻。
小马哥凑了过来,小声问:“你以为他是个仙风道骨的真道士?”
我憋着笑,“真没这么以为过!”
老嫖骂:“大头啊大头,你瞅你他妈混的,连小武兄弟都看清楚你了!”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又问:“这么贵,咋还这么多客人?”
小马哥轻声说:“贵有贵的道理,贵,说明请客的人诚心诚意,被请的人更会觉得有面子……”
我暗暗点头,是是这个道理,所以每座城市都会有这种场合,也会有一两家特别贵的饭店。
我又看了一眼拉着周疯子没完没了的覃总,“这得赚老鼻子钱了吧?”
大头吓了一跳,连忙扯了我一下,压低了声音,“你小子可别打他的注意……”
我翻了个白眼,真没这个意思。
小马哥呵呵一笑,“对于有些人来说,这点儿钱不过就是零花钱,通过它结交权贵,才是重要的……”
我听明白了。
他又用下巴往覃总那边努了努,“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如此表现吗?”
“为啥?”我问。
“因为他一直巴结不上的一个人,几天前认了疯子做老弟!”
我惊讶起来,“拜把子了?”
小马哥哈哈大笑,引得好多人都往这边瞅。
他憋着笑说:“你以为那些官场的人像七哥似的呢?喝多了拉条狗都能拜把子……”
我脸瞬间就绿了。
他自知失言,轻咳两声,用力拍了我肩膀两下,“没说你,打个比方,瞅你这个小心眼!”
我说:“我怎么觉得和七哥结拜,就是个坑呢?”
陈六指他们也都凑了过来,大伙嘻嘻哈哈。
虽然说说笑笑,可我一直也在担心出去以后怎么办,对方毕竟那么多人,又都带着家伙,可这些人怎么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呢?
也不好说什么,聊了几句,我发出了邀请,请所有人明晚到家里做客。
那边,周疯子估计是不耐烦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覃总很识趣,把着他的胳膊走了过来。
周疯子笑道:“各位,走吧,去看场大戏!”
覃总送大伙往出走,手机响了,接起来以后,脸色又难看起来。
他站住了脚,“周总……”
周疯子看着他。
“这些人还没走,你看……”
周疯子说:“覃总要是不看,我们就走了!”
他笑了,大声道:“走!”
“好!”周疯子由衷赞了句好。
我也是感叹,能在大京城支撑起这么一间销金窟,果然也非常人!
我们往出走,十几个大汉都跟了上来。
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这儿的保镖,先前在走廊里的也是他们。Χiυmъ.cοΜ
大门外。
一排排豪车前,停着两辆白色面包车,还有一辆红色的桑塔纳,看着很是眼熟。
面包车的门开了,好多人下了车,一个个横眉楞眼,满脸彪悍。
这些人手里,至少有十把枪,剩下都是一尺余长的大片刀,反射着“天上人间”的五彩霓虹。
我们没有往台阶下走,我握住了那几只小钢叉子。
周疯子背着双手,“李正光,不敢出来了吗?”
桑塔纳四扇车门都开了,四个人下了车。
覃总说:“小龙,五年了,你是第一个敢在我这儿撒野的……”
周疯子扬了一下手,不让他再说话。
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周疯子刚才喊的是“李正光”,也是他今晚第一次这么喊,可覃总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这说明一个问题。
虽说李正光改了名字,可某些人早就知道他是谁,所以才不觉得奇怪。
李正光大步走在前面,脸色阴沉的像要滴下水来,“姓周的,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也别怪我心狠了!”
周疯子背着双手,神情悠闲,“我问一句,当年陈军找的是不是你?”
“是!”他毫不犹豫,“兴安陈老四是哈素的朋友,他既然求到了我,我就不好拒绝,所以安排了李向前去杀你!”
周疯子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正光有些疑惑,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周疯子,我做的事情我承认!难道你没胆承认在背后阴我吗?”
周疯子笑了笑:“你这人呢,口碑还可以,可最大的问题,就是眼界不够宽!更不应该在这首善之地、大庭广众之下动枪,杀了金重德……”
李正光闻言一怔,眼睛都瞪大了。
周疯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已经走到了悬崖边儿,还不自知,掉下去已经是迟早的事情,我不过稍稍推了一下而已!”
说罢,他扬起了手,用力一挥。
冷冷道:“走好,不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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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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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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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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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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