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疙瘩很快就上来了,拿了五条面袋子。
面袋子是不小,起码能装50斤面粉,可如果装多了,抬着就费劲了。
虽说已经半夜了,可如果一趟趟的上上下下折腾,难免会遇到人。
100万新钞票大约是23斤,旧钞票要重上一些,约25斤左右,这一面袋子最多装200万,也就是50斤,这样扛着能方便一些。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另一个编织袋又装了120万,接下来开始往面袋子里装。
五大袋子都装满了,再加上先前那两个编织袋。
七大袋子钱。
至于一共有多少,到后来都懒得查了!
咵咵地,就是个装!
贼过瘾!
哪怕开着空调,三个人也是浑身大汗,累的像狗一样坐在了地板上。
望着还没打开的半面墙,唐大脑袋都快哭了,骂老疙瘩,“你他妈傻逼吧?咋不再去买几条?”
老疙瘩明显也心疼,委屈道:“大哥,半夜了,我去哪儿买呀?”
“行了,适可为止吧!”
其实我也舍不得,刚才装钱的时候,我都动心想出去再买几条袋子。
毕竟这是钱呐!
蓝瓦瓦,一沓又一沓,都是百元大钞。
可转念又想,老佛爷曾经说过: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行走江湖,万万不可把路走绝了。
出手留一手,才是生存之道。
另外最重要的是,如果都拿走了,下一步就没证据了!
我又安慰他俩,“行了,这就不错了,幸好那辆破车里还有几条面袋子,不然咱们也就只能装这两编制袋子!”
唐大脑袋骂骂咧咧,“操,这他妈啥家庭啊,连个兜子都没有……”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随后“呼”的一下就蹦了起来。
老疙瘩骂:“嘎哈玩意儿,特么吓我一拘灵!”
不一会儿,就见这货兴高采烈地从卧室出来了,手里还拿了条蓝白格子的双人床单。
床单被他又叠又系,很快变成了一个大袋子。
接着又推开了一面墙围子,开始往里装钱。
连续弄了六个,眼瞅着再装就抬不起来,我赶紧说:“行了,行了!再贪咱们可能就走不了了!”
三个人坐在地板上傻笑起来。
这一趟太他妈值了,不枉跟踪调查了这么多天!
十分钟后,唐大脑袋爬起来开始清理痕迹。
虽然我们都带着手套,脚上也套了塑料袋,可哪怕飘落一根头发,都有可能成为证据。
话说这货是真细,里里外外一个地方都没落下。
接下来,我们干的这事儿挺损。
老疙瘩从后腰拿出一卷红布,顺着阳台放了下去,这边儿系在了窗框上。
明天早上,走三环的人都会看到这个条幅。
上面写着两行大字:
我爸叫刘江,钱在家中藏;
到底有多少,纪委来帮忙!
主意是老疙瘩的,打油诗是我想出来的。
我知道不怎么样,可也比这两个货强,吭哧了半宿,一句都整不出来。
三个人开始抬钱,这时候更能看出唐大脑袋的重要性了。
就见他先把床单改成的袋子背在了后面,弄的挺好,还能双肩背。
人才!
随后,他右肩膀上扛个面袋子,左胳肢窝再夹一个,手上又拎起了个编制袋子。
算算,加起来快二百斤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老疙瘩夸他:“大脑袋呀大脑袋,你他妈是真牛逼!”
“废话,”他翻了个白眼,“这是钱!钱!知道不?如果都是黄金,哥也能扛起来!”
我笑骂道:“别吹牛逼了,快走!”
我同样扛起一个面袋子,又夹了一个,手上拎着编制袋子,给老疙瘩就剩了一个面袋子。
他扛了起来,跟在最后,关灯锁门。
接着也不用我多说什么,抢前面下了楼。
真沉!
尤其是手上的编制袋,拎手太细,勒得手生疼。
出人意料的顺利,直到把这些袋子都放进面包车里,一个人都没碰着。
很快,车从匝道上了北三环,回头看,条幅醒目,只是看不清字。
前面不远左拐,迎着晚风,一路向南。
三个人放声大唱: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
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
爱情会在任何地方留我……”
计划没有变化快,钱太多了!
原本想的是能弄200多万就烧高香了,没想到至少得多出五六倍。
如果是200多万,三个人分开带,也能拿进旅店。
可现在整整七大袋子,还有个像行李包似的大包,不能就这么扛进去吧?
“哥,放哪儿呀?”唐大脑袋开着车,扭头问我。
老疙瘩坐在副驾驶上直挠头,“要不咱们就停银行门口,明早上班直接存上?”
唐大脑袋气的直怼他,“二逼吧你?净冒虎气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
没钱愁,钱多了也愁。
思来想去,一拍大腿,“走,去柳荫街39号!”
两个人一起回头看我,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半个多小时以后,面包车停在了那座宅子门口。
宅门上那道明锁,对于唐大脑袋来说,就像纸糊的一样。
我们留下了那两个编织袋子,因为这两个袋子往里装钱的时候查了,各120万,合计240万。
我打开了一个面袋子,又往里扔了20万。
加上我卡里还有十几万,订金已经交了十万,富富有余。
其余五个面袋子和床单大包,被我们扛了进去。
直接来到一进院子那间茶室。
上次来的时候,我观察的十分仔细,这个房间是榻榻米。
掀开榻榻米,再掀开床板,下面果然都是空的。
六袋子钱和三把枪都扔了进去,满满登登,再把床板和榻榻米铺好。
唐大脑袋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哥,我睡这儿吧,要不也不放心……”
我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出走,“快拉屁倒吧,还不是咱家呢!外面车都没锁,你不怕那260万丢了……”
不等我说完,他就窜了出去,小短腿倒腾的飞快。
我和老疙瘩出门后,又锁好门。
大脑袋没大呼小叫,说明钱很安全。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在乎,反而越遭贼惦记。
就像带着现金坐火车一样,你总担心裤衩子里的那点儿钱,一会儿摸摸,一会瞅两眼,很快就得被割走。
你要是就当它不存在,或随便扔破兜子里,上面再盖上几件破衣服,拉锁都不用拉,你看看谁惦记?
路上,找到了一家开门的小卖店,老疙瘩去买了一沓黑色塑料袋。
从鼓楼西大街拐进甘露胡同,车停了下来,一起动手装钱。
260万,被装进了六个套了双层的塑料袋里。
继续开车,直接开到了旅馆门前。
三个人拎着袋子往里走,值夜班的小丫头睡眼稀松,“唐哥?这么晚?买的什么呀?”
唐大脑袋笑道:“明天出去玩,买了些吃的!”
“我帮你!”小丫头要帮忙。
“不用,没多沉儿!”
三个人笑呵呵地上了二楼,回到房间放下钱,我把两扇窗户都推开了,这个季节的京城像个蒸笼一样。
唐大脑袋出去了。
他要把车开远一些,还要把车内所有痕迹都擦一遍,再加满油,才能弃车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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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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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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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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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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